飄天文學 > 天明引 >真真到訪
    翌日清晨

    陽光透過紗簾照在餘舟熟睡的臉頰上,睡眼惺忪的起身卻發現自己身上披了件厚絨外氅,日頭好像是日出過半了。燭火還亮着.....

    等一下!燭火?自己這是還在書房,自己居然還在書桌上趴着?

    餘舟猛地寒戰推了一把桌子站起身,“昨夜我是看着看着沈謹就睡着了嗎?不會吧......”

    餘舟使勁掐了自己胳膊一下:是真的........那他怎麼不把我叫醒或者讓我睡在榻上?找個人把我送回去也行的啊,太子的自我認知也太準確了罷——他確實真的是什麼都不懂!

    又聽得一聲推門聲。

    “郡主,您醒了,殿下昨夜看郡主睡得太熟就沒讓別人叫醒您,這是殿下交代的不論您醒時多晚都要溫着送來的燕窩和膳食。”

    女官齊是把東西讓從別苑來的官人們擺在了書房側室的小几上。

    “郡主放心,殿下昨日就把書樓一切人手都換了,殿下交代您在東宮雖需謹言慎行,但在書樓不必。”

    餘舟注視着面前曾經幫過自己的齊是道:“齊是姐姐,好久不見。”

    齊是還是那樣溫和的笑了一下,“郡主,小人如今已是不敢當。”

    隨後退了出去,把小滿叫了過來在樓外侯着,等餘舟用好膳好迎着。

    ..................

    “郡主,你用完膳了麼,小滿給你拿了件薄絨外氅披着吧。”

    餘舟點頭應允,披了氅走到院裏,聽得有人說沈謹下了早朝正往太子殿走,連忙躲到清華殿去了。

    回到清華殿裏,看着大大小小的箱匣,餘舟邊翻閱邊感嘆這是多少人一輩子都攢不下的錢財,給十戶人家女兒作聘禮也夠了。

    陛下對自己還真是恩惠無比。轉念一想,又覺得這怎麼是對自己好,分明是對沈謹好的,“怪不得。”

    小滿問道:“郡主,昨夜您在哪兒就寢的啊?”

    餘舟有些心虛的說:“在書樓的側室,睡熟了就沒有回來......別說這個了,你都安排好殿里人手了嗎?”

    “都安排好了,小滿還沒告訴郡主,其實郡主不必如此提防小滿,小滿也是剛進王府的......郡主可能覺得唐突,小滿還是希望郡主能相信小滿。”

    餘舟看了看身旁的小滿,其實她心裏一直認爲小滿是江聞派過來監視她,給她傳遞消息的。沈謹也一樣,所以纔會不讓小滿跟着去書樓。

    可她這麼一說,餘舟有些心軟,但對人的防備心不是說放就放了的,就像沈謹對自己一樣,也是深思熟慮許久。

    “我知道了小滿,既然人手都安排好了,等今晚你去主殿寢室的小屋值夜吧,我有些話想對你說。”

    小滿覺得餘舟這是開始信任自己了,趕忙作禮道:“是,謝郡主體諒!”

    琥珀前來傳信:“郡主,前院裏有些賓客說是來道喜的,請您過去一趟,作爲東家迎一迎,別失了東宮體面。”

    小滿以清華殿掌事女官的口氣應道:“我們郡主這就去,你先退下吧!”

    琥珀想開口卻礙於餘舟在場,只得咬牙道:“是。”

    餘舟不悅道:“小滿,你雖是我殿裏掌事女官,但也不要太張揚了。我們趕緊走吧。”

    “是,郡主。”

    ........................

    太子殿側殿,鄭真真一身褐色武甲坐在主榻右側的交椅上,用手碰了下方桌上的青花瓷茶杯試試水溫,卻又慢慢收了回去。

    “我突然不想喝茶了,殿下,郡主幾時能來?”

    一旁單如皎說道:“你着什麼急啊?定是東宮太大了,從那趕過來遠着,所以才慢些,你安心等罷。”

    對面沈思和程莫盡相視尷尬一笑:

    沈謹求娶餘舟以後,他們倆這知心好友是第一次見沈謹這位號稱京都青年才俊裏第一清心寡慾之人,比他還清心寡慾的就只有那些終身未娶的老臣。可如今卻爲了一個清月郡主破了功,實在是不可思議。

    “參見殿下,我來遲了,抱歉。”

    餘舟沒時間換洗,只簡單梳妝了一下,還是穿了昨日裏見沈謹的衣裙。

    看了看這座位,本想坐在單如皎身旁去,沈謹卻發了話:“清月你過來,坐本宮旁邊,還有我們二人以後是同位,你不必參禮拜見。”

    “是,殿下。”

    在左側二人假笑與驚訝的注視下,在鄭真真快要把茶杯捏碎的怒氣裏,餘舟穩穩坐在了主位榻上。

    眼尖的單如皎看見了餘舟手腕處的空玉鈴鐺,“這不是殿下小時候做的東西嗎?怎麼現在還留着送給太子妃。”

    沈謹慢呷一口茶,“是兒時和進宮的你玩鬧做的手鍊,說好了一人一條送給以後的夫人,本宮可沒有食言。你的又送給誰?”

    單如皎笑說:“沒有女子還讓我願意送出去的,送不出去臣.....就給了真真充數算罷!”

    鄭真真放下手中茶杯,心裏怒火中燒,瞪着餘舟,恨不得立馬問一問餘舟爲什麼答應嫁給太子殿下。

    另一邊,沈思咬了咬嘴皮,看了一眼不敢出聲的程莫盡,讓人拿出兩盒毛筆和幾塊墨條出來,說:“殿下,這是我和程莫盡的一點心意,不是特別好的筆給殿下和郡主一人一支,還有點墨條挺好的送給皇嫂。”

    程莫盡應聲說是。小滿接過。

    沈思又當起來調節氣氛的專職人員,“鄭小姐,單侍郎,你們還不認識這位公子吧?他是摘月樓家的獨子程莫盡,爲人憨厚老實,與我和殿下都是至交好友。”

    鄭真真點頭示意,單如皎說:“早就聽說過程公子了,今日得見,卻看不出一點奢華世俗氣呢?”

    程莫盡回道:“家父一直對草民嚴苛以待,草民也是即將迎娶孟侍郎家千金,這才得知自己家的家財萬貫。”

    沈謹說:“確實,程莫盡過得如同平民百姓裏缺錢者,十分節儉。”

    再度尷尬,冰火兩重天一般:

    鄭真真看着餘舟不說話,餘舟也不敢看她,畢竟之前自己明明說不結親的,如今食言,只好訕訕喫茶。二人身周氣氛一度降到冰點。

    沈謹看着餘舟不知所措的樣子,自己卻無能爲力,只能應和着三位男客說話。沈思想盡辦法調節氣氛,對着單如皎問着問哪,單如皎倒是無所謂的樣子,二人本也歡脫幽默,單如皎、沈思、程莫盡三人言笑晏晏。

    “程公子,你什麼時候和孟小姐大婚?可讓我單如皎也去湊個熱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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