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副導演轉正的快樂還沒感受多少，又連忙把人給喊住了。
“凌……凌總，這節目可能也做不下去了。”
凌莫垣偏過頭，皺眉：“什麼意思？”
想到剛剛連着撤資的投資商，副導演簡直欲哭無淚：
“……投資商都跑光了。”
一整間的工作人員，聽到這話齊齊喪氣。
節目被投訴還是小事，求爺爺告奶奶至少還能轉圜。
投資商跑光了那就是真完蛋。
何況周濤前期光請嘉賓就用了大筆的預算，給宋鬱華買的黑熱搜更是划走了一大筆，現在連走兩個投資商，財務粗略一算，他們節目組賬面上的資金簡直少得可憐。
甚至連給眼前這位大佬降熱搜的錢都拿不出來了。
滿屋子人又喪又氣，面臨着失業的危機。
副導演這會兒是哭都哭不出來了。
好不容易被大佬轉正，好傢伙，節目辦不下去了。
凌莫垣忍不住皺眉。
這是什麼大問題嗎？
副導演嘆了口氣，看了看一屋子人，想着要不要掏出點積蓄把人家工資先給付了算了。
周濤肯定是指不上了。
看着一幫人垂頭喪氣還真預備收拾東西各回各家的架勢，凌莫垣神色瞬間不耐。
找人找了八年，好不容易有個節目能把人先綁在這兒，現在倒好，還不打算拍了。
凌莫垣按了按眉心，壓了壓心裏的這股煩躁。
“行了，你繼續拍，我投資。”
話落，滿屋子人齊齊擡頭。
副導演人都快傻了。
一小時不到，人生的大起大落又大起，他嚐了個遍。
凌莫垣走幾步，也不管他有沒有反應過來，繼續說：
“我可以投資，但是這節目後續怎麼組織，怎麼跟拍只能按我的意思，明白嗎？”
副導演還傻着：“您……您說什麼？”
凌莫垣臉色一黑，當導演的難不成都聽不懂話？
既然他投資了，那就是他的節目。
他想怎麼拍就怎麼拍。
他想跟誰一組就跟誰一組。
這意思很難懂嗎？
凌莫垣嫌棄地看了一眼這人。
原本以爲這人是個聰明的。
副導演人生大落大起之際，瞬間被這道嫌棄的眼神給看醒了，高興得差點沒撅過去，連忙點頭：
“明白明白！”
他不是周濤那種短視的蠢貨。
經歷過這一樁，還能不明白這大佬心裏打的什麼算盤嗎！
節目能做下去，大佬就是想上天都不要緊！
看他反應過來，凌莫垣才滿意地點了點頭。
“今天就別播了，明天我的人會過來，有什麼要報的要算的，直接同他說。”
副導演一臉振奮地點頭，又滿眼崇敬地目送人出了監製室。
沒想到做了一輩子副導演，有朝一日不光轉正，還能享受一把被大佬投資的闊氣！
這是什麼人間快樂！
……
熱搜榜掛完宋鬱華掛凌莫垣，掛着凌莫垣的同時，還掛上了《萌寶日常》。
這節目算是徹底順利出圈了。
而就在全網替這檔節目默哀時，《萌寶日常》官博突然掛出了一個更換導演的通知。
評論底下一排的問號。
———？？？所以不是天涼了，《萌寶日常》倒閉吧，是天涼了，周老東西滾蛋吧？？？
———老東西得罪大佬了吧？沒看通知裏投資商換成大佬了嗎。
———大佬臨時中斷直播，就爲了把老東西趕出去？這是有了什麼深仇大恨？
———朋友們我細思極恐一下，大佬斷直播前的熱搜全是宋鬱華那一長串的醜聞史，你們看看現在，還能找到宋鬱華一個字嗎……
———你的意思是大佬衝冠一怒爲紅顏？呸！爲花瓶？
———樓上的別鬧，飯可以亂喫，話別亂說。你看看你打出來的這一排字，有人信嗎，都沒人給你點贊。
話落，樓上這條就多了一個贊。
凌莫垣面色不改，關掉屏幕把手機放回口袋，徑直走進裏屋。
屋裏一大三小已經排排坐在飯桌前，捧着碗，桌上只有一大碗已經沒剩多少的湯。
一看到他，凌闕都快哭了，啪嗒一聲跳下凳子，直接抱上大腿嚎：
“叔爺爺，完蛋了！陽陽媽媽不會做菜，闕闕肚子裏都是水！”
他這麼一嚎，宋爾月這個戲精眼珠子一轉，也“啪嗒”一跳，打算抱住他另一條腿。
還沒來得及嚎叫，宋鬱華那邊就臉色不善地咳了一聲。
宋爾月連忙訕訕地收回手，坐回原位，討好地捧着碗笑：“沒關係沒關係，肚子裏都是水又不要緊，月月只要腦子裏沒水就好了！”
宋鬱華：……
怎麼生了這麼一個半傻半機靈的閨女……
只有一個宋易陽，還抱着碗咕嚕咕嚕喝個不停，邊喝邊晃腿。
宋鬱華沒眼看，這顯然是個肚子腦子都有水的。
剛走的時候廚房裏只燉了一碗湯，所以現在桌上就只有一碗湯。
沒處理的菜還都原原本本地放在原位，還真是一點都沒動過。
看到這兒，凌莫垣顯然臉色不大好看，眉心突突地跳，不由得看向眼前故作鎮定的女人。
所以她是怎麼把這一對兒女給養大的。
宋鬱華被這人短命的設定搞得異常煩躁，又喝了一整碗的湯，還預想了一通怎麼應付他走之前的質問。
又被這眼神一盯，頓時氣惱，也不服輸地瞪過去。
兩人對上眼，你看我，我瞪你。
最終還是凌莫垣先敗下陣來。
看着看着，他自打看到滿屏熱搜和那一整頁名單時就堆滿的氣不知道爲什麼，就這麼給散了。
原本設想的質問，現在反倒一句都問不出來。
他忍不住嘆了口氣：“等着，我去做飯。”
說完把凌闕拎到座位，又盯向宋鬱華，淡淡道：“宋小姐不預備幫忙嗎？”
宋鬱華忍不住懟他：“我會不會做飯你不知道嗎？”
凌莫垣好不容易壓下去的火氣又給激了上來：
“宋小姐得了便宜賣乖的習慣還是沒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