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真有啊！”
宋鬱華：？
怎麼的，真當我唬你的？
宋鬱華神色嚴峻，先剝手裏的糖。
小段立馬急了：“宋老師你快說啊！”
宋鬱華看了他一眼，繼續剝糖。
急得小段一把扒拉過她手裏的糖，三兩下給剝開，直接給她塞進嘴裏。
“好了好了，您快說快說！”
宋鬱華繃着臉點頭，朝他招了招手。
下一秒，一大一小一塊兒蹲在講臺邊上碰頭，跟交流機密似的。
“是這樣的。”
宋鬱華掏出一張報名表遞過去。
小段連連點頭，滿臉的興奮夾雜疑惑。
這幾天他雷打不動補卷子，大清早還得繞着村子噠噠噠地跑步，現在卷子都快做完了，再扒一次火車估摸着都不帶喘的，可她家宋老師看着像忘了這一茬，老不跟他說最後三分之一是啥。
他也不好意思過去問，顯得他很心急似的。
折了兩折四四方方的一張紙接過來，小段小心翼翼，反手擦了擦手裏的汗，鼓起勇氣打開。
一打開，最前邊碩大的一行字瞬間映入眼簾。
全國體育招生報名選拔表。
小段：！
嚇得他一屁股坐在地上，立刻擡頭看宋鬱華。
一臉慌張：“宋……宋老師，啥……啥意思啊……”
宋鬱華也往地上一坐。
一臉鎮定：“小……小段，沒……沒啥意思。”
小段：………
【999】：………您老逗他幹嘛。
看着小段傻愣傻愣，哆哆嗦嗦盯着報名單的模樣，宋鬱華忍不住感慨：咱小段多好玩，你說這要是沒了小段，我在這小世界得多無聊。
趁他參加體訓之前，能多逗就多逗一會兒吧。
看他拿着報名單子遲遲沒動靜，宋鬱華拍拍他，語重心長：“來吧崽，看到全國兩個字了嗎。”
小段眨眨眼，點頭。
宋鬱華：“你要是通過了招生測試，那小段以後就不是普普通通的小段了。”
小段挨着她仰頭，沉默兩秒：“……那是什麼樣的小段？”
宋鬱華一臉認真：“那就是是全國頂尖的小段了。”
更是爲國爭光的小段。
七十年代末是這個小世界萬象更新的一個時間段，不僅恢復了高考，兩年後國家也將結束長達二十年的國際運動賽事缺位，重振旗鼓，重新派出運動健將在國際上大放異彩。
這次的體育招生來勢洶洶具體面向到全國，預備從全國各地選拔出優秀的體育人才，進入當地分配的體訓團隊進行專門的項目訓練，目的非常明確，就是爲了給國家爭光彩添榮譽。
對於小段來說，現在是最好的時候。
天賦在前，年齡恰當，時機合適。
宋鬱華看向眨巴眨巴眼一直靜靜看着她的小段。
“小段覺得怎麼樣？”
小段不說話。
一大一小對望着，過了兩秒小段垂下腦袋，挪了挪位置，把頭抵在她肩膀上。
宋鬱華挑眉，正想開口問，肩膀上小段突然悶悶道：
“………宋老師，其實小段都明白的。”
宋鬱華一愣，笑了笑：“……小段明白什麼了。”
哪有這麼好的事情，也就宋老師騙騙他，除了遠哥之外，也就他樂意讓宋老師騙。
小段擡頭，眼眶紅紅的。
可騙着騙着，多跑上兩步，多做上兩張卷子，小段他心裏真的能好受一點。
就這麼跑到了現在，卷子也快做完了，也會期待剩下三分之一到底是什麼。
誰能想到宋老師真的有辦法。
小段低頭看報名單，還是這樣的辦法……
聽到這裏，宋鬱華假意震驚：“原來小段都明白啊！”
小段紅通通的眼裏瞬間閃過一絲無奈：“小段又不是傻子。”
小段也是大孩子了。
憨了點，可腦袋瓜還是聰明的。
宋鬱華笑了，給他擦了擦眼睛，順手把那張報名單子拿過來。
“既然小段不是傻子，那應該明白這張報名單代表什麼吧？”
小段小口嘆氣，傻子纔會不明白。
宋鬱華摸摸他毛茸茸的腦袋：“扒火車是做不了英雄，但是爲國爭光後咱們小段不還照樣是英雄麼。”
小段抽了一下，靜靜地看向她：“……那小段是不是不能上宋老師的課了。”
宋鬱華：……那不是肯定的嗎。
人體訓隊有專門老師給你們上課，文武不落。
憑咱小段的腦子，以後退役了也能繼續唸書。
他一定會有一個不一樣的光明的未來！
有光明未來的小段抹抹眼睛，一瞬間一股濃濃的懊悔涌上來，眼淚突然劈里啪啦地掉。
下一秒，就一把抱住宋鬱華胳膊，抽抽嗒嗒：“……早知道當初就不扒火車了，還能多上上宋老師的課。”
宋鬱華：………
……當初你在紙條上比劃自個兒不愛念書的時候可不是這麼說的。
宋鬱華一臉無奈，拍拍他腦袋
一小一大，小的哭，大的聽他哭，都挺認真，壓根沒注意到上邊的動靜。
直到一大片陰影落下來，宋鬱華一個警覺，連忙擡頭。
一擡頭，十來張臉不知道什麼時候齊刷刷圍在了講臺邊上，疑惑地看着他倆。
一幫人看看宋鬱華，又戳戳小段腦袋：“……小段你哭個啥？”
小段連忙擡頭，眼淚還在嘩啦啦地流，頓時驚天動地“哇”的一聲：“小段我也捨不得你們！”
一幫人：………
楊楊繼續戳戳他腦袋：“那我能喫你兩顆糖嗎？”
哭聲戛然停頓。
冷漠小段：“不行。”
人羣立馬四散。
【999】：真是好冷漠的同學情。
就像一盤散沙，不用風吹，兩顆糖一分就散了。
宋鬱華：………
冷漠小段擦乾眼淚，拿着報名表坐到座位上，一筆一劃地寫。
寫完基本信息，直接看下面的項目，一眼掃下去，長跑，短跑。
邊掃邊打勾，能打的都打了。
打完遞給了宋鬱華，仰頭一抽一抽問：“那小段去哪兒報名，跟誰一塊兒報名啊？”
宋鬱華沉默片刻：
“………王組長。”
小段直接打了個哭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