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麻子手裏拿着個鬧鐘擰動。
然後啪的一下放在側翻的火車上,看着從火車窗戶裏把腦袋伸出來的馬邦德說道:“說,錢都放在哪兒,鬧鐘響之前說不出來,腦袋搬家。”
“嗚嗚哇……”馬邦德張口就哭。
張麻子指着他:“哭?哭也算時間哦。”
馬邦德瞬間閉嘴。
“你有什麼就說什麼嘛。”一個穿着藍色裙子的女人說道。
張麻子看向她:“你是誰?”
“我就是縣,長夫人。”女人一笑。
張麻子看向馬邦德:“那你就是縣,長咯?”
馬邦德連連搖頭,他可不敢承認自己是縣長,所以冒充死去的湯師爺。
“叮叮叮……”
就在此時鬧鐘響了。
“刷刷刷!”
麻匪們舉槍上膛。
馬邦德閉上眼睛快速喊道:“有錢!有錢!我跟縣,長進鵝城上任,現在沒有,上任就有,上任就有!”
“大哥,不好了!”就在此時,老三策馬奔來:“剛剛我去追白馬的時候,看到好多當兵的騎馬過來了。”
本來已經絕望的馬邦德聽見這話,頓時眼睛一亮。
“有多少人?”張麻子不慌不忙。
老三說道:“大概一百來個,全部都帶着槍,估計距離我們三裏左右。”
“一百多人?”張麻子一愣,然後喃喃自語:“一個騎兵連,哪兒來的?”
隨後,他快速說道:“快,馬上讓兄弟們換上死去士兵備用的衣服!”
隨後,張麻子拿槍指着馬邦德:“從現在開始,我是縣,長,你是師爺,那些死去的士兵是劫道被我們打死的麻匪,有沒有問題?”
“沒有沒有。”馬邦德連連搖頭。
張麻子又警告了一句:“最好是沒有,不要亂說話,要不然我死之前,肯定先打死你給我陪葬。”
“不敢不敢。”馬邦德連聲說道。
不多時,張麻子等人們換裝完畢,將面具戴在了死去的士兵頭上。
“踏踏踏踏……”
片刻之後,宋大刀帶着騎兵連到了,喊道:“圍起來!”
“唰唰唰!”
騎兵四散開來將張麻子等人團團包圍,擡槍瞄準。
張麻子一拱手:“這位長官,誤會,誤會啊,鄙人馬邦德,是去鵝城上任的縣,長,剛剛遇到羣土匪劫道,都已經被我手下的兵打死了。”
“我不管你是誰,給我站好!有什麼事我們團長到了再說!”宋大刀騎着馬轉了一圈,指着張麻子喝道。
這當兵和當土匪就是不一樣啊,連縣太爺老子也敢不放在眼裏了。
張麻子眼神微變,他沒想到居然還有一個團在後面,表面上卻不動聲色:“好好好,那就等等貴長官。”
大概二十分鐘後。
蘇尋帶着後續部隊到了。
張麻子一眼就看出,這些人大部分是新兵,但也有部分狠人。
“團長,他說他是縣,長。”宋大刀策馬到蘇尋面前,指着張麻子說道。
蘇尋似笑非笑的看着張麻子:“你,真的是縣,長?”
“不才,鄙人鵝城縣,長馬邦德。”張麻子演得滴水不漏。
奈何他遇到的是個掛逼呢?
蘇尋微微俯身:“可我怎麼覺得他纔是縣,長,而你是土匪頭子呢?”
說話的同時,蘇尋指着馬邦德。
馬邦德大喜。
張麻子不動聲色,笑了兩聲:“這位團長可真會開玩笑啊。”
“去,把那個鬧鐘拿過來。”蘇尋指着馬車上的鬧鐘。
馬邦德屁顛屁顛的跑過去將鬧鐘拿起遞給蘇尋:“長官,鬧鐘。”
蘇尋拿着鬧鐘,擰動,然後隨手丟在了地上,看着張麻子:“自己說,你到底是誰?鬧鐘響之前,你要是說不出來,腦袋搬家。”
這一幕咋那麼熟悉呢?
馬邦德心裏是痛快至極。
“這位長官慧眼如炬,不錯,在下正是麻匪張麻子。”張麻子不得不承認了,因爲他看出,對方認識他。
可他很疑惑,這人看起來比六子還小,怎麼會認識自己呢?
獨立團所有人看向蘇尋的目光都變得驚疑不定起來。
之前蘇尋說前面可能有土匪,結果真的就有土匪。
現在又一眼點破張麻子的身份。
這到底是怎麼辦到的?
莫非,他真的是能掐會算?
在獨立團的衆人眼中,蘇尋身上蒙上了一層神祕的光環。
“兩個選擇,一,投靠我。”
“二,死。”
蘇尋居高臨下的看着張麻子。
張麻子上過講武堂,曾是北洋軍中的軍官,對軍隊管理和訓練以及作戰佈置這方面肯定是很有心得。
綜合來說是個不錯的人才。
但在蘇尋眼中,爲他所用的人才是人才。
如果不肯爲他所用,就證明這個人沒用。
所以,張麻子識趣就可以活。
不識趣,那就得死。
其他麻匪都緊張的看着張麻子。
畢竟所有人的命都在他手裏。
張麻子沉默片刻,然後擡頭:“敢問長官個問題,長官之前見過我?”
“沒見過。”蘇尋搖了搖頭。
張麻子更疑惑了:“那敢問長官是怎麼一眼看穿在下是個冒牌貨的?”
他自以爲自己的演技很好。
“我不僅知道你叫張麻子,我還知道你叫張牧之,曾追隨松坡將軍。”
“我還知道他叫六子,他是老二,他是老三,他老四,他老五……”
“我說的對嗎?”
蘇尋臉上掛着高深莫測的笑容。
所有人都是大驚失色。
張麻子更是滿臉不可置信的看着蘇尋,嘴脣蠕動:“你……你……”
“選一,就吃了它,選二,我給你個體面的死法。”蘇尋丟去一個瓷瓶。
這是王鶯給他的,看着是丹藥,實則裏面包裹着細小的蠱蟲。
被這種蠱蟲寄生,只要蘇尋吹響那支短蕭,可叫對方腸穿肚爛而亡。
而且,每三個月要服用一次解藥,否則不用吹,簫也會死。
讓子彈飛是個正常而平凡的電影世界,可誰讓這個世界還融入了不正常的九叔系列恐怖電影呢。
張麻子深吸一口氣,倒出一顆丹藥吞了,又將瓶子遞給下一個。
很快,他幾個兄弟都吞了丹藥。
蘇尋拿出短嘯吹響。
“籲~籲~”
“啊!我的肚子!”
張麻子幾人瞬間是痛苦的倒在地上哀嚎起來,面色蒼白,冷汗淋漓。
這一幕,把所有人都給嚇到了。
再結合蘇尋算無遺策的神祕光環,沒有一個人再敢生出二心。
蘇尋收起短蕭,看着張麻子說道:“你身體裏的東西,每三個月要服一次解藥,否則就會像剛剛那樣。”
“我要重用你,但沒這麼多時間跟你建立信任,你張牧之是匹烈馬,所以得給你套根繮繩,等以後我們熟悉了,我會幫你解掉身體的東西。”
“以後你就是我的副官,你兒子六子就跟在我身邊當個警衛吧。”
張麻子最在意六子,所以蘇尋要把六子帶在身邊,也算是人質。
“是,團長。”
張麻子臉色發白,語氣虛弱,他從沒見過這種手段,也從沒遇見過蘇尋這麼神祕莫測的人。
蘇尋又看向馬邦德:“在下奉命駐軍鵝城,馬縣,長一同上任吧。”
“好,好好好。”馬邦德很乖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