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皇子粲然:“哎,皇弟說這種擡舉我的話我可不愛聽,依我看,你連我都能算計上,這一步棋還是皇弟走的好。”
樓君炎向後揮手,下來兩個利落的男子,正是青檸與王帶。
“皇弟準備怎麼處置我這個當皇兄的?”
樓君炎冷眼看他,“你難得被我抓住把柄,還不清楚我會怎麼做。”
“皇上日理萬機,這點小事麻煩他可不好吧?”樓伯仁抽出一把摺扇扇風,“這密道也忒悶了,對了……你新娶進門的那個滄月國王妃,我令人去查了,真不錯啊。”
一把刀飛過二皇子耳邊,擦出點飛濺的血珠子。
“你想幹什麼!”
“哎呦呦,還真動刀槍了,別傷了咱家的和氣。我只發現皇弟似乎真的對這位王妃有些不同罷了。”
“回京路上的刺客,我查到了你們府的暗章。”樓君炎湊上前,用刀死死抵住二皇子身後的牆面,“我放你一馬,糧草我來解決,你別打她的主意。”
“如此甚好。”
“青檸,王帶,我們走。”樓君炎沒再留下言語,轉身向密道口走去。
“幾日後圍獵,期待皇弟的表現啊。”
“哎呦。”樓伯仁使勁拿扇子扇了幾下風,“看到他最後的眼神沒有,我差點死在我這弟弟的刀下。”
暗處鑽出來兩個人影,正是堇色和鬼魅,皆低着頭,恭恭敬敬地聽二皇子講話。
“真是衝冠一怒爲紅顏啊,我往日卦卦算盡的皇弟,真是栽在一個女人身上了。”
堇色望着樓君炎遠去的洞口,暗自思忖,這就是那個女人的夫君,沒想到她竟是北辰王王妃。
鬼魅恭恭敬敬地說:“方纔真是劍拔弩張,我都替主人捏一把汗,差點就衝出來救人了。”末了又慚愧地低下頭,“沒想到我那日竟是被他們誆了,平白被他們奪去這麼多糧草。”
“哎,鬼魅你這可說的不對,今日一看,你說我是損失多,還是收貨多?”二皇子拿扇子敲了敲他的頭。
“啊?”
樓君炎回府後,晚膳剛好上桌,幾個女子圍在一圈和樂融融,看見樓君炎回來,紛紛下座行禮。
“王妃呢?怎麼你們都在,她一個人喫?”
譚雅撇撇嘴:“王妃哪能和我們一樣啊,整日日理萬機的,我們可叫不動。”
慕之遙沒來的確是因爲事情太多,前幾日王氏處理府中瑣事,今日一看就讓她頭大,賬房流動不明,花銷巨大,她既然已經決定爲王爺分憂,定然不能把這些事放任不管。
程程道:“王爺回來這麼早應該也還沒進晚膳吧,不如……”
樓君炎草草地打斷她,只說:“我去政院看看王妃。”
“王爺!”
襄陽按住她,咬着嘴脣搖搖頭:“王爺他整個人心都在政院,你叫不回來的。”
飯桌上氣氛冷了下來,沒人再多言。
樓君炎沒讓下人稟報,自己緩步走進房中。
房內有慕之遙身上慣有的馨香,蠟燭輕輕搖晃,將她的影子打在牆上。走進才發現她已經和衣趴在桌上睡着,眼下有淡淡的烏青。
樓君炎打量着她早就沒有往日豐腴的身段,今天窩在一團反而顯得嬌小,他越看越心疼,伸手取來外衣披與她的身上。
他也不是不明白王府中這些女子的明爭暗鬥,慕之遙被排擠已經是明眼人就能看清楚的事情,襄陽與她們其樂融融,倒是分外要好。
他坐在他身旁,取來她批閱的賬本細看一番,嘆道:“真傻。”
燃了小半柱香慕之遙才悠悠轉醒,迷糊中看到樓君炎坐在她身側還以爲是做夢,側身倒進男人的懷裏。
“你這人也真不怕着涼,要睡去牀上睡啊,在這窩着算什麼事。”
慕之遙睡眼朦朧地看着眼前的人,纔料到這不是夢,伸了懶腰,軟軟地叫一聲:“王爺來了。”
“是啊,我不來,還不知道你要睡到什麼時候。”
樓君炎把她安置在榻上,輕吻慕之遙的眼睫,道:“過幾日就要圍獵了,那之後又要南下治理水患,我怕後面事情繁忙,剛好後日有空,帶你去一個早就想帶你去的地方。”
這話說的綿軟柔情,讓她心裏不禁又是一暖。
這個男人,真的是她前世修來的福氣。
慕之遙把臉蒙在被子中,只露出雙溼漉漉的眼睛,樓君炎看了又湊上親了一口。
“你肯陪我,我就很滿意啦。”
“好。”樓君炎笑了,“等我。”
他臨走前又小聲對慕之遙說:“這個地方,我只想帶你一個人去。”
“好,等你。”
青柳半夜在自己屋中等得發睏,碧霞才火急火燎跑進來:“果然不好,您叫我去打探可打探對了,王爺後日要約王妃去什麼地方,還說……”
“還說什麼啊!”青柳立馬驚了起來,聽碧霞吞吞吐吐道:“王爺還說,那個地方只想讓王妃陪她去。”
青柳在屋內急得團團轉,到最後也下不了決定,只好在次日清晨只帶着碧霞前往牡丹園。
襄陽柔弱無骨地倚在榻上,吹吹面前滾燙的茶水,瞬時間茶香泗溢,清氣瀰漫。
“這事,如果姐姐放心,不如全權交予我來辦,定會處理得當,不知道姐姐可放心我,好處到時候不會少了姐姐的。”
“放心放心。”這兩天青柳已被白雪和襄陽鼓動得心中思緒萬千,她已經將半輩子都壓在了這個王府,昨夜做夢都是她獲得王爺恩寵,一步登天的好夢。
她生於商賈之家,父親和娘拼盡了家底才送她到北辰王身邊。這麼多年的相敬如賓,到底是從未有過感情,父親也早對她失去了希望,她若藉此機會……家裏是否會重新看到她這個女兒?
手中的茶還是燙,青柳想事情入了迷,一口灌下去,激得她扔了杯子,白色的碎瓷片摔得滿地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