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點小事也能被二哥發現!你們怎麼什麼事也做不到!”
遠處有人發泄怒火,但像是不想被人聽見,壓着嗓子着不敢大聲叫嚷。
“好不容易找到點他把柄,你們怎麼就藏不住事!好了,現在我在外面養小嬋的事也被捅到皇上那,你們……能幹什麼事!”
襄陽看清發脾氣的是誰後不由大喫一驚,雖然只見過幾次,但她但凡見到這個人,他沒有一次不是恭恭敬敬地跟在二皇子後面,記憶中是脾氣極好的軟弱性子。
四皇子樓度蕭,原來並不是表面上那樣與二皇子相和。
襄陽微微一笑,這人可以一用。
“誰!誰在那邊!”沉默好一會後,樓度蕭聽見旁邊的草叢有響動,他暗道不好,他抽出一把彎刀,警惕地觀察來人。
拂開枝杈的是一個穿着白衣服的女人,雖然身着素淨,從裝飾打扮中卻不難看這人身份不凡。
來人彷彿也沒料到這裏有人,慌忙道聲抱歉後就要離開。
“姑娘留步。”樓度蕭忙喊。
襄陽受了驚嚇一樣,微微張開嘴回頭看他們,又細細辨認後,忙福了福身子:“見過二皇子。”
“你……”樓度蕭看到這女人見到她也能被嚇成這樣,不由笑出來,“你不是那個滄月國嫁過來的北辰王側妃嗎?”
女人開口想說什麼卻結巴了,不敢仔細擡頭看,“四皇子明鑑。”說着就欲轉身離開。
這滄月國公主嫁到這來竟如此小心翼翼,還真是和那個鼻子朝天的正妃不一樣,估計也是個不受重視的。想到那日自己在三哥和那王妃面前溜鬚拍馬的樣子,樓度蕭不由心生憤恨,上前狠狠掐住襄陽的臉以泄憤:“方纔,你可聽到什麼不該聽的。”
“襄陽沒有!”
四皇子將她臉甩開,“那就好。”
襄陽佯裝害怕地捂住臉,像是被掐疼了,冰冷的餘光掃過四皇子的臉,明明是眉眼和他三哥及其相似的人,從心底映襯上來的膽怯和卑微卻爬上面相,可笑而可悲。
“今天在這裏的事,我在外面聽到一句,你都別想有好果子喫!”
“王爺恕罪!襄陽明白。”
“王妃,你的臉……”牧歌快步追上襄陽,拿着溼布,猶豫地問。
襄陽輕觸嘴邊的淤青,疼得皺緊眉頭。
樓度蕭對着女人下手居然這麼重,也不知道平時那副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的樣子是怎麼裝出來的。
“沒事,明日王爺來牡丹園,我粉塗得重一點就是。”她全身上下只有這張臉讓她還有驕傲的資本,怎麼會沒事,她接過牧歌手中的溼布,小心地敷在臉上。
“停下。”
牧歌還一個勁往前走,襄陽小聲制止了她,她順着自己夫人的目光向前看,她們遍尋不到的小亭子居然就在前面不遠處。
小小的亭子中,王妃慕之遙少見得如此暢快地與人聊天。
慕之遙心有惆悵:“我當初甘願嫁來南冥,遠離滄月千里,是以爲王爺他當真將我放在心上,我忍住了他與其他女子種種,卻沒想到他欺我騙我,嚐到新鮮後便漸漸疏遠,我有時會懷疑,他是否……罷了。”
慕之遙苦笑,她懷疑他從一開始接近她到最後,都不曾帶有真心。
堇色心中心疼不已,北辰王妃,旁人看起來多光鮮亮麗,可女子一進王府就是一生,誰不想一生一世一雙人,他若娶了她,怎麼肯讓這麼靈動的女子失掉自己的光華。
若二皇子能取得帝位……堇色心中思緒已然飄遠,慕之遙卻不知道他內心所想,只道:“知己難遇,今日幸與君相識,只是離席太久大概也不合適,你我日後相見再接着談天說地。”
二人辭別後,堇色面色深沉地凝望慕之遙遠去的背影,一個人鬼鬼祟祟地在他身後探出腦袋:“看什麼呢?”
雖然已經相處多年,堇色仍然不習慣鬼魅的神出鬼沒,一腔深情被人打破,對鬼魅怒目而視。
“王爺讓我來找你,怎麼鑽到這麼偏的地方來了。”鬼魅眯眼往前看,恍然大悟:“哦,和紅顏知己私會呢,怎麼樣,發展到哪個地步了?說與哥哥我聽聽。”
雖然鬼魅最不着調,然而的確歲數稍長於他,總是以哥哥自稱,堇色煩悶地看了一眼這人的娃娃臉,只道:“滾開。”
“不說這個了,我剛剛來找你們,發現了不少有趣的東西!”鬼魅興致勃勃道:“趕緊的,與王爺一同回府後我細說給你們聽。”
“我本當北辰王府中那個原來的大夫人最不好對付,沒想到啊,這襄陽夫人也是個狠角色。”鬼魅聲情並茂地描述一番在御花園看到的事,連聲讚歎:“伏藏背後,隱忍多年,恐怕只等機會來臨翻身做主,堇色,你的紅顏知己很危險啊。”
“我自會暗中保護好她。”
鬼魅剝了一顆葡萄放嘴裏,回味,“果然還是宮裏的葡萄更好喫一點,專人從西域送來,最好的果子,真想喫一輩子。”
樓伯仁只淡然道:“快了,我們不會等太久。”
次日早朝,三皇子樓君炎私養軍隊的條條證據震動朝廷。
二皇子悠閒地在一旁觀察,樓君炎的面色毫無波瀾,似乎衆大臣口口聲聲痛斥的人不是他。
“都是二皇子的人。”王帶輕聲說道,面色凝重。
“按原計劃實行。”像是早料到今天的場面,樓君炎並無半分慌亂。
“是。”
只聽王帶條條反駁,按原有的稿子懟得對面啞口無言,皇上沉默半晌,問道:“那這五千精兵的事如何解釋?”
“稟報父皇,這五千精兵我已次遞派去解決水患,現已經將堤壩修至南和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