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從前大概也沒幹過這些活吧……”小眉看起來很不自然,搓着手在慕之遙邊上繞來繞去。

    “別亂動,你就快乖乖坐着吧。”慕之遙手上拿着一個小罐子,裏面是還未成形的胭脂。

    小眉一開始還擔心來擔心去,但是慕之遙手上的動作很是嫺熟,一點也沒有不會做事的大小姐的感覺。

    “我以前可是醫師呢,經常要搗藥的。”

    鮮紅的胭脂被一塊塊放進精緻的小瓷瓶中,慕之遙把瓷瓶放上貨架擺放,開始看其他的商品。

    “你這的胭脂原料都是玫瑰嗎?”

    整個胭脂鋪一股撲鼻的玫瑰香,胭脂色澤鮮豔純正,是婦人抹起來鮮豔嬌美的玫瑰紅。

    小眉搖頭,又從他那邊的貨架拿出來一個較大的玉罐子,打開時,慕之遙聞到了南冥這邊一種常見野花的香氣。

    這種花叫紅藍,味道清新撲鼻,顏色也是鮮豔的正紅。

    “不是所有姑娘都能買得起玫瑰脂,這裏也有一些紅藍花製成的綿胭脂。”

    慕之遙都取了一些在臉上試了一試,連聲稱讚,讓小眉聽了臉都有些微微發紅。

    “但是我總覺得缺了點什麼……”慕之遙四處看一圈,思索起來。

    小眉聽到這也有些緊張,連聲問是哪裏不對。

    “你放心啦,在我看來這樣已經很好了。”慕之遙拍拍他的肩膀,讓他不要想太多,“我要是想起來什麼,一定會和你說的。”

    “噗——”白雪剛剛喝了一口水,聽了程程的話之後一口水噴了出來,“慕之遙去開胭脂鋪了?”

    程程也不太確定,小六前幾天上街採集東西,發現了一個神似前王妃的女子,只是面容極爲樸素。

    “而且,邊上還有一個高瘦的美人。”

    “啊……”白雪想着想着心中更加不爽了,“慕之遙在京城找到了活幹,還交到了朋友。”

    “還有啊……”程程聲音突然變小,像是有什麼驚天大祕密要說,“夫人可曾記得前兩日來幫王妃收拾行李的男子?”

    白雪回想一下,點了點頭,那男子氣質不俗,模樣也俊俏,讓她多看了好幾眼。

    內心還奇怪慕之遙怎麼認識這樣的角色。

    “小六那天要準備早膳,起來早,看到帶她走的就是那位大人。”

    白雪好一番回想,一拍桌子,桌上的水都一濺三尺高,道,“我說在哪見過這人呢,他不是那個二皇子身邊的人嗎?”

    二皇子這個名號讓幾人很是沉默了一番,京城中,大皇子如書生一般有着書卷氣的溫柔,三皇子年少有爲,驍勇善戰,小小年紀時就有殺神之稱,四皇子則最是爛泥扶不上牆,天天流連花街柳巷,更是在他三哥赴東涼殺敵那幾年,到處留情,還修樓私養歌女。

    前幾年更是因爲在外面金屋藏嬌的事情敗露,被夫人罵成了篩子,這幾年倒是消停一些忙不過也有人說他在郊外偷偷修樓,不知道用來幹了什麼。

    但二皇子是最讓人捉摸不透的。

    他看起來溫柔多情,似乎總是個風流倜儻的公子模樣,但從來沒聽說過他真的同哪個女子有染,偶爾領命剿匪帶兵,也總是可以任務圓滿。

    他身邊人不像王爺的,王帶青檸那樣在四處都喫得開,樓伯仁身邊一個堇色,跟了他幾年還宛如一個隱形人,旁人只隱隱知道有這麼一個人,更不要提另一個總是來去無蹤的影衛,這一秒還在和你扯皮,下一秒已經閃身不見。

    白雪這人誰都能說上那麼幾句,還經常私底下自詡京城交際花,但唯獨這二皇子,她不敢冒然接近,她一着急就咬起了牙齒,後面有人來都不知道。

    來人是襄陽,她撿起掉在地上的被子,拿貼身手帕擦一遍,又讓牧歌爲夫人再倒上一杯。

    “妹妹們可是在說王妃的事。”

    “王妃怎能這麼說。”程程急了,“王妃還真是大度不計較,她都已經走了,王妃還能尊稱她一句王妃。”

    “畢竟是那麼多年的姐妹。”襄陽落寞一笑,那憔悴的面容倒是真像極了思念不已,叫譚豔看了也默默嘆氣.

    “不說這個了商量,妹妹們方纔說,王妃在開胭脂鋪。”

    程程忙說不是,“也只是看到了一眼,不知真假,興許是小六眼花了也有可能。”

    襄陽那一瞬間充滿期待地目光,復又失望起來,“這樣……小六還記得在哪裏看到了王妃嗎,結伴來南冥,離滄月天高地遠,本妃還是想看看王妃過的怎麼樣。”

    小六二話不說把地址給了襄陽,而後還和牧歌小聲稱讚,襄陽王妃真是個大好人,“若是我也有這麼善解人意又受寵的主子就好了。”

    牧歌笑而不語,只說小六有眼光。

    拿到地址,襄陽還不急着走,做戲做全套,她和幾人圍坐在一起用了午膳,完全沒有當了王妃之後擺的架子。

    “王妃看到姐姐在外面受了什麼苦一定要和妹妹們說啊,到底是王府的人,可千萬不能平白受欺負了。”白雪熟絡地說道,她最明白睜眼說瞎話的好處,張口就來更是不在話下。

    “原來妹妹也這麼關心王妃。”襄陽已經要走,聽白雪這麼說不免又淚水漣漣,彷彿感動不已。

    白雪臉一僵,險些沒有演下去,“應該的。”

    襄陽走出院子,臉上的憔悴和病容立馬一掃而空,牧歌都沒有很是反應過來。

    “是王妃啊。”來的是青檸一個人,這幾天都是他守在府中,原因是王爺和王帶扁鵲幾個似乎有急事,出了趟遠門,於是只留他一人,維持王府的運轉。

    原先慕之遙在這裏,那些全都是王妃的活,現下襄陽懷着孩子又不好讓她操勞,於是青檸被王爺派上陣,哪裏缺人哪裏搬。

    青檸真正做了事才知道,原來王妃從前日日都要做的事居然這樣不容易,也愈發理解,王妃說自己沒時間理會王爺,可能是真的沒時間。

    扁鵲和王帶幾次三番控訴青檸越來越冷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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