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丫鬟不知道要怎麼回答,遲疑片刻。
襄陽又道:“是我做夢了是嗎?”
小丫鬟心疼的扶着王妃手,“不是的王妃,王爺剛剛的確是來了,只是見您身體不適,便出去尋藥去了。”
她知道樓君炎去了主院,怕王妃聽了難過,便是尋了一個藉口搪塞。
襄陽聽聞,心裏一喜,拍着小丫鬟手,“我只覺得累了,倒是想要等着王爺來,你叫丫鬟們都下去吧!給我梳洗一下。”
小丫鬟點頭,轉身命了那些丫鬟都出去,隨即扶了襄陽起身。
“王妃,接下來,我們該怎麼辦?”
看着鏡面裏面的王妃,小丫鬟心裏還是有些害怕的,剛剛已經見着樓君炎生氣時候的戾氣。
襄陽拿起木梳,一下下梳着鬢間兩縷青絲。
“怕什麼?事情已經做到此等份上,你只要按着我的吩咐行事便成。”
她理了理妝容,隨即回到牀上躺好,倒也看出滿臉病態。
樓君炎衝進主院,慕之遙正提着水壺澆花,聽聞丫鬟行禮報“王爺萬安!”她也並未停下手裏動作。
剛要傾斜的水壺因着被人抓住手腕而不得已停頓。
“王爺這是突然響起未給妾身喝藥嗎?”慕之遙眼神疏離,語氣冷漠。
樓君炎不覺蹙眉,“慕之遙!”
慕之遙冷笑幾聲,“妾身可是冒犯王爺了?王爺這是要殺了妾身嗎?”
樓君炎壓制心中怒火,“襄陽的孩子,本王需要你救他。”
看見慕之遙這種神情,樓君炎心底裏還是難受的,只是眼下,他必須要保住襄陽腹中這個孩子。
樓度蕭的王妃也懷孕了,只是比襄陽這個孩子小了兩月而已,若是襄陽這個孩子出事,那他又得等到何時。
若樓度蕭那個病秧子王妃生出兒子來,那他可就真的前功盡棄了。
慕之遙冷哼,“王爺的側妃不是還有大夫嗎?妾事可不是什麼大夫,又怎麼能夠治癒你的側妃?”
“再說難道王爺就不怕妾事給你側妃下毒?導致她肚子裏面的孩子沒了?”
慕之遙手腕已經有些麻木,卻忍住疼痛,眼底裏露着淡漠,看着樓君炎,不轉一眼。
樓君炎拉着她就往房間裏面走,一把將她手裏的水壺扔飛。
“慕之遙,想要你身邊的人好好的,你最好是給本王安分一點。”
樓君炎語氣冷漠,看着慕之遙,已經不見半分的溫柔,只道她拿出藥來,保住他的孩子。
從頭至尾沒有半分要保住襄陽的話,慕之遙倒是覺得有些憐憫襄陽來,那個女人還不是心心念念都是樓君炎。
“王爺這麼抓着妾事,可是叫妾身怎麼取藥?”
這話一出,樓君炎才緩緩鬆開了她的手,見着慕之遙手腕處已經淤青,他不由蹙眉,等到慕之遙進入到了空間,他心中盡是懊悔。
輕嘆一聲,卻也不能當着慕之遙說一句抱歉的話。
等到慕之遙採藥出來,他拿了藥就往襄陽院子走,小丫鬟已經靜立在牀邊,隨時聽候吩咐。
不及一刻襄陽緩緩睜開了眼睛,聲音微弱,“王爺!”
她眼底含笑,蒼白的脣角露出一抹欣喜,想要下牀行禮,卻被樓君炎阻止。
“側妃身子不好,躺着便是,不必行禮。”
他伸手壓住她起身的動作,語氣不溫柔倒也不顯得生硬。
心裏一直都是慕之遙拿藥給他時的冷漠疏離,他心裏一痛,見着襄陽將藥服下之後,他轉身就要離開。
手被一隻冰涼的手拉住,“王爺可以多陪妾事一會嗎?”
襄陽滿眼期待,慘白的面上露出憂傷。
樓君炎蹙了一下眉宇,輕拍了一下她的手背,“側妃好生休息,本王處理完手邊事情便來看你。”
說着,他抽出了手轉身頭也不回的走了。
她知道,他那裏來的手邊事,早朝之後,便是沒什麼事情了,不外乎就是主院那邊的事情而已。
她嘴角透着清冷,冷聲問身邊小丫鬟,“東西可是已經送去了?”
見小丫鬟點頭應聲,她又閉眼躺着了。
樓君炎回了書房,楚秋生一直守着裏面。
“外面的人一直守着,看着有好幾起!”
近來,王府周圍都是眼線,他們倒也已經習慣,只是一時半會不能講連城送走了,楚秋生倒覺得樓君炎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樓君炎不語,只是拿着書箋,卻一個字都沒有細看。
楚秋生掃了他一眼,轉動手中摺扇。
“如今怕是想要將人送出去都難了!”
顧嘉身上的毒已經清了,這個時候即便是搜查,也無礙,但是王府裏面這個連城天子確是一枚定時炸彈,若是被發現,可是要驚動宮裏那位的。
到時候不只是樓君炎遭殃,怕是整個王府連同丞相府都得陪葬。
樓君炎深深看了楚秋生一眼,“今晚吧!”
連城天子是務必要送出去的,多在王府一時,便是一時危害。
楚秋生顯得爲難,但是看了樓君炎臉色,也不得不答應。
此時,連城正一臉平靜,手握一隻竹炭,勾勒院中景緻。
顧嘉就杵在身邊,看着畫作入了神。
她不論生在何處,都是一枚男兒相,自是不會琴棋書畫,不能繡花女工,看着連城認真作畫,竟是這般美好。
就是一隻竹炭也能被他拿出王者氣魄來,她不覺在心中一樂,“其實嫁給這個男人也不錯!”
生出這個想法,她頓時一愣,甩了甩腦袋,想要把這些想法都甩掉,卻越發去想。
她突地起身,一直驚呼,惹得連城手中一晃,最後一筆落錯,倒也生出了瑕疵,想要伸手抹了,卻也輕輕一笑,隨它花着。
“娘子是覺得爲夫畫的不好?”說罷,他又自詡搖頭,“自是及不上師父半分的!”
顧嘉擡眸看了一眼,這畫在她眼裏已是極品,這男人竟是自己畫作及不了他師父的半分,她忍不住在心裏刻畫慕之遙的畫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