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黃,許久不見!”顧嘉上前,落腳在老僕人跟前,眉目異常平靜。
老僕人聽到聲音,擡眼,一驚,“大少爺!”
老眼並未久看,就已經認出眼前之人,可算是這人已經異常熟悉了。
顧嘉冷哼,嘴角透着一抹冷意。
“老黃倒是身體還行?府中已無管事之人,你們倒是還在府裏,可是記得當初我父親還在的時候,府中可是旺得很。”
一語後,她擡步往裏面走,衣袖被人拉住,她並未回身,只聽郭萌萌一句,“顧嘉,不要進去了。”
郭萌萌總覺得這院子顧嘉並不願意進去的,若不是這老傢伙出來,她以爲顧嘉怎麼也不會進去。
“你在外面等我。”經過這院子,所有記憶裏的畫面都一一呈現出來,她總覺得冥冥中有一股力量拉着自己。
剛踏進大門,門匾瞬間從上面跨下來,顧嘉一個倒退,稍稍躲過門匾一尺而已。
身後有人喚她名字,“公主,王妃請你過去。”
一輛從王府出來的馬車停在後面,趕車的人冒出腦袋來喚她上車,瞬間移動,調轉了馬車頭。
顧嘉眉宇輕蹙,但還是擡步往馬車這邊走。
“公主,請!”侍衛已經撩開馬車簾子,做出一個請的姿勢。
郭萌萌一直跟在顧嘉身後,只待顧嘉入了馬車,郭萌萌這才一步跨進了馬車裏面。
“慕之遙這是有什麼急事找你嗎?”郭萌萌心中覺得慕之遙來的實在急時,但也覺得心中安然了不少。
因爲她並不想顧嘉進到顧府裏面,只是一種直覺,但她一直深信自己的直覺。
馬車剛轉出了廊口,門口的老僕人眉心就蹙緊了,陰冷一眼看着遠去的顧嘉幾人。
從裏面走出一箇中年男子,男子手中劍回鞘,神色冰冷,只聽這一聲劍回鞘之聲,隨後就是許多劍回鞘之聲。
只是眨眼,老僕人眼睛一瞪,已經倒在了地上。
馬車停在王府門口,樓君炎已經早就回了王府,入了書房,聽聞王府出去的馬車回來了,他端起桌子上面那杯清茶,眉目閃動一絲寒芒。
顧嘉入了主院,剛進拱門,就聞身後有聲由近而遠。
她眉宇微低,蓋住眼中寒芒。
“王妃找我可是有何事?”
院子裏面,慕之遙端坐其中,中央就只是擺着一張桌子,旁邊擺了幾把椅子,聞聲,她放下手中竹杯,緩緩將熱茶倒進杯中。
一杯茶滿上,她擡眸,顧嘉已經落座一對面,眉宇冷清看着她。
“聽聞,公主家中教習嬤嬤……死了!”
她擡眸,將一杯茶隨即遞上,眼神中瞧不出情緒,手微動,不見顧嘉伸手接,她放在桌子上。
轉而看向一邊郭萌萌,“老嬤嬤不是已經被趕出去了嗎?”
郭萌萌輕嘆一聲,接過茶杯便是一口喝下。
“溫度剛剛好!看來王妃早就已經備好!”她看慕之遙眼睛,覺得她像是什麼都明白。
慕之遙虛應一聲,眼睛已經落在顧嘉臉上。
她看着顧嘉說道。
顧嘉輕應一聲,“嫂嫂以爲這件事會是誰做的?”
樓君炎一直強調這個事情不是太后做的,既然人都是太后派出來的不是太后做的,誰信?
慕之遙輕輕一笑,爲自己也倒滿一杯茶,“顧嘉可是回了顧府?”
見顧嘉沉默,她又道:“顧府可還是從前的顧府?怕是已經不能了!”
眼神依舊看着顧嘉,只是神色帶着些許複雜。
“嫂嫂到底還是想要替太后說情,一心只向着王爺!”顧嘉飲下一杯茶,眉目稍微動容了一些。
郭萌萌喝下一杯,再是爲自己滿上一杯,不顧二人說話,繼續喝着茶。
“顧嘉,說來,你我都是不能捲進朝堂之爭的,畢竟我們幾人根本就屬於這裏。”
慕之遙擡手端起杯盞,隨後又放下,眼中閃動憂傷,隨後又散去。
杯中水盪漾一二,卻並未撒出去。
“你可以爲我一直在其中?不若,生死自有註定,富貴有天。炎王能不能成事,於我都不過只是身外之事。”
這話一出,顧嘉逐擡眸看着慕之遙,還是有些不確定。
慕之遙輕笑一聲,眉黛帶着笑意。
“嫂嫂是要我相信這件事其實就是顧家的人做的!”慕之遙說了這麼多,不外乎也是在替樓君炎說話的,果然?
心中頓時一冷,慕之遙不等顧嘉說話,又說道:“你堅信顧家的人?可是今日嬤嬤之事,樓君炎已經入宮問過太后,他堅信太后不會做此事。”
顧嘉冷笑,“那若是我也堅信顧家不會做此事呢?”
慕之遙被顧嘉這話說笑了,“是嗎?顧嘉你問問自己,顧家是不是還是以往的顧家,沒有人知道你已經是公主之身嗎?沒有人在成爲公主之後來公主府裏面找你拉關係嗎?”
顧嘉一愣,還真是沒有,自從邊關回來之後,再也沒有見過顧家的人,一個都沒有。
但是今日,老黃的表現實在有些詭異,她已經換上了女兒裝,從前在顧家,一直都是男兒裝扮,怕就是父親還在,也未必能夠一眼便認出她來。
只能說明一個事實,顧家的人一開始就已經知道了她公主之身。
眼神微冷,“嫂嫂怎麼知道這個事情的?”
“王爺說的?”她覺得不該是。
慕之遙搖頭,“連城在知道嬤嬤出事的時候就已經派人來府上了。”
她的語氣淡淡,像是在拉家常,看着顧嘉,臉上的表情都不見多少的溫度。
“連城天子一開始就知道?”顧嘉一再決定連城奇怪,不管是說話還是動作,她都覺得奇怪。
慕之遙跟連城關係很近,似乎樓君炎都覺得連城是一個威脅。
眉宇微微蹙了一下,“嫂嫂知道連城天子究竟是一個什麼樣的人?”
慕之遙看着她輕笑,不反駁也不贊同,她並不知道連城的真實身份,看了身邊郭萌萌一眼,郭萌萌轉動幾下眼珠子,假裝自己什麼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