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成爲了道醫之後 >八一零 神壇出遊
    唱戲的戲班子是鎮裏面請來送靈的。

    一個村子三百餘人,莫名死絕了。

    今天是第尾七的第一天,頭七到尾七,七七四十九天,頭七守靈已經錯過了,這裏化作了鬼域,全是孤魂野鬼。

    先是有雞鴨失蹤,後來是牛羊,再後面便是人了,鎮上穿出了流言,說是有殭屍出沒。

    隨後請了道士來,將整個村子的人,做法埋到了酋犬山,要酋犬山的土地正神,鎮壓羣煞。

    哪裏想,第二天酋犬山土地的腦袋,就被人砍了下來。

    連做法的道士,都瘋瘋癲癲,當天就淹死在了洗臉的臉盆裏。。

    鄉紳們害怕鬼域擴散,因此集體花錢請了陳老闆的戲班子,來唱大戲,企圖將這羣枉死鬼送走。

    戲班子子裏除了陳老闆,就是趙錢孫李,周吳鄭王。

    除卻剛剛來的小李子,趙是趙子龍,是一匹拉車箱行頭的老馬,好些箱子要它去拉嘞。

    錢是“財神爺”。

    孫是臺上唱戲的旦角,叫孫孛,周是臺上唱戲的小生叫周昌。

    吳是敲鑼打鼓的師傅,叫吳華。

    鄭是吹拉彈的師傅,叫鄭吒。

    但是現在有留聲機了,樂曲可以提前放,不用他們了,只需要卡住點就行,他們便也做龍套。

    王是那個女旦孫孛手中抱着的那個棄嬰了,叫王落陰。

    當然,少年這些也只是聽着這陳老闆自己說的。

    少年現在肚子還餓着呢,摸着肚子乾巴巴的看着。

    “可惜死了這麼多人,竟然連一桌席面都沒做,真是不風光。”少年小李子想着。

    陳老闆看出小李子窘迫,將貢品糕點拿了塊給他:“這東西雖然是給鬼喫的,但你是小孩子,沒有忌諱。”

    小李子直接抓過,就往嘴巴里面塞,果然有一股子香氣。

    只是越喫越餓,甚至還有種暴躁,煩悶,浮現。

    小李子生生按壓下來,腦海裏面出現了一道符籙。

    “這是怎麼回事?”

    少年忍住飢餓,打算不再喫這裏的東西。

    然而天色已經徹底暗沉,一股子陰寒炁涌現,而陳老闆面色也變得凝重:“大戲來了。”

    卻見臺上竟然又緩緩出現了六個面色慘白的女子,頭戴正鳳,唱着:“捷報已佔魁,皇都得意回;青雲今得路,金菊應時開。”

    臺下在社壇的火焰下,幾百張空蕩蕩的椅子擺放着。

    陳老闆將半生不熟的米飯混着香灰,貼着自己額頭,在空空落落的回聲中,拿着一大把香,繞着場地轉了三圏,並把香插在四個角落。

    少年看見香菸紛亂,並不直飛,甚至火星明滅不定,燃燒得極快。

    很快便有長有短。

    莫名想到一句話:人怕三長兩短,香怕兩短一長。

    將那酋犬山土地神的牌位當做天蓬尺拿着手上,也算有個“仙人闆闆”。

    插完了香,又有五香瓜子,酒水茶葉擺上。

    人唱了戲,鬼也上臺。

    少年分不清檯上的七個女人,一個男人,哪個是人,哪個是鬼了。

    連着戲場周圍,社壇火焰籠罩不到的地方,也有大霧瀰漫。

    天姬麒麟洞中產子,仙姬送子董永,麒麟兒高中狀元,大結局母子團員……

    然而血淚卻從天姬的眼淚中流出來。

    陳老闆感覺不妙:“這是有大凶出行啊!”

    但是想着這才尾七的第一天,哪裏能慫,做完這筆,那得到的錢和名,足夠他揚名立萬了。

    那這百花班,也就不是草臺班子了。

    陳老闆再次看向小李子:“可惜你是個啞巴,上臺唱不了戲。”

    說罷便回到後臺,裝扮上了,似乎要登臺。

    少年看着後面法壇上供奉的“許天師”:“戲曲祖師爺,不應該供奉馬元帥華光大帝嗎,怎麼供奉的是許天師?”

    陳老闆換上扮相,便化作了“槐樹精”,蹭着鼓點便上臺了。

    社壇上的火焰似乎被壓制住了,越來越小了。

    奇怪的聲音也浮現了,嘰裏呱啦,根本不是人的聲音,而且十分嘈雜,似乎是在菜市口一般。

    “到底來了多少啊!”少年將那本“神壇出遊”拿出來看着。

    “要不要藉着許天師的法壇,出陰神看看情況?”

    “我也是從酋犬山上下來的,說不得跟着他們還是親戚呢……若是能問出一點有用的東西來,比如他們怎麼死的,或許有破局之機。”

    少年想罷,便將這本“神壇出遊”拿出來看。

    跳過科儀步驟,禁忌講解,少年直奔咒語手訣。

    隨後便將香點燃,唸了祝香咒,護法咒,便把腿掰做雙盤模樣,雙手手心朝天,便是五心朝天模樣。

    嘴裏還叼着一支香。

    香菸冉冉。

    少年心中照着經本咒語默唸三遍:“藏身法藏身藏身真藏身,藏在真武大將軍,左手掌三魂,右手掌七魄,藏在何處去……吾奉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

    當下便有一股輕飄飄,落着一處黑暗之處,只有中心有光亮,尋着光亮前去,竟然是一朵青色蓮花,蓮花上面飄着一道符籙。

    “這就是我的金手指嗎?”

    少年一蹬腳,突然一個天旋地轉,渾身輕飄飄,便看見了自己那孱弱的身子。

    嘴巴里面叼着的香,快速燃燒,環繞着有些透明的本身,同時一道紅色的繩子栓住了少年的腳,就像是風箏一樣,被線牽着。

    “爲什麼我陰神這麼容易就出來了?”少年心道:“聽說頻繁出陰神的人,腦袋會禿頂,我可不能這樣子。”

    卻往戲臺子前飄去,只見整個臺子,唱戲的人透着一股金紅之光,他們扮演的是仙女,是狀元,是皇帝,此時以魂魄視角看來,模模糊糊,反而辨認不出真假。

    再看臺下觀衆,密密麻麻,坐着的,站着的,甚至還有扒拉在臺邊的。

    這場大戲要唱到天亮才能停,可是陸陸續續還能看見有鬼從遠處趕來。

    少年飄飄蕩蕩,看着一個模樣跟着自己一般大的少年打招呼道:“你好啊?”

    那少年鼻子輕輕嗅了嗅:“你怎麼沒鬼味啊?”

    “我還沒死透,魂魄出來了,但是肉身還吊着一口氣。”

    “那你倒黴。”那鬼少年道:“留一口氣,做人做不得,做鬼也做不得,要是半死不活下葬了,喉嚨有一口氣出不來,還會變成殭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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