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醫院離開的時候,一下樓,醫院外就停着一輛十分扎眼的豪車,莫非墨的司機正等候在這裏。

    顧安好正準備攔車離開的,誰知道莫非墨讓司機下了車,用幾乎命令的語氣對顧安好說道:“上我的車。”

    顧安好哪裏敢反抗,只能點頭,隨後坐在了副駕駛上。

    點火之前,莫非墨看向站在車外的司機,“你自己打車回去。”

    隨後,莫非墨的車子一路向南邊開了過去,開過高架,來到了沿海的線路,顧安好有些好奇,“你要帶我去哪裏?”

    莫非墨沉默了好一會兒才漫不經心的回答着,“去海邊。”

    顧安好沒想到的是,就陸雲淺的三兩句話,莫非墨也就當真了。

    “其實你不用帶我來海邊的,我媽媽她,只是開玩笑的,再說了,你也不是我的男朋友,也沒有義務帶我過來,哦對了,vip病房的醫療費我會慢慢還給你的,你先給一個能夠收款的賬戶給我吧。”

    說着,她拿出手機,準備記一下莫非墨的收款賬戶,但是莫非墨卻沒有理會她。

    她只能尷尬的將手機放在了包裏。

    車子一路在沿海的公路上狂飆,感受着車速,顧安好的心臟都不由得發慌,這是...超速了吧?

    她的手不自然的擡了起來,拉住了車座位上的把手,好讓自己的重心不那麼的漂浮。

    莫非墨的心緒有些不寧,顧安好的語氣,太生疏了,比在街上碰到的陌生人都要生疏,而這份生疏的感覺,居然該死讓莫非墨覺得煩躁。

    所以,車速一直在攀升。

    終於,顧安好受不了了,“你慢一點!我還不想死啊!國際聯合美術比賽我已經獲得了參與的資格了,再沒看到結果之前,我可不想就這麼死在車上!”

    國際聯合美術比賽,就是上次去花都採風的比賽,相關的評委裏有霍思琪。

    縱使顧安好這麼吼着,莫非墨也沒有將速度停止下來,而是繼續加速,加速到顧安好眼睛都狠狠的閉上了,“停停停!我要下車,我要下車!求求你讓我下車!”

    顧安好除了有些恐高之外,還有些恐速,這樣的時分總讓她感覺自己的心臟要從胸口裏蹦出來了。

    好在,莫非墨的車速終於降了下來,他慢慢的停在了沿海公路的馬路邊,一側目,就可以看見無人的海灘,還有一大片廣闊的大海。

    其實生活在海城還是挺愜意的,如果你能夠接受這裏高昂的物價。

    那麼你就可以每天享受到這樣的海灘。

    海城有海灘的位置還是比較多的,所以除了週末以外,隨便找一處海灘基本上都沒有什麼人。

    顧安好鬆了一口氣,連發絲都有一些凌亂,她看向莫非墨,“以後這樣刺激的運動不要帶上我了,我好像心臟病都要發了。”

    莫非墨難得的笑了笑,“這就算刺激的運動了嗎?難道刺激的運動不應該發生在洲際酒店嗎?”

    幾乎是噌的一下,顧安好的臉頰就紅潤無比了,她自顧的打開了車門,海邊沁涼的風吹了過來,她竟然想起以前在聖彼得堡的時候了,聖彼得堡的冬天亢長又寒冷,她又有凍手凍腳的習慣,所以每次冬天一來,她的手都腫得不像樣子。

    哎,還真別說,人就是怪物一樣,冷的時候會懷念熱的時候,熱的時候呢,又會想念冷的時候。

    莫非墨突然的出現,讓顧安好身旁的溫度突然的升高了,“在想什麼想的這麼出神?”

    難得的美景讓顧安好也放鬆了那麼一些,她對莫非墨的防備也鬆懈了下來,脫了鞋之後,她往海灘上一邊走着,一邊回答着莫非墨的問題,“想起在聖彼得堡的時候了,那邊跟海城簡直是兩個極端,現在讓我回想起來,我唯一印象深刻的,恐怕只有聖彼得堡的冬天了。”

    她感嘆着,“聖彼得堡的冬天真的是你想象不到的冷,可能我怕冷吧,每次冬天一來,我就覺得我的畫家之路要終止了,每次在我的小公寓裏畫畫的時候,手都抖得不成樣子,哈哈。”

    顧安好現在想起來,更多的沒有覺得是難受,反而是覺得很好笑,原來的那些苦難現在回憶起來,居然也還算美好。

    她放下鞋子,自顧自的坐在了沙灘上,而莫非墨竟也難得的跟着她坐了下來,眺望着前方的大海,海浪翻騰,捲起的浪花一朵一朵。

    “不過莫非墨我其實很想問你,當年你爲什麼不把我從聖彼得堡揪回來?雖然我盡力低調,可是憑藉你的實力,想把我從聖彼得堡找回來,其實是很簡單的事情。”

    她剛來聖彼得堡的時候,每一天都在提心吊膽,但是過了兩個月之後,她就不怎麼害怕了,因爲她感覺得到,莫非墨並沒有想把她從聖彼得堡揪回來。

    到底是爲什麼不把她從聖彼得堡揪回來呢?當時,明明那麼恨她?

    莫非墨的目光飄到了很遠很遠的地方,思緒也跟着大海的浪花不斷的在翻騰,遠處的天空,好看的像電腦上的壁紙一般。

    爲什麼不去聖彼得堡把她找回來呢?

    他曾經在海城機場,買好了去聖彼得堡的票,但是臨起飛的時候,他把那張機票撕了。

    可能是因爲總覺得她有一天會自己回來,然後低頭和他道歉,說逃出國是有不得已的因素,可能是因爲想等着她主動的回來,可能是心裏還對她抱有期待,可能是因爲,還愛着她。

    可話到了莫非墨的嘴邊,就變了味道,“爲什麼不把你從聖彼得堡揪回來?因爲想告訴你主導權在我的手裏,我想找你,就找你,不想找你就不找你,也想告訴你,想懲罰你就懲罰你,我心裏高興就行,不挑日子的。”

    顧安好的嘴邊泛起了一絲的苦笑,“果然是傳言中霸道專制的莫非墨啊,就連報仇都比其他人有個性一點。”

    她何其幸運,在年少的時候就成爲了這個霸道專制的男人的太太,又何其不幸,成爲了這個男人的仇人。

    “那,如果......”

    她小心翼翼的問着,“如果我不回來海城,或者我回來海城沒被你發現的話,你什麼時候會去聖彼得堡把我給揪出來?”

    莫非墨把玩着手邊的沙子,語氣聽起來,甚是漫不經心,“沒有如果,我知道你會回海城,陸向晚嫁人,你不會不回來的。雖然陸向晚表面上說着和你沒什麼聯繫,和你早就斷了關係,但我知道,你們還是朋友。”

    顧安好的心咯噔一下,原來,莫非墨什麼都知道,什麼都清楚,這世界上,最懂她的人,原來是她的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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