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溪南斜睨了一眼顧安好,突然說道:“比賽的事情,我都知道了,包括你抄襲的事情,我也知道,但是我不會相信你是一個會抄襲的人,哪個學畫畫的會明目張膽的抄襲梵高?再說了,你這麼聰敏,要抄襲肯定也會選大衆不熟知的作品抄襲啊。”
明明是關心的話語,可從韓溪南口中說出來,怎麼就聽着這麼損呢?
“雖然今晚陸向晚沒來,但是她提供了一條寶貴的線索。”
顧安好收起了手機,嘀咕了一聲,“什麼寶貴的線索?”
“你去了瀾江報社,被人家報社給拒絕了,要不怎麼說你蠢呢?你找我啊,我的影響力可比十個瀾江報社都要大。”
聽着這番話,顧安好格外的感動,或許老友就是這樣吧,平日裏不怎麼聯繫,偶爾會聚在一起喫飯,但聽到你需要幫助的時候,會奮不顧身的站出來。
“這次事件,是準莫太太策劃的,你還要幫我嗎?”
韓溪南像是聽到了一個天大的笑話一樣,“如果不是那個霍思琪在後面搞鬼,或許瀾江報社就會幫你了,別人能幫的,就不需要我了,其他人幫不了的,我來。”
雖然顧安好很感動,但她還是理智的。
“韓溪南,你是偶像,偶像是最怯資本的,如果因爲我而和資本做對的話,你沒有好處的,甚至,會斷送掉你的大好前程。”
韓溪南招來服務員,拿出手機買單,“如果我因爲這些就不幫你的話,那我還是你的朋友嗎?”
看着韓溪南這般實誠的模樣,顧安好於心不忍啊,只得拿過付款碼,“看在你義無反顧幫我的份上,這頓飯我就勉強請你喫吧。”
說着,她已經開始掃碼了,在輸入價格的時候,還是忍不住肉疼了一下,“早知道是自己請客,就不點那麼貴的了。”
她看了看韓溪南,“你可不值得我拿出一幅畫的錢來請你喫飯呢。”
韓溪南着手發着微博,瞥了顧安好一眼,“你個沒良心的,這事可不止值一頓飯呢,你還得請我第二頓,正好後天我得空,要不再訂在這裏?”
顧安好湊了過去,看着韓溪南熟練的發着微博,配圖是之前顧安好提供給瀾江報社的,他早就存在了手機裏,想必是陸向晚發給他的。
“欸,你要不要這麼煽情,要是被你的粉絲誤以爲我們兩人的關係,那可不好。”
韓溪南調侃道:“有什麼不好的,你要是我的女朋友,你知道全國有多少人羨慕你嗎?”
顧安好切了一聲,表示着不屑。
幫她發完了澄清微博之後,韓溪南起身,“走吧,我送你回去。”
“算了,我自己打車回去就行了。”
韓溪南是偶像明星,雖然他嘴裏總開着玩笑,但是如果被人拍到的話,再添油加醋的寫一寫,對他的事業打擊還是挺大的。
她可以自己回去,不給狗仔之類的機會。
誰知道韓溪南失落的看着顧安好,“你不是吧?剛幫完你忙,你就這麼拒絕我,我心碎了,要刪微博了。”
“欸,別別,讓你送,讓你送還不行嗎?”
雖然知道韓溪南的威脅純屬開玩笑,但顧安好還是十分的配合。
荊棘園裏的車庫很大,大到讓人感覺是在豪車車展,而不是在私家的車庫裏。
但那麼多豪車裏,大多數都是純黑的公務用車,還有少部分的suv,跑車之類的也不少,但內斂如莫非墨,就連跑車都鮮少有那麼張揚的顏色。
車裏,察覺到顧安好的走神,韓溪南突然問道:“回來之後,那位莫先生有爲難你嗎?”
顧安好點了點頭,隨後腦袋又搖得跟撥浪鼓一般。
“你這回答到底是有還是沒有?”
顧安好想了想這段時間的莫非墨,他倒是沒什麼動作,爲難她的人,好像一直都是霍思琪。
“沒有,但這一天總會來的,並且我得沒有任何疑問,安穩的等待着這一天的來到,因爲,在名義上,我確實欠他的。”
韓溪南長長的嘆了一口氣,“哎,造化弄人。”
造化弄人?
這個詞很早的時候,顧安好還時常會想起來,但現在她早就不把過錯推給命運了。
“生命中所有的禮物早就被標好了價格,我接受了生命的饋贈,自然要接受它帶來的打擊,所以一切都由因果。”
她不會再去感嘆命運,因爲命運曾善待過她。
韓溪南一腳油門,布加迪像是離弦的箭,咻的一下飛馳出去,他的聲音參雜在呼嘯的風裏,“你去聖彼得堡是學的文學嗎?怎麼跟個詩人一樣了。”
顧安好笑笑不說話,兩人都沒發現躲在暗處偷拍的人。
回了洲際酒店,顧安好滿身的疲倦,她泡了個澡,難得有興致的開了一瓶紅酒,搖晃着高腳杯裏淺淺的紅酒,透過光暈觀察着杯子裏的色彩。
裹着浴袍的她淺嘬了一口,隨後連肩線都忍不住提高了幾公分,果然,她還是那麼不能接受酒的味道。
即便是這樣的氣氛下,喝杯紅酒再好不過了。
放下酒杯之後,顧安好拿起了手機,翻看這那條微博相關的東西。
果然,韓溪南的影響力比什麼瀾江報社之類的要大很多,光是那條微博閱覽的次數就高達幾千萬次,輿論的聲音全部都是替顧安好打抱不平,更有相關的機構已經介入調查。
她現在只要等一個好的結果就行了。
顧安好正準備將手機放下的時候,身後突然響起了開門的聲音。
她整個人緊了一下,迅速的回頭,本以爲是酒店的人員開錯了門,可入目的,卻是一張熟悉的身影。
淡淡的光暈籠罩着剛進來的人,他渾身上下都透着一種冷洌,那是專屬於顧安好的冷冽。
“你,你怎麼來了?”
顫抖的尾音泄漏着顧安好努力隱藏的情緒。
他解着襯衫的鈕釦,剛靠近一步,顧安好就聞到了他身上的酒味,很濃的酒味,濃到根本就不會出現在莫非墨身上的酒味。
身居高位的他,很少有事情需要他去應酬喝酒了,並且一向剋制的他,是不會允許自己喝那麼多的。
所以,爲什麼眼前的男人,帶着如此厚重的酒味呢?
莫非墨解着鈕釦,露出性感的胸膛,顧安好忍不住暗自嚥了一口口水,聲音細若蚊吶,“你喝酒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