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非墨忽然特別嚴肅的說了一句,“安好,從我開始對這個世界有具體的認知的時候,我就知道,我喜歡什麼,不喜歡什麼,所以,嘗試對於我而言,只是個笑話罷了。”

    雖然這句話裏藏着幾分的甜蜜,但顧安好還是忍不住的說道,“當初被逼婚的時候,你就不喜歡我啊?現在咱們可是孩子都有了哦。”

    她提醒着。

    莫非墨淡淡的笑了一聲,“你怎麼知道那個時候我不喜歡你呢?我只是不喜歡奶奶那樣的安排罷了,只是不喜歡被約束的感覺而已。”

    顧安好低聲笑着,不敢把電話裏的甜蜜表現的太明顯。

    “莫太太,廚房那邊說隨時可以上菜了。”

    查理在一旁提醒着,以前,顧安好總是讓查理不要喊她莫太太,聽着生硬又生疏,平常在家,查理也就不這樣喊了,今天似乎是故意喊給誰聽的。

    顧安好看了看,家裏有客人,查理怕失了尊卑,所以才這樣喊的吧,她也沒太往心裏去。

    “不和你多說了,等你回來。”

    掛掉了電話之後,簡婭一反常態,熱情的把剛剛陸向晚放好的箱子抱了過來,“與其坐在這裏等莫先生回來,不如我們來看看不語同學送給你的禮物吧?”

    看簡婭眉飛色舞的樣子,顧安好差不多就能想象,這個禮物肯定是不同尋常的,她有些不好意思,“要真是什麼特別貴重的禮物,我可不能收的。”

    簡婭笑得很婉約,“沒事,心意最重要。”

    傭人遞了拆箱子的工具,陸向晚像個保姆一樣的唸叨着,“這些尖銳的東西你以後都不要碰了,我來開。”

    顧安好讓出了一個身位之後笑陸向晚,“幹嘛搞得那麼的緊張?我以後可不可以自己用指甲剪呢?”

    她知道陸向晚是關心她,所以她的語氣裏也只是揶揄罷了,好友之間互開玩笑的那種。

    誰知道陸向晚一反常態的嚴肅,“當然得緊張起來,你自己也別太放鬆了,什麼指甲剪不指甲剪的,你剪個指甲,讓你家莫先生幫你不就行了。”

    心細如顧安好,聽到陸向晚一反常態的嚴肅,她就察覺到了,有什麼事情好像不對勁。

    當時場面上,她也就只是笑笑,感嘆陸向晚把她照顧的太細密了。

    “唉,你要不是程太太的話,我還真想讓你來荊棘園,給你安排個工作,你就負責照料我,我敢打包票,你比誰都照顧得好。”

    陸向晚已經把裝着禮物的箱子給打開了,她看了一眼顧安好,吐槽了一句,“以前怎麼沒發現你這麼嘴貧呢。”

    暖暖的燈光灑在箱子裏,一幅明晃晃的畫靜靜的躺在裏面,顧安好乍一看還以爲是季大師的贗品。

    她鬆了一口氣,還好不是什麼貴重的東西,不然又得推諉半天了。

    可當陸向完善把畫拿出來的時候,顧安好就覺得不對勁了。

    “這是季大師的親筆?當年博物館出多少錢季大師都不給的畫?”

    林不語點頭,臉上倘佯着些許少年般的得意,“對,這是季大師的親筆。”

    陸向晚也驚訝了,不過她的驚訝比較現實,能接觸到季大師畫作的人,都不是一般的人,更別說是能擁有季大師畫作的人。

    就這樣家境的人,還需要兼職嗎?

    顧安好嚇得趕忙拒絕,“不不不,這麼貴重的東西,用金錢都無法購買的畫作,我真的不能接受。”

    林不語倒是挺無所謂的,“安好姐姐,重要的心意,不是價值。家父和季大師有點私交,所以家裏有一些季大師的畫。”

    簡婭也在一旁勸說着,“安好姐姐,這幅畫不是誰都會送的,完全是不語同學欣賞你,覺得好的畫作應該在好的畫家那裏,被留存和欣賞,如果季大師知道,這幅《秋》在您這裏,他老人家也會很開心的,畢竟,當初季大師不願意把畫給博物館,就是因爲,他覺得世人是無法欣賞到他的心境,可如果這幅畫在您這裏,他老人家肯定會覺得很欣慰,所以,這是成全了季大師,成全了您的好事。”

    三言兩語,把顧安好的不好意思也通通都消散了。

    她這纔敢拿起畫作仔細的欣賞,季大師不愧是國畫大師,簡簡單單京城的秋景,三筆兩筆就勾勒到出神入化,就連小小的一角里的女性背影,都給人無限的想象空間。

    用黃藍二色,交替混合,色彩與留白之間的比例,是常人永遠無法拼湊出來的。

    “太美了,季大師畫裏的意境,光是用眼睛,是不能完全感受到的。”

    連陸向晚這種許久不接觸美術圈的人都感嘆道,“季老果然還是那個季老,令人歎服的存在。”

    就在一票感嘆之中,莫非墨進了門,他有些詫異,但這份詫異很快就被掩蓋了過去。

    倒是簡婭和林不語瞬間就變得拘束了起來,雙雙站得筆直,像是協商好了一樣,異口同聲,“莫先生好。”

    簡婭先上前,“早對莫先生有所耳聞,今日一見,果然非凡,你好,我是簡婭,簡單的簡,女亞的婭。”

    林不語也自我介紹着,“莫先生您好,我叫林不語,海城美術系的學生。”

    莫非墨微微點頭,情緒沒有太大的浮動,只是在看到那幅畫的時候略微有些驚訝,“這是?”

    顧安好愉悅的向莫非墨介紹着,“這是林同學送的禮物,季大師的畫作,怎麼樣?很棒吧?”

    莫非墨雖是淡淡的笑着,但眉眼之間,總有一種說不出來的不悅感。

    明目張膽的送他的女人禮物?還略有心機的送了一幅畫?

    可謂是投其所好了。

    不過成熟如莫非墨,自然沒將這份不悅表現出來。

    飯桌上。

    林不語倒是格外的健談,談論的內容,也不過就是美校,美術和國內的大師。

    “安好姐姐,我覺得你繼續在美術上走下去,將來你肯定會自成一派,成爲國內不可多得的美術人才的,在來之前,我可是做足了功課,看過你很多畫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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