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風山地勢險要,黑風寨又坐落在一個極隱蔽的所在,若無人引路,只會迷失其中。
要說沈清河也是幸運。得益於早些年跟隨父親進山撿山貨的經歷,熟知一些地理常識。土匪巢穴雖在山上,可也離不開水。所以,沿着水源找一定有所收穫。加之寧櫻給他提供了一些方位線索,很快便發現了在漆黑山崖上亮着忽明忽暗火光的黑風寨。
不過,他沒想到是,徐騫來的這樣快。看來,是他一路上做的標記起了作用。
“對,肯定是他!”憤怒的土匪們此刻又驚又懼,恨不得將沈清河碎屍萬段。
“大當家……”高個子看着祁弋,等他示下。
“將他帶下去關起來,準備迎敵!”
“是!”
衆匪四散開去……
顧蔓猛然聞得一陣牛角聲響徹夜空。
她趕緊跑過去從門縫往外看,只見外面鬧哄哄的如臨大敵一般。
難道是徐騫他們來了?
顧蔓瞬間看到了曙光一般。
真是太及時了!
她終於要自由了……
祁弋站在高處眺望山下,只見那漆黑的密林中有一隊人馬舉着火把正緩緩移動,好似一條長龍。
“人還真不少!”
魑像個幽靈一般飄過來:“王子,咱們該走了!”
祁弋微微嘆了口氣,似有不甘:“走吧!”
“那個姓沈的……”
“留着吧,還有用!”
“那……”
“帶走!”
“……”
魑沉默片刻,還是開口道:“屬下以爲您並非好色之人!那女子身份不明,又是漢人,若讓大汗知曉……”
祁弋轉過身來,眸子透着森冷的寒光,“我只想折磨她,讓她生不如死!”
“……”
魑沒有再阻攔,比起帶一個女子回去,更棘手的是眼下計劃失敗,回去該如何交待……
顧蔓急的在房中來回踱步,這個鬼地方她一刻也不想待了,那個變態她更一刻也不想再見到。她只盼着徐騫能快些將這個土匪窩端了,然後救她出去。
“砰!”
門被踢開。
她欣喜望去,待看到那張臉時笑容瞬間僵住。
祁弋高大的身影如一座巨山向她壓過來。
她不由自主向後退去,直到撞上桌子,退無可退。
祁弋的臉一半隱匿在黑暗裏,一半暴露在清冷的月光下,陰陽明暗之間,只有一雙如狼一樣散着森森綠光的瞳眸盯的顧蔓渾身發冷。
這個“黑無常”定是來索她的命,她的手暗暗向後摸索,希望能摸出個什麼東西能當作武器。
讓她沒想到的是,祁弋突然伸出手說道:“跟我走!”
語氣很淡,可淡然中又有幾分焦急和期待。他的手在月光下白的像紙,手指修長,骨節分明,掌心向上,等待着顧蔓將手放上去。
顧蔓抵着桌子,看着眼前極度危險的男人,不知死活地搖了搖頭。
不過一瞬,她明顯覺得祁弋看她的眼神冷了幾分,他說過,不跟他走,他就殺了她。
“由不得你!”祁弋上前拉住她手腕,直接將她拖走。
“你放開我!”顧蔓費力掙扎,可她哪裏又掙得開,反而是越掙扎,手腕處越緊,疼的像是骨頭碎了一樣。
祁弋的手並未放開她,只是停了下來。
顧蔓鬆了口,入目的是兩排整齊的牙印還滲着血,擡眼撞上祁弋冰錐般的眼神,竟有些後怕。
“我……”
話還未說完,一聲驚呼,祁弋竟一把將她抱起來,飛快狂奔。
“你……你快放開我!”
祁弋目視前方,冷聲道:“你不是愛咬人嗎?”
他伸了伸脖子:“往這咬!”
“……”
顧蔓實在無語,她不得不佩服系統給她加的什麼狐狸精屬性,她都咬人了,如此兇殘的土匪竟然還不想弄死她。
好好一個虐待狂變成了受虐狂。
……
徐騫等人很快便追到了黑風寨,因祁弋下令迎敵,土匪們都在寨門的門樓上拉開弓弦死守。
可土匪到底是一羣烏合之衆,哪裏是訓練有素,裝備精良的官兵對手。
徐騫下令在箭鏃上澆上火油,點燃,數百支火箭乘風射出去。寨子中房屋乃至門樓皆爲易燃燒的木料,不消片刻四處豆燃燒起來,照亮了夜空。
衆人乘機攻入,土匪們死的死,傷的傷,很快失去戰鬥力。
徐騫等人將剩餘爲數不多的土匪逼到練武場上,多數都已繳械投降。
“師父!”
沈清河在兩個護衛攙扶下走過來。
“清河。”徐騫忙上前,見他面色蒼白,問道:“你沒事吧!”
“無妨!”沈清河擺擺手,“還是趕快找到大哥。”
“嗯!”徐騫點點頭,吩咐道:“大家分頭去找!掘地三尺也要把人找出來!”
“徐將軍!”幾個官兵押着瘦高個過來。
“這廝像是個頭頭!”
徐騫抽出劍架在他脖子上:“說,人關哪了?”
瘦高個看了一眼沈清河:“這不都找到了嗎?”
“我說的是我大哥在哪?”沈清河激動吼道。
瘦高個瞥了眼頸項上泛着寒光的劍說道:“我如今這樣也沒必要騙你了,你大哥真的已經下山了!”
“不可能!”沈清河搖搖頭,想了一下又問:“何時下的山?”
“昨夜,大當家大喜之日,沒把他看牢,他便自己鑽狗洞跑了。”
“昨夜?”沈清河想起寧櫻說過的話,心下想着他們是將寧櫻誤認是大哥了。便問道:“寨中可還有你們劫持的人?”
“有,大當家的壓寨夫人,就在後院!”
……
一行人火速來到後院,只見房門大開,卻不見一個人影。
沈清河怒問道:“人呢?”
“之前還在這……”瘦高個喃喃道:“誰知道是不是跑了!”
徐騫想了想說道:“或許被鬼面閻羅帶走了!咱們搜遍了黑風寨都不見鬼面閻羅,估計已經逃了!”
“大當家怎會逃?”瘦高個不屑道:“任你們人多,也不是大當家的對手!”
“那爲何你們死傷多人,還不見他出來?”徐騫冷笑道:“恐怕你們這位大當家的身份並不那麼簡單。我且問你,他的底細你們可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