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蔓擡眸見沈清河微微皺眉,看來,真是燙的不輕。
沈清河:“你沒事吧?”
顧蔓:“你還好吧?”
“……”
“沒事。”顧蔓說的很小聲,畢竟這事確實怪她,哪怕沈清河再皮糙肉厚,這滾燙的水濺在身上想想都痛。
“你先出去吧!”沈清河倒沒有絲毫怪她的意思,溫聲道:“以後你別進廚房了。”
“……”
顧蔓覺得也是,她進一次廚房,沈清河可能得脫一次皮。
“有我就行了,我怕你受傷。”沈清河又說了句。
……
顧蔓出了廚房,回頭又看了一眼那個忙碌的白色身影,嘆了口氣。
沈清河動作很快,天還未黑,就做好了飯菜,四菜一湯。那條魚被他撈上來了,做成了糖醋鯉魚,色澤紅亮,看起來就很好喫。
可顧蔓看到它就有些不自在。或者說有種愧疚之心。她情不自禁地去看沈清河的後背,可以想象在那薄薄衣料覆蓋下可能都已經起泡了吧。
槐安和菱兒盯着那一桌飯菜目瞪口呆。
槐安:“這……這都是沈將軍做的?”
菱兒:“……”
“坐下喫吧!”沈清河坐下來,看了一眼站着的兩人:“你們也坐。”
菱兒:“公子,咱們是下人,哪有下人與主子同席的,我和小安子一會去廚房喫就行了。”
“這又不是國公府,哪有那麼多規矩。”
沈清河說完給顧蔓夾了一塊魚肉。
顧蔓瞥見他手有點發紅。
沈清河的手白皙修長,所以紅的就很明顯,應該是削了芋頭皮的緣故。
她站起來,指着沈清河面無表情道:“你,跟我進來!”
沈清河有些茫然,還是放了筷子跟了上去。
顧蔓推開沈清河的房間,裏面陳設很簡單,他的換洗衣服已經放好了。
她四處翻找。
沈清河見她找東西便緊張,那本“武功祕笈”他已經神不知鬼不覺地銷燬了。
忙上前問道:“十三,你找什麼?”
“你不是有很多藥瓶嗎?”顧蔓看了下,“放哪了?”
“你受傷了嗎?”沈清河緊張的趕緊從木櫃高處拿出一個匣子,一邊打開一邊說:“傷哪了?怎麼傷的?”
“我沒受傷!”顧蔓將盒子拿過來,面無表情道:“把衣服脫了!”
“……”
沈清河愣愣看着她。
顧蔓轉身將門關上,“脫吧!都是大老爺們,你還害羞不成?”
“……”
沈清河紅着臉緩緩解開衣帶,不敢擡頭看她。
呃……
顧蔓見他慢吞吞的模樣,恨不得一把給他扒了。
“趕緊的,完事了還出去喫飯呢!”
“……”
沈清河擡眸看她,雙頰越發紅,直紅到了耳根。
顧蔓很無語,她一個女的都沒臉紅,他臉紅個什麼勁?平時敢上嘴,這會脫個衣服都磨磨唧唧。
沈清河終於脫了上衣,露出白皙的肌膚,衣衫順着修長的腰線滑落,腹肌明顯,排列整齊。
這身材也是沒誰了。
他輕輕擡眸,見顧蔓挑眉盯着他看,有些侷促。
“……”
沈清河頓了頓,緩緩轉身。
後背上果然有大片皮膚髮紅,好在還沒起水泡。不過,這也挺觸目驚心了,估計都只能趴着睡。
“坐下吧!”顧蔓翻着那些瓶子:“這裏面哪一個是治燙傷的?”
“燙傷?”沈清河回過頭來,終於明白顧蔓爲什麼讓他脫衣服了,他不由得一陣尷尬:“這點傷沒什麼,不用塗藥的。”
“沒什麼?都快燙脫皮的還沒什麼?”
顧蔓拿出一個綠色的小瓷圓瓶:“是這個嗎?”
沈清河搖搖頭,又點點頭:“這個也行!”
“……”
顧蔓打開瓶子,裏面是凝膠狀的藥膏,有一股淡淡的草藥味。
她蘸取一些用指腹輕輕在沈清河後背傷處塗抹。
除了燙傷,她還看到一些箭傷刀傷,原本白皙光潔的後背看起來傷痕累累。
這時候,沈清河才覺得有些燒灼的疼痛,但顧蔓的指腹觸碰,帶着點涼意,還有絲絲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繚亂他的心。
“痛別忍着。”
顧蔓的話拉回他那已飄到天上的思緒,心想這點傷哪算的上傷。只是見顧蔓這般關心,“嗯”了聲,又道:“你心疼了?”
顧蔓停了下,“你和誰學的這些油嘴滑舌?”
“肺腑之言!”沈清河笑了聲:“不用學。”
“……”
顧蔓胡亂塗抹一通,動作比方纔粗魯許多,明顯感覺沈清河輕輕“嘶”了一聲。
“好了,衣服穿上吧!”
顧蔓將瓶子放進匣子內,一轉頭,沈清河的臉便在眼前,似笑非笑,眸子微微上挑,黑亮的瞳孔一瞬不瞬盯着她,有點蠱惑人心。
“幹什麼?”顧蔓瞥他一眼,看向別處:“趕緊把衣服穿上。”
“你怎麼也害羞了?”沈清河歪過頭來看她。
顧蔓很想一巴掌給他呼臉上,她伸出一個手指頭,將他臉戳開,“信不信我揍你!”
沈清河一手抓住她的手指將她拉入懷中,一手自然地攬住她的腰。
顧蔓下意識想逃,沈清河的胸膛就像火一樣燙,她覺得自己此刻就像那條誤入鍋裏的魚,還想撲騰幾下。
事實證明,她也只會像那條魚一樣,落進了鍋裏,哪裏還跑得掉的。
她用手捂住了嘴,沈清河的吻卻落在了她額頭上。
“顧爺,沈將軍?”門外響起槐安的聲音。
“菜都涼了,菱兒問要不要拿去熱熱。”
真是非常的及時。
“喫……喫飯吧!”顧蔓將他推開,轉身摸了下發燙的臉。
見了鬼了。
不,她要做到心如止水,在系統警報之前。
“不熱了,湊合喫吧!”
顧蔓打開門,槐安往裏瞅了一眼,正見沈清河背對着將衣服穿上。
顧蔓擋在他面前:“看什麼?不怕長針眼?”
“顧爺……您和沈將軍這是……”
“大驚小怪!”顧蔓瞪他一眼:“運氣療傷沒聽過?”
“喫飯,餓死了!”
……
飯桌上,顧蔓一個人將那條魚喫的只剩骨頭。
終於舒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