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河睡的很安穩,或者是暈的很沉。難得的沒有皺眉,似乎還帶了絲滿足的笑意。月色皎潔,在他臉上渡上一層清冷的白,彷彿那長睫毛都染上了霜似的。
顧蔓嚥了口唾沫,覺得自己還是不要留着這裏好了,她怕自己忍不住會伸出魔爪。
呸!她怎麼能這麼想?明明剛纔她寧死不從還把沈清河拍暈了,這會竟又心猿意馬起來。
要命了!
還是趕緊離開吧!
可走到門口,她又停了下來。她憑什麼要走?這是她的房間。她爲什麼要去那間有寧櫻送給沈清河荷包的房間睡覺?
唉……她真的跟那個荷包過不去了。
想到這,她轉身回來,直接躺到牀上,偏頭冷漠地看了沈清河一眼,將被子拉過去……
沈清河是被冷醒的。
他迷迷糊糊地抓撓了半天,什麼都沒抓到,最後慢慢睜開眼睛,才覺後腦勺一陣鈍痛。
天剛矇矇亮,他揉揉眼睛,猛然見身旁被子裏裹着一個人。
他這纔看清屋子裏的陳設,猛的一驚,冷靜片刻,才偏着脖子去看那裹在被子裏的人。
顧蔓翻了個身,動了動嘴,看起來睡的很香。
“……”
沈清河大氣不敢出,他不知道自己怎麼會在這?還與十三同牀共枕?
他拍了拍腦袋,記得自己喝醉了,然後闖到了十三的房間,至於說了什麼,做了什麼,他記不太清楚,不過,他記得自己似乎做了什麼不好的事……
他緩緩扭頭看顧蔓,瞥見那脖頸處露出一點紅跡,心下驚恐,顫抖着手輕輕將她的衣襟撩開來一些,赫然是一團紅痕,微微發紫。
“……”
他只覺得腦子炸裂了一般,半天沒回過神,緊接着便浮現出一些不可描述的畫面,就像那本祕術裏寫的那樣……
他捂着臉,呆呆坐在牀沿,腦子裏只有一句話:沈清河,你竟然做了這種禽獸之事!
“嗯……”顧蔓嚶嚀了一句,從被褥裏伸出一隻手來,衣袖已滑至手腕處,瑩白如玉的手臂纖直,細長的手指微微彎曲,輕輕搭在被褥外面。
沈清河還未從昨夜發生的事中緩過神來,乍一看這情景,直覺氣血上涌,趕緊扭過頭去。
他可不想再做一次禽獸。
輕輕起身,輕手輕腳地準備開門離開,卻突然意識不妥。
他既已做了這禽獸的事,竟還想跑?豈不是連禽獸都不如?
想到這,他又回到牀上,事已至此,他當然要負責。想着不管十三要殺要剮,他都任憑處置……
顧蔓起來時,往旁邊看了一眼,沈清河還在睡。
她輕輕踢了一腳,沒反應。
“還真能睡!”
將被子拉來蓋在他頭上,她便起身開始換衣服。
沈清河緩緩睜開眼,感覺心快要從嗓子眼裏跳了出來。
他用手輕輕將被子扒拉下來一些,正瞥見顧蔓背對着他,衣衫脫至肩頭,露出白皙光滑的肩胛……
他趕緊偏過頭去,默唸非禮勿視。
可轉念一想,他倆都已經那啥了,還有啥不能看的,況且都是男子,更沒有什麼好避諱的了。
正當他做好了心理建設,卻見顧蔓已經穿好了衣服,正在銅鏡前歪着腦袋檢查脖子上的傷。
見脖子上的紅痕顏色更深了些,顧蔓低低罵了句:“咬的真狠,屬狗的吧!”
帶着這樣明顯曖昧氣息的痕跡還讓她怎麼出門?
今日是她和左俞清約定好的三日之期。
沒辦法,只能繼續用菱兒的絲帕掩飾了。
真是越想越氣,顧蔓不禁又暗罵了句“狗崽子”。
不經意擡眼,銅鏡裏突然多了一個人,兩眼呆滯地看着她……
她轉過身,嚇得面如菜色,見沈清河一瞬不瞬地盯着她,氣道:“你幹什麼?什麼時候醒的?都看到了什麼?”
“沒有沒有……”沈清河連連擺手:“我……我剛醒!”
他的確也什麼都沒看到。
他弱弱問道:“你脖子上……”
顧蔓白他一眼:“還不是你乾的好事!”
“……”
沈清河頓時紅了臉。對,埋下頭去,手心冒汗。
顧蔓轉身將絲帕繫上,又在鏡子前反覆確認看不出痕跡後,才鬆口氣。
一回頭見沈清河還看着她,氣不打一處來:“你還不回自己房間幹什麼?一會菱兒要進來了!”
“呃……好。”沈清河後知後覺地點點頭,剛起身,想了想說道:“十三,我覺得這事他們知道了也好……”
“好個屁!”顧蔓忍不住想爆粗,“趕緊滾!”
沈清河也不再說什麼,畢竟出了這事,他第一時間也想跑來着。想着還有點竊喜。本來以爲自己會被揍得很慘,如今看來,倒還平靜,甚至他的十三還爲他擔心。
“那……那我回房了!”沈清河經過顧蔓身邊時,很快的說了句:“我一定會對你負責的!”
說罷,快步跑出門。
看着那高興的要起飛的背影,顧蔓一臉茫然地說了句:“有病吧!
沈清河剛走,菱兒便端了洗漱的水來。
看着牀上空空如也問道:“咦?沈公子怎麼不在了?”
“早就回自己房間了。”顧蔓說。
“哦……我還以爲他和公子你一塊睡呢!”
“……”
顧蔓驚了,這話說的好像沈清河沒睡這是件很奇怪的事一樣。
早飯喫到一半,沈清河才從房間裏出來。
顧蔓瞥了一眼,拾掇地挺精神。
“你今日不上差?”
“今日旬假!”沈清河說着坐上桌,眼神卻總是往顧蔓脖子那瞟去。
“難怪!”顧蔓咬了一口饅頭。
“什麼?”沈清河沒理解她的意思。
“我的意思是難怪昨日你喝成那樣,原來今日休假!”
每個週五的晚上,都是值得放縱的。
一想起這事,沈清河便追悔莫及,果然酒能亂性,往後他再也不能這麼喝了。
“十三,今日休沐,我帶你出去走走可好?”
“今日沒空!”顧蔓放下筷子,起身準備出門。
“我約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