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她不識字,只能讓顧蔓寫在紙上,她照着繡。
“這個得花多長時間?”顧蔓問。
菱兒看了看:“一個時辰差不多。”
說着菱兒拿出絲線,取來繡繃,便開始一針一線繡那兩個字。
顧蔓時不時去瞟一眼,她哪裏是想要什麼荷包,只是想看這刺繡到底怎麼個繡法,回頭自己也偷偷戳兩針。
不過她看了一會就放棄了。菱兒雖然說自己笨,但下針奇快,看起來非常熟練。她根本就沒看清楚。
不由感嘆,連菱兒的女紅都如此厲害,那教她的寧櫻更是無敵了。
她就是學一輩子,怕是都趕不上人家一個手指頭。
罷了,這時她倒是想通了,學個屁的刺繡,不學了!
“菱兒,你慢慢繡着,我去睡會。”
“好的,公子。”
……
顧蔓一覺睡到太陽下山,最近她覺得自己挺能睡的,而且基本無夢,睡的格外香。
正準備起來,門突然被推開,沈清河從門外進來,隨之而來的還有滿屋的酒氣。
顧蔓見他走路搖搖晃晃的模樣,看來喝的不少。
“十三……”沈清河迷迷糊糊地四處找尋,最後見她在牀上坐着,三步並作兩步跑過來。
“哎哎哎……”
顧蔓還來不及叫他小心點,便被他撲倒。
“……”
“你幹什麼?滾起來!”顧蔓使勁推他,奈何爛醉之人沉如鐵,沈清河就像一塊鐵板一樣壓着她,根本動彈不得。
她使勁擰了他一把。
“嗯?”沈清河擡起頭來,稍微清醒了些,兩頰通紅,醉眼迷離,眼尾輕揚,溫柔又多情。
“十三,原來你在這啊!”
顧蔓:“……”
“十三,我要和你在一起!”
“……”
“我不管別人說什麼,我就是要和你在一起。”
哪怕爛醉如泥,沈清河這幾句話依然說的無比清晰,微紅的眸子盯着他,好似要將她看化。
“十三……你真美!”
顧蔓已經對他相當無語。
美個錘子!
“趕緊起開,別給我裝醉。”
沈清河一動不動,依然死死盯着她。若不是察覺他眼裏迅速升騰起來的情慾,顧蔓肯定以爲他睡着了。
“十三……”沈清河喃喃喊着,突然埋進她的頸窩間,伴隨着粗重的呼吸聲,非常飢渴地開啃。
顧蔓大腦當機了兩秒,罵了句:“艹”
這沈清河瘋了嗎?
“沈清河,你想死!”
她費力地推着他,用盡各種掐擰抓撓,不但絲毫不起作用,沈清河反而變本加厲,像一頭髮狂的野獸。
瑪德,這人磕錯藥了?
顧蔓伸手夠到那隻瓷枕,用力拍向沈清河後腦……
枕頭碎了,沈清河也倒了,沉沉地壓在她身上。
她廢了九牛二虎之力將暈倒的沈清河推開,大口地呼吸着新鮮空氣。
差點沒背過氣兒去。
他看向倒在一邊的沈清河,忍住揍他的衝動,將被子扔到他身上。
門外響起菱兒的聲音:“怎麼這一會功夫就不見了?”
顧蔓喊了聲:“在這!”
菱兒推門進來,端着托盤:“方纔我去煮醒酒湯,回來沈公子就不見了,原來是在公子這裏。”
她說着將手裏的醒酒湯放在桌上,看了一圈:“咦?沈公子呢?”
顧蔓揉着太陽穴指了下被子蓋住的一坨:“睡了,你這醒酒湯他怕是也喝不了了!”
“哦……”
菱兒看了一眼,將沈清河身上的被子拉下來一些,露出腦袋:“也不知道沈公子今日怎麼喝這麼多酒?”
她回頭來,見顧蔓脖子上有紅印,嚇了一跳:“公子,你脖子怎麼受傷了?”
“……”
顧蔓趕緊用手捂住,暗自磨了磨後槽牙,忍住脫口而出的那個字,面無表情說道:“方纔和他打了一架,被抓傷的。”
這痕跡怎麼看也不像是抓傷的,可心思單純的菱兒信以爲真:“那我去拿藥來!”
“不用了,我自己去,沈清河房裏有。”
顧蔓說着向菱兒伸手:“借你手帕一用。”
“哦……”菱兒將將絲帕遞給她。
顧蔓將絲帕折成三角,圍在脖子上,在腦後打了個結,見菱兒疑惑地看着她,隨口說了句:“這傷不能吹風,走吧,出去喫飯。”
吃了飯,顧蔓去沈清河房裏找藥。她也不知道哪種藥能讓這痕跡消的快一些,便塗了點上次治燙傷的藥膏,輕輕涼涼的倒還挺舒服。
無意中,她又瞥見寧櫻送的那個荷包,在沈清河包袱裏露出一截穗子。
她將那個荷包拿出來,仔細觀察,不論材質,繡工皆是上乘,堪稱一件藝術品。
兩相比較之下,她買的那個簡直就是個垃圾。
嘖……她怎麼總是揪着這個荷包不放了?
不過,爲什麼沈清河還留着這個荷包?
渣男!
艹,她這是喫的哪門子飛醋?顧蔓覺得自己有點不正常了,趕緊將荷包放回去,卻在荷包背面瞥見一個“櫻”字,簪花小楷,十分娟秀。
“……”
她胃裏又有點反酸,七手八腳將那荷包塞回去。
想着沈清河睡在自己房間,估計一時半會也醒不了,她就只有暫時睡在這裏。
躺下後,她卻怎麼都睡不着。鼻腔中充斥着淡淡的草木清香,是沈清河身上的味道。
她有些心煩意亂,最後起身又回了自己的房間。
快中秋了,月亮又大又圓,與院中的金桂相映成趣。顧蔓多看了一眼,壓抑着要吟詩一首的衝動,躡手躡腳推門進屋。
明明是自己的房間,她搞不懂爲何還像做賊一樣。
靜謐無聲,偶有幾隻秋蟲拖着懶懶的調子。月色自窗外傾瀉進來,夜風拂動紗帳,沈清河淺淺的呼吸聲清晰可聞。
顧蔓坐在牀沿,觀察這個讓寧櫻這般死心塌地的男人到底有啥魅力。
雖然她非常清楚沈清河的顏值抗打,也閉着眼睛都能知道他長什麼樣,可這時候還是感到驚豔。
這樣的絕世美少年咋就中了她的邪?落入了她的魔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