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偏執總裁替罪妻 >第四十三章 換我求你
    被楚湛說得不輕不重的一段話,在左愈心裏,該有怎樣的重量?

    我張了張嘴,想說什麼,卻不知該爲誰說,該怎麼說,最後只是閉上了嘴。

    一想到我的沉默會映在左愈眼裏,我的心就越發沉重。

    “楚湛,你沒資格提起我母親。”

    左愈就算受了傷,也還是那個一出手就能震懾滬城商界的左愈,他高揚着頭,驕傲得不容置喙,不再看我,冰冷地對楚湛說:

    “我們母子的事,輪不到外人去說。你不配議論她的感情,你只應該談論你自己的母親,說一說她是如何在你小時候,在楚家的危難時刻拋下兒子和丈夫,與有婦之夫私奔的。”

    說到這裏,左愈還不罷休,脆弱的情緒已經從他冷如寒星的雙眼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冷酷的精光:

    “楚湛,你總是喜歡搶奪別人的東西,破壞別人的感情,這和你母親的人生經歷脫不了干係吧?你要小心一些,有些習慣可是會通過血脈遺傳的。”

    我清楚地看到,楚湛的眼裏有憤怒的寒光閃過,他幾乎動了殺心,好像要和左愈不死不休一樣,試着衝過來。

    旁邊的安保人員被他忽然爆發出的力量嚇到了,立刻拼了命的拽住他。

    “溫瀟,這是你第二次給了我不滿意的答案。”

    但左愈沒有再理睬楚湛,他的目光又死死地頂住了我,對我露出蒼白的笑容,聲音又冷,又荒蕪:

    “不過你以後就沒有這樣的機會了。”

    我看着他顯得異常偏執的眼神,一句話都說不出口。楚湛在我身後,對左愈冷笑道:

    “她以後當然沒有這樣的機會了,因爲,我不會再給你煩擾她的機會。只要她不想見你,她以後都不會再見到你。離她遠點,左愈,如果你還算是男人,就趕緊滾出這裏。”

    “楚湛,你現在還沒弄明白,她有沒有機會再拒絕我,不是她說的算,更不是你說的算,這一切都要由我做主。因爲,她是我的東西。”

    左愈笑得更加厲害了,那笑容誇張得就像是在哭泣一樣。我錯過眼,不知爲什麼,我不想在左愈臉上看到這麼難看的表情。

    但下一秒,左愈就用行動告訴我,他就算再落魄,也是那個骨子裏就強硬無比擅長巧取豪奪的左愈。

    大約有十幾個黑衣保鏢魚貫而入,撥開楚湛的那些空有花架子的闊少朋友,將我包圍。

    會所的安保人員面面相覷,沒有試圖制止這些人,對他們來說,只要左愈和楚湛這兩個大人物不在店裏出事,其餘的糾葛他們不想管,也管不了。

    “把她帶走,送回左宅。”

    左愈擡高下巴,命令保鏢道。

    “如果上不得檯面的手段,你左先生都使出來了?”被安保人員死死拉住的楚湛面色一黑,怒視左愈道:“她不同意跟你走,拒絕了你的請求,你就綁她走,真是有失身份!”

    回答楚湛的是左愈異常乾脆利落的兩句話:

    “爲了搶回我的東西,我可以不顧身份,你行嗎?不行就不要和我搶。”

    眼看着那些保鏢聽從左愈的命令,面無表情地伸手拽住我,將我往外拖,我再一次感受到命不由己的憤怒。

    人爲刀俎我爲魚肉。

    每一次都是左愈想對我做什麼就做什麼,想怎麼樣就怎麼樣,他從未真正顧及過我的感受,就好像我只是他手邊的一件玩具。

    “左愈,你從來都沒真正在乎過我的感受,一次都沒有。三年前,你相信溫霏,把我當成罪人,親手送我入獄。三年後,你還是那樣霸道,只不過換了一種方式。

    這一次,你把我當成了手邊的玩具,隨意玩弄,說拋棄就拋棄,說撿回就撿回。”

    我無比恨他,忽然生出了想要和他同歸於盡的勇氣。

    可那些保鏢死死地拽住我,不容抗拒地把我往包廂外拖,就像不久前的夜晚,溫霏帶來的那些人把我往噩夢般的麪包車上拖一樣。

    “我不想回去,不想跟你走!決定我的人生——你不配,你沒有資格!”

    我對着左愈大喊大叫。

    左愈,別怪我心冷。

    我的一顆真心,早被你的絕情冰凍,又被你狠戾的傷害擊成了漫天碎片,再也拼不回當初的樣子。

    我看到左愈的胸膛劇烈地起伏,他似乎在不正常的喘息,但那張冷硬的臉仍舊是那麼完美,完美到近乎無情。

    “你不願意和我回去,就爲了你身後的這個男人?”

    左愈嘲弄地笑着,那雙冰冷的眼來回打量我,笑意卻進不到眼底:

    “你說我把你當成玩具,我允許你這麼想。你恨我也好,怨我也罷,都隨你便,我不在乎。但你有沒有想過,他楚湛又是什麼東西?你以爲他就把你當人看,真心喜歡你嗎?”

    他的聲音是那麼好聽,說出的話卻又是那麼傷人:

    “我們相識一場,因此我看不得你自甘下賤,自願去給楚大少當暖牀的女表子。”

    這句女表子,徹底讓我失去了理智。

    “你不配評價我,這個世界上只有你不配評價我!左愈,你什麼都不明白!”

    那些保鏢見我掙扎得太厲害,竟生生地將我扛在肩頭,任憑我的雙手和雙腳亂打亂踢,他們也像銅牆鐵壁一樣毫不受影響,繼續履行着左愈給他們的使命。

    此刻,我只恨我的力量太弱小。

    “我不明白?不,是你不明白。”

    在極度憤怒中,我恍惚地聽見左愈比剛纔微弱了很多的聲音:

    “你不明白我後悔了,後悔在醫院的時候給你選擇。

    你不明白我有多恨我自己,居然傻傻地將那句在我和楚湛之中,你選誰的話問出口。

    你不明白我最看不得你給別人下跪的樣子,在我心裏,即使你做了那麼惡毒的事,應該接受最嚴厲的懲罰,也不該如此沒有尊嚴驕傲,像個麻木不仁已經崩壞的玩偶。

    你不明白當我看到你和楚湛的視頻時,心裏瘋了一樣的嫉妒他,那種不受控制的暴虐衝動。

    你不明白,真正的我沒你想得那麼可怕,沒那麼完美,我甚至是可恥的,可恥的很,居然爲了你,動搖了自己堅信的東西。”

    在叫喊聲不斷的混亂之中,我甚至分辨不清,左愈是否真的說了那些話,還是,那只是我的幻想而已。

    一定是我幻聽了,恨我厭我的左愈怎麼可能說他會爲我動搖?

    爲左氏效勞的健壯保鏢將我扛到了包廂外面,又將我往樓梯下扛去。

    左愈不知什麼時候也已沉默地走出包廂,無視身後的叫囂,對扛着我的保鏢說:

    “把她給我。”

    短短的四個字,毫不拖泥帶水,卻又激起我的反抗之心。但他鐵鉗一般的臂膀卻死死地圈住了我,那架勢就好像以後再也不會鬆開我。

    “放開我,我不要回去!放我下來!”

    我在左愈的懷裏掙扎。

    他卻一改往日的冷淡粗暴,一隻手溫柔地撫上我的臉,輕輕擦去我眼角的淚水。

    “你不明白,我看到你抗拒我,說不跟我回去時,痛徹心扉。這倒是爲什麼呢,溫瀟?就連我都不明白我自己了。”

    低沉沙啞的男聲落在我耳邊,倉惶得像一陣嘆息。我不能再近地聽到他說,聽到他錯亂的喘息,淚水卻越流越兇。

    這一次,我聽得很清楚。

    痛徹心扉——

    他折磨了我這麼久,這個詞居然是他嘴裏說出的,真荒唐。

    左愈一直抱着我,直到將我放到黑色加長林肯轎車的後座上。他坐在我旁邊。

    單從坐姿來看,我們親密無間。

    但存在於我們中間的,只是不可磨滅的隔閡。

    “停車。”

    汽車還遠遠沒有行駛到左氏的主宅,忽然,左愈一隻手抓着自己胸口的衣服,緊皺眉頭,面露痛苦的神情。

    “總裁您怎麼了?”

    坐在副駕駛的宋助理回過頭,看到左愈難看的臉色,緊張地問。

    “給我藥。”

    左愈的額頭滲出冷汗,聲音也變得格外沙啞。我看得出來,他正在忍受極大的痛苦。

    他怎麼了?

    從沒聽說左愈得了什麼還需要吃藥的病。

    我的心跳漏了一拍。


章節報錯(免登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