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偏執總裁替罪妻 >第四十四章 暈倒的左愈
    宋助理聞言,立刻開始翻找隨身攜帶的公文包。

    我在後座看着左愈越來越痛苦的神情,冷汗從他的額頭上滾落,讓我心驚。

    左愈的忍耐力遠超常人,他絕不輕易喊痛,他就是那種就算打碎了牙也要往肚裏咽的強者。這個鐵血的男人只有痛到不能忍受時,纔會發出一兩聲經過剋制的低喘。

    所以,當我聽到從他的喉嚨中發出的壓抑的痛呼時,說不擔心是假的。

    即使這個男人曾那麼殘忍地對我,看到他痛,我也下意識地皺眉。下一刻,當我意識到自己在爲他皺眉時,我狠狠地擰了自己的大腿一把,告訴自己,溫瀟,別那麼下賤。

    “總裁,這是藥,這是礦泉水。需要我爲您打電話給您的私人醫生讓他立刻趕過來嗎?”

    畢竟也是跟隨了左愈幾年的精英,宋助理在自己的BOSS忍痛低喘時也能控制住自己不手忙腳亂,乾脆利落地拿出左愈需要的東西,擰開礦泉水瓶的瓶蓋,回過身把東西遞給他。

    “先不用。”

    簡短地說完這三個字,左愈伸出手接過藥和水瓶,神色不變,可我分明看到,他的手在止不住的顫抖。

    嘩啦一聲,礦泉水瓶從他手裏落下,無色無味的水灑了一地,左愈的右手也無力地垂下。

    在我的注視下,左愈還沒來得及吃藥,就倒在了車後座上。

    沒有任何的言語,沒有過多的動作,左愈就當着我的面倒下了,閉着眼睛,悄無聲息又讓人猝不及防。

    看到他倒下的那一刻,我渾身冰冷,好像在瞬間就失去了全身的溫度。

    “總裁!”

    宋助理叫了一聲,立刻掏出手機,一邊撥電話,一邊打開車門下車,隨即坐到後車座上。

    他伸出左手焦急地搖晃着左愈的身體,對電話那頭的醫生報出地名,讓對方立刻動身用最快的速度朝這裏趕來,然後又開始詢問左愈現在的情況該進行怎麼樣的急救。

    我呆呆地坐在那裏,一動不動,只是目不轉睛地盯着倒在車座上的左愈,看着他俊美的容顏像是陷入了沉睡,那麼安靜。看着他,我只感覺時間好像凝固,心裏不再有恨,也不再有悲傷,只希望他能無恙地醒來。

    “總裁的呼吸正常,心臟跳動——不好,他的心臟跳得太快!這是急性心臟病發作的症狀?”

    宋助理急切的聲音將我拖回了現實。

    左愈他的心臟出了毛病?

    我不敢相信,心臟病這樣的字眼居然和左愈這麼完美強硬的存在扯上了關係。

    這會不會是一場表演,目的是要捉弄我,看我緊張關切的神情?

    開玩笑,完美強大到沒有弱點的左愈怎麼會毫無防備地暈倒,就像一個脆弱的普通人一樣?

    我慌張無措地看向四周,焦急地盼望能看到攝像鏡頭,能很快就看到左愈醒來,哪怕是再次看到他無情嘲弄着我的神情,也比看他昏迷自己卻什麼也做不了要好。

    “阿司匹林,車上的急救箱裏有,我立刻去取。”

    宋助理急着去取急救箱,而我一直呆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什麼都沒做,也什麼都不敢做,甚至無法伸出手,輕輕地碰觸一下左愈的臉。

    如果溫霏在這裏,會怎麼做呢?

    如果是溫霏,就有資格也有立場,可以毫無顧忌地對左愈表現出擔心了吧?如果是她,那一切就再正當不過了,畢竟她是他的未婚妻,是他放在心尖上呵護的人。

    而我在左家眼裏,只是一個備受折磨報復的罪人。

    爲什麼要擔心左愈?他屢次把我逼到絕境時,是否像我關心他這樣關心過我?

    我真恨我自己,擁有一顆控制不住的心。

    想到這一切,我原本已經伸出的手,僵硬地停在了半空之中,動彈不得。

    “沒有阿司匹林,這怎麼可能?我明明備好的啊。”

    宋助理在後備箱裏迅速地翻找,把所有的東西都掉出來,一件件地查看,可就是沒有阿司匹林。

    看到左愈的呼吸從一開始的急促變成現在的微弱,而宋助理卻找不到阿司匹林,我終於徹底的慌亂起來了。

    “沒有別的辦法了嗎?”我什麼也顧不得,打開車門,只是心急地問,“不能用別的藥代替阿司匹林?”

    “不能!”在這種緊急時刻,一向待人恭謹有禮貌的宋助理也大吼大叫起來,“醫生說了,只有阿司匹林可以在突發狀況下救命!其他的藥性質不明,亂喫會出問題!”

    我在一瞬間慌了神,又逼迫自己冷靜下來,吐字清晰地問:

    “醫生什麼時候能來?”

    宋助理幾乎把頭搖成撥浪鼓了:

    “從左氏醫院趕到這兒最起碼有十五分鐘的車程,這還不算夜晚*時期的堵車!”

    此刻,平時一直沉穩的宋助理終於露出了年輕人的慌張和經驗不足。我忽然想起,宋助理也是一個大學畢業沒幾年的普通男孩,遇到這種從未發生的狀況怎能不心亂?

    十五分鐘過去,黃瓜菜都要涼了,左愈也肯定涼透了。再去找藥店,肯定也來不及了。這是滬城最繁華地帶的商業區,根本就沒有開在街邊的小藥店,就算有藥店,也都開在繁複的高級商場裏。

    而左愈的狀況經不起一點耽誤。

    我沒有再說一句話,把腳上的高跟鞋脫掉扔在地上,光着腳,開始狂奔。

    這麼多年,我一直不習慣穿高跟鞋,僅有極少數的幾次,才穿過高跟鞋去出席重要的場合。

    穿着高跟鞋跑步,我跑不快。

    未經太多思考,甚至來不及想值不值得,我就選擇了光着腳跑,只爲了能更多地爲那個男人爭取到求生的時間。

    那些圍在左愈座駕旁的保鏢看到我衝出去,都沒有阻攔我。畢竟比起我這個被視爲玩物的卑微女人,左氏當家人的性命纔是重中之重。

    深秋的柏油馬路平坦又冰冷,人來車往,上面不知有多少髒污,可是往前狂奔的我卻顧不上這一切。

    弄髒了腳又怎麼樣?踩到了碎渣硬物又怎麼樣?就算把這雙腳跑廢了,又如何?

    反正在監獄裏的那三年,我曾經歷過數次全身硬件差一點就報廢的痛到極致的絕境。比起那些,現在所經歷的又算什麼——

    我要讓左愈活着,讓他好好活着,活到時間盡頭。我要讓他一直睜着那雙冰冷的眼,一直當着全滬城人又敬又怕的左先生。

    我祈禱左愈長命百歲,活到我死後,在我死後的日子裏也一直活着,也詛咒他有朝一日會發現真相,發現誰是惡毒之人,誰又曾爲了他情深不壽,讓他知道逝者不可追,讓他明白他再也找不到像曾經的我那樣飛蛾撲火般愛着他的人了,讓他意識到他親手打碎抹滅的究竟是怎樣珍貴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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