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左的大哥哥絕對喜歡溫瀟姐姐。言言之前上學的時候,就知道了,男孩子喜歡上一個女孩子後,就會不停對那個女孩撒謊。不,只有壞男孩纔會撒謊,我的哥哥是好人,纔不會對溫瀟姐姐撒謊呢。”
我苦笑,左愈那傢伙會喜歡我?
有誰會把喜歡的人親手送進監獄,會不相信她的清白,會當衆用最誅心的話羞辱她,會逼她把自己的腎給陷害她的人?
如果世界上真有這樣的人,那這個人的喜歡就是天底下最大的笑話。
楚溯言見我只是含笑,生怕我不相信似的,迫切地說:
“溫瀟姐姐,言言沒有騙你,言言真的知道。言言上小學的時候,班裏的同學都是這樣做的。”
聞言,我有些好笑。
左愈這樣的人物和小孩子哪有相同之處?
楚湛說過,楚溯言只在十歲以前去過學校。十歲以後,由於楚溯言有智商方面的缺陷,楚氏擔心他在學校受到歧視,就讓他在家裏接受教育。
所以,楚溯言才一直被保護得這麼好,天真,不諳世事。
這樣的孩子不會明白,左愈對我如此的糾纏,除了因爲深愛,還有可能是因爲恨到極致的憎惡。
對於左愈的行爲,我只有一種解釋,那就是他仍想報復我。
我甚至已經不想去理解他的想法了。這個男人的一切對我來說都是萬劫深淵,往前多踏一步,都是死無葬身之地的下場。
將楚溯言哄回客房,打電話讓楚湛留下的保姆到樓上陪他。
“溫瀟姐姐,今晚,你來言言的房間,言言給你準備了禮物。”
離別時,楚溯言興奮地對我招手。
我笑着應下,沒有多問,就匆匆地回自己的房間洗漱了一番,然後就去辦公室了。
公關部的原負責人艾琳被開除之後,公關部的情況就變得一團糟。
雖然艾琳喜歡敲詐那些女公關,從她們手裏賺取小費的提成,還偏心搞小動作,但比起以權謀私的上司,大多數女公關們都更厭惡我這個在她們眼裏“爬上了老闆牀”的心機女。
艾琳在的時候,她們私底下怒罵艾琳貪得無厭。現在艾琳走了,她們並不感謝楚湛因我的緣故弄走了艾琳,又仇視起了我。
對這些年輕貌美的女公安來說,明明初見時還是隻配給她們扮醜的小丑,任人取笑作踐,結果沒過多久就引起了楚湛注意,被楚湛追求,在一夜之間就爬上枝頭變鳳凰的我簡直罪不可赦。
她們近水樓臺都沒能先得月,我卻成了楚湛百般維護的對象——
雖然我這種悲慘處境的人還會被嫉妒是很可笑的事,但她們確實都在瘋狂地妒忌我。
“安娜,你說你受到了客人非禮?”
我坐在辦公桌後面,看着一臉不耐煩的安娜,平靜地問。
聞言,安娜不太明顯的冷笑一聲,用充滿仇視和淡淡輕蔑的眼神瞥着我,陰陽怪氣道:
“是啊,人家被那老男人的鹹豬手亂摸了不可描述的部位呢。按照咱們天堂的規矩,不禮貌的客人可是要被取消會員資格的。以前艾琳姐在的時候,遇到這樣的事情,都是直接處理,從不多問的。”
站在一旁的莉莉做出憤怒又脆弱的表情,捂着臉用帶着哭腔的聲音控訴:
“昨晚我和安娜一起陪客人喝酒,那個客人,他,未經過我的允許,就要抱我。我讓他鬆手,不讓他碰,他就開始辱罵我,罵我是女表子,還說我只是一條狗。這樣惡劣的情節,溫經理不爲我們做主?”
“你先彆着急,擦擦眼淚。這件事我一定給你們一個交代,你放心。現在先去休息吧,等結果出來,我會通知你們。”
莉莉挪開擋住臉的手,用她粘了假睫毛的杏眼剜了我一眼,一改方纔的脆弱,冷臉說:
“出了這樣的事,讓我和安娜怎麼休息?你還要我們等什麼?”
我皺了皺眉,仍舊平靜地說:
“處理這件事需要時間,所以我才讓你們先去休息。如果你們想站在我的辦公室裏等,也可以。”
雙手抱胸的安娜嗤笑道:
“時間?要什麼時間?我看這只是溫經理的推辭吧?畢竟,對某些拜金的人來說,我們這些女公關根本就不是人,低賤得很,只有金主纔是大爺。我們被非禮了,又不會少一塊肉,有什麼好維/權的,是不是這個意思?”
莉莉也大聲幫腔:
“溫經理,做人不能忘本,也不能太沒良心。你以前也不過就是一個演小丑的女人,比我們女公關還差一等。現在你上了位,爲了討好客人,就不顧弱勢羣體的清白,這種事傳出去,不僅敗壞了天堂的名聲,又有誰能看得起你?”
她故意把聲音拔得很高,這個音量,走廊外的人也能清晰聽見。
莫名其妙的就看到這兩人在我面前上演雙簧戲,我只覺得諷刺。我這邊還什麼也沒說,她們就一口咬定我是看不起她們,給我扣上沒良心拜金的帽子,真是喊賊捉賊,空口鑑善惡,打得一手好牌。
她們這種反應,簡直讓我懷疑,整件事都是她們拿來刁難我的罪名而已。
既然如此,我也沉下聲:
“你們這麼急着下定論,是存了什麼心思,自己清楚。無論如何,你們反映的事件我不會坐視不管,但究竟怎麼處理,要等我調查完之後纔能有結果。”
安娜又是一聲嗤笑,正要接着說話,我打斷她道:
“別跟我提你們的艾琳姐是怎麼做的,現在,我纔是天堂的總經理,我有我自己的管理方式。”
看着安娜和莉莉不忿的神色,我挺直胸膛,站在她們身前,毫不讓步:
“你們說的事,我一定會給所有人一個交代。”
我會給出最公正的結果,無論這結果是不是她們想要的。
“愛麗絲,過來。”
撥通前臺的座機,我讓愛麗絲立刻帶着昨晚的客人登記簿,到我辦公室。我把愛麗絲拿來的登記簿攤開在安娜和莉莉面前:
“請告訴我,那個非禮了你們的客人,姓什麼。”
安娜保持着雙手抱胸的姿勢,一副懶得配合我的高冷模樣,一聲不吭。莉莉的目光在登記簿上飄忽不定,也不說話。
我沒有催促她們開口,只是對愛麗絲道:
“讓公關部負責記錄陪客情況的工作人員過來,我要知道,昨晚安娜和莉莉陪過的所有客人的名字,還有她們陪客的時間。”
愛麗絲應了一聲,匆匆地離開了。
“算了吧。”
這時,安娜忽然開口,有些不自在地說:
“這事就當我是被狗咬了一口,別再查了。我不追究了。”
莉莉見狀也趕緊點頭:
“安娜說的對,這事鬧大了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