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你們反映了情況,我知道了這件事,就必須查下去。你們剛纔說,天堂絕對不容許這種違背規則的舉動,我認同,這件事不能就這麼了事,必須有個結果。”
安娜臉色一變,原本高冷的神情變得有幾分急躁不安:
“你沒聽懂嗎,我們說,我們不追究了。我們收回反映的情況。”
我擡起頭,直視她的雙眼,平靜道:
“安娜,是你沒聽懂。我查這件事,不僅是爲了給你們一個公道,也是爲了維護天堂的秩序。所以,無論你們收不收回,我都會接着調查。”
如果安娜和莉莉真的受到了無禮的對待,我會按照天堂的規矩,追究冒犯她們的客人的責任。
如果這件事最後被證明是安娜和莉莉說了謊,不論她們說謊的理由是什麼,我會讓她們付出說謊的代價。
“你,你故意整我們!”
氣急敗壞之下,安娜惱羞成怒地指着我,那表情恨不得直接將我趕出天堂。
莉莉也憤怒至極,再也掩飾不住眼裏對我的深惡痛絕。
可現在,她們沒有能力對我怎麼樣。
我只是淡淡地笑了:
“你們雖然讀過什麼書,但一定聽過惡人先告狀這個俗語吧?究竟是誰先招惹的誰,又是誰想整誰,你們比我清楚。”
安娜和莉莉咬牙切齒。
“溫經理,我都弄清楚了,”沒過一會兒,公關部負責記錄的工作人員就來到了我的辦公室,不敢看安娜和莉莉的臉色,有些拘謹地對我說,“昨晚七點開始,安娜和莉莉被一位叫李志強的客人請去陪酒,然後就一直待在三樓的包廂裏,直到深夜十二點李老闆帶着朋友離開。”
我沒有看安娜和莉莉的表情,接着問工作人員:
“當時,包廂裏有幾個人?除了安娜和莉莉之外,還有沒有別的女公關在同一個包廂裏?”
工作人員遲疑了片刻,似乎是顧及到安娜和莉莉,但最後還是點頭:
“李老闆帶了很多朋友一起來玩,所以,他一共喊了五個女公關。除了安娜和莉莉之外,當時還有三位女公關在包廂裏。”
我看了眼安娜,她咬着牙,已經繃不住高冷蔑視我的形象,明顯的有些緊張。至於站在她身邊的莉莉,在竭力給她使眼色,好像希望她能阻止事態的發展。
但無論她們怎麼想,是願意還是不願意,我都不會停止調查。我示意工作人員調出李志強的全部個人資料,又讓他打電話將剩下的是那個女公關請到樓上的會議室。
“安娜,莉莉,你們也勞累一早上了,先在我的辦公室坐一會兒。愛麗絲,給她們泡茶。有消息了,我再叫你們。”
我知道,任何地方都有內部矛盾,天堂的公關部,也不會是鐵板一塊。
就憑安娜和莉莉的爲人,別人不可能對她們沒有微詞。
而這些微詞,在接受領導私下問話的時候,最容易一吐爲快。
乘電梯通往會議室時,我又碰到了那個不該碰到的男人。
左愈神情冷淡,看都沒看我一眼,就好像從不認識我一樣,和我乘着同一座電梯。
這男人不願意和我說話,這樣最好,也省得我費盡心思應付他。反正,我們本來就沒什麼好說的。
“呵,我算是見識到你們天堂對待客人的服務態度了。”
就在我要平安無事地踏出電梯門,走向會議室時,左愈摁着開門的按鈕,從身後叫住我,用帶着鼻音的磁性男低音說:
“身爲天堂的總經理,你見到天堂的會員,怎麼連一聲最基本的問候都沒有?看看你那張臉,拉得那麼長,醜得要死,看你一眼我整天的好心情都沒有了,這就是黑卡會員應該得到的待遇?”
我忽然覺得,如果我剛出獄時,左愈對我的態度是想折磨我,懲罰我,是一個冷酷無情的魔鬼,現在,他就好像變成了喜歡無理取鬧的魔鬼。
“我長得不好看,你別看啊。”
回過頭,我對左愈露出了燦爛的笑容:
“左先生,我不和你打招呼,也是爲了照顧你的情緒。我知道,你應該不想見到我纔對。但如果你需要,以後我遇見你,會向你打招呼。”
笑得越燦爛,心裏就越麻木。
左愈的眼睛似乎被我的笑容刺痛了,他移開視線,俊美冰冷如寒玉雕刻的面容上浮現出充滿煙火氣的惱怒之情,但他的聲音卻變得十分冰冷:
“我需要?你就這麼自戀,覺得我需要你?”
這個低沉的聲音,證明他動怒了。我發現左愈最近越發喜怒無常。如果他不是才二十出頭,我簡直懷疑這是更年期的症狀。
“我沒這麼覺得。”
我仍舊平靜地笑着,冷淡又疏離地看着左愈:
“對於左先生,我沒那個資格覺得任何事。”
左愈忽然鬆開摁在開門鍵上的手,快步朝我走來,將我抵在走廊一側的牆壁上,他溫熱的肌膚像烙印一樣貼在我的臉上,讓我的呼吸在瞬間變得急促起來。
“你做什麼,左愈,放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