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偏執總裁替罪妻 >第一百七十四章 強硬的請求
    我睜着眼睛,瞳孔放大,看着男人遞來的手機,遲遲沒有伸出手。剛纔,男人對着手機叫的那一聲總裁,已經抽走了我渾身的力氣。

    但我不接,那男人也不收回手,他無情地保持着這個姿勢,於無聲中強迫我按照他的意願,接過他手中的燙手山芋。

    看着他毫不通融,毫無憐憫的冰冷的眼,於絕望之中,我忽然生出一股恨意。

    憤怒給我力量,我擡起不斷顫抖的手,咬着牙關,無視心中無法停止的恐懼,硬是從男人那裏接過手機,沒有絲毫拖延,痛快地放在耳邊。

    “溫瀟,再次聽到我的聲音,你高興嗎?”

    果然,電話那頭傳來的並不是楚湛清亮柔和的聲音,而是屬於另一個男人的充滿磁性的低語。

    我遲遲沒有說話。

    這一個月以來,只有在噩夢中才會出現的低語,再次真實的傳入我耳裏。

    此刻,我困苦,無助。但那在我心中一直蔓延的恐懼,卻在聽到男人的這一刻,奇蹟般的消失了。

    恐懼是因爲心中還存有逃出惡魔手掌心的希望,還在擔憂會被奪走自由。而當我意識到惡魔已經將我逼上絕境時,我已經沒必要再恐懼。

    我的意識中,只剩下疾病般瘋狂作痛的恨意。

    爲什麼,連一點希望也不肯給我?在我生命最後的兩年中,還要把我關入冰冷的牢籠?

    坐在副駕駛上的男人無情地出聲催促:

    “溫瀟小姐,請不要沉默,請回答總裁的話。”

    司機狐疑地看着自己的同伴,似乎不明白對方爲什麼好像在轉瞬間就變得換了個人一樣,但他隨即也意識到了什麼,沉下臉,冷冷道:

    “小宋,難道,你是左愈的人?”

    男人轉過臉,看着司機,冷笑道:

    “你現在終於知道,左先生的人是怎麼追蹤定位我們的了吧?”

    司機氣得整張臉都扭曲了,他瞪視着男人,憤怒道:

    “楚少待你不薄,你卻當了叛徒!不是叛徒,就是奸細!剛纔還一路喊賊捉賊,真是無恥之極!現在你怎麼還不滾下車,趕緊去找你的主子?”

    他們在前面吵鬧,而我手裏則握着發熱的手機,聽着陰冷無情的聲音:

    “溫瀟,你一直不說話,是在想什麼?難道說,即使已經身處包圍之中,你還在想盡辦法拖延時間,等着你的好情人——楚少來救你?如果你這麼天真,那我奉勸你,還是死了這條心,楚湛已經被我的人拖住,他分身乏術自顧不暇,根本沒空來救你。”

    左愈把“楚少”這兩個字咬得很重,幾乎刺耳。

    我卻笑了,是嘲諷,也是瘋狂。

    “你笑什麼?”

    左愈的聲音染上了怒火。

    聞言,我冷冷道:

    “姓左的,我笑你執迷不悟,撞到了南牆都不回頭。笑你發瘋偏執,偏要拉上別人做墊背。”

    電話那頭的聲音停滯片刻,然後,左愈低沉地笑了:

    “隨你怎麼說,反正,你怎麼想怎麼說,我也不在乎。我左愈就是執迷不悟又如何?我只知道,你再一次回到了我的掌控之中,永遠都擺脫不了我。”

    男人的聲音冷酷有力,像冰冷的宣告。

    我本是無罪之人,此生落到這步境地的唯一罪過,就是認識了他左愈。

    “溫瀟,我再說一遍,你現在下車,我不追究你逃跑的事。以往的爛賬,往事就此翻過。別再耗費我的耐心,這麼做的後果,你承受不起。”

    在我沉默時,左愈又威逼利誘道。

    往事就此翻過?

    呵,他左愈以爲我溫瀟是沒有任何脾氣的泥人,任他*嗎?就算他左愈想要翻過,我也不想翻過!

    “如果我不下車,你能怎麼樣?”

    恨到極致,我反而發出扭曲的笑聲,冷冷地問左愈:

    “無所不能的左先生,如果我死也不下車,你難道能找人轟了這輛車?”

    左愈也笑了,笑得清冷又張揚:

    “溫瀟,你這是在逼我。你覺得,除了你主動下車之外,我沒有別的辦法請你下車嗎?只不過,我不想讓事情鬧得太難看,讓那麼多外人看我們的笑話,畢竟,你可是我的夫人。”

    聽到夫人這兩個字,我苦悶得想吐血。

    誰是他左愈的夫人?

    “告訴你,左愈,你有什麼招數,就用吧。我就坐在車上,讓你的人拖我拽我,把我弄下去,什麼難看不難看,我不怕,也樂於給你丟臉。

    只要我還有一點力氣能自主行動,就不會下車!”

    最後一句話,我用盡渾身力氣吼出。

    在前座上,兩個各爲其主的男人已經撕扯起來,副駕駛的男人想打開車門,可司機卻死死地拽住他的手,壓制着他,讓他碰不到開門鍵。

    “溫瀟,你一定要這麼任性,把事情鬧到一發不可收拾?”

    可笑的是,左愈卻在電話的另一頭,強壓着怒火,沉下聲來勸說我:

    “明知道你這輩子都是我的人,卻偏偏要玩這些可笑的把戲。你非要逼我真的對你動粗,把你囚禁起來,用鐵鏈子鎖住你,才善罷甘休?”

    真是殘酷的諷刺,說着這麼過分的話,他左愈用的卻是赤誠相待的口吻,就好像事情鬧到這一步,完全是我不懂事,是我把他逼得非如此不可。

    他混淆黑白,顛倒是非——

    真正把別人逼向絕境的人,究竟是誰?

    “溫瀟,就算你不爲你自己考慮,也要爲墨墨考慮。墨墨是你的孩子,他不希望他的媽咪和爹地鬧到不可開交。”

    太惡劣了——

    這男人無恥到一定境界。

    這種時候,左愈竟然拿墨墨威脅我,他的所作所爲,和我剛出獄時利用墨墨逼我妥協的溫霏又有什麼區別?

    “溫瀟,下車吧,給彼此留一點餘地。不要逼我,我真的不想讓人把你綁回去,再把你囚禁起來。如果可以,我想和你好好過日子,你的一切要求我都可以滿足。”

    對,我的一切要求,他左愈都可以滿足,唯獨我最想要的,也是唯一需要的自由,他不能給我。

    這樣虛僞的承諾,讓我疲憊至極。

    “左愈,我對你說過太多遍,我唯一想要的,就是自由。我要的,你給不了。你給的,我不想要。所以,我們之間根本沒有好好過日子的可能,別再癡心妄想。”

    死一樣的沉默,通過手機話筒,蔓延在我和左愈之間。

    然後,瘋狂如野獸的男人放聲大笑。張狂肆虐的笑聲像是成羣的蝗蟲一樣掠過我內心的原野,我一直平靜地聽着,等到笑聲終於停止,左愈低聲道:

    “既然如此,溫瀟,那就別怪我心狠手辣了。”

    他的話音落下,這段通話戛然而止。

    左愈掛斷了電話。

    接下來,會怎麼樣,他有多心狠手辣,我等着。反正,這短暫的一生,我等這個男人的時間,已經足夠多。他的無情殘忍,我也都領教過。這個男人,他百般折磨我,無數次讓我痛至心扉,如今,也不過是舊事重演,又有什麼好怕?

    更何況,我已經絕望,自然無所畏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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