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偏執總裁替罪妻 >第三百九十八章 前塵往事
    再仔細看那些照片,上面的女孩對着鏡頭輕笑,眉眼間似乎藏着一些不存在於陽光下的東西。在他們的沉默聲中,我愣怔着,打量着我這位孿生妹妹,想要找到除了外貌之外,我們之間還有什麼相似之處。

    恍惚間,有一種異樣的感覺席捲着我的情緒,就好像這個已經被我忘記的妹妹,在我的內心深處仍然有她留下的痕跡。

    而且,那是一種讓我像看到色彩斑斕的毒蛇感到暈眩般的危險意味。

    “左愈,我的妹妹——她現在,怎麼樣了?”

    半晌後,我開了口,喃喃地問。

    不知爲什麼,左愈遲遲沒有說話,回答我的是語調淒涼的溫夫人。

    “小瀟,你妹妹叫溫霏,三年前她就已經去世了。”

    說起溫霏,溫夫人的眼裏盛滿了悲傷。此刻,她看着我,但又好像在透過我看另一個人。

    因爲她的眼神,我鬼使神差地問:

    “她和我,是不是很不一樣?”

    明明是長相一樣的孿生姐妹,但我想,溫霏和我應該截然不同。沒有任何理性的依據,只因爲她的照片給我的感覺。

    溫夫人愣住了,隨後,她的肩膀開始搖晃,我看到她低下頭,掩飾着眼裏的淚光。她用一隻手遮住半張臉,看着地面,聲音裏帶着緊繃的體面,就好像她在竭力控制着不讓自己失態:

    “是的,你們是姐妹,但是很不一樣。”

    這幾天一直待在酒店裏,我閒得無聊,隨意瀏覽了一些網站。我看到有人說,某個歐洲的科學家提出過一向假設,他說同卵雙胞胎其實最容易催生出截然相反的性格,就像是這個世界有了黑,就要有白。

    在我忘掉的那些記憶中,我和溫霏有過什麼樣的故事呢?我們是互爲黑白、相依爲命,還是彼此敵對?

    我又後知後覺地想到,我的妹妹爲什麼會在花季年華就去世?我看着溫夫人,想要問她溫霏去世的原因,可又怕引起她的傷心事,讓她緊繃着的弦徹底斷裂。

    我應該安慰溫夫人,她是我的母親。可是,我卻手足無措,因爲失憶而產生的陌生,讓我不知道該怎麼面對她。我看向左愈,見他也在看我。

    似乎察覺到我無聲的疑問,他對我搖了搖頭,一個細微的動作,就讓我莫名靜下心。我想,他沒有失去記憶,是知道要怎麼做的。如果他不想讓我安慰溫夫人,那就不安慰吧。

    這種生離死別的事,事後留下的傷悲,也不能靠安慰解決。

    溫夫人的身體顫抖了一會兒,然後她深吸一口氣,主動擡起頭,轉移話題道:

    “左先生,我想你說的那個蘭登,應該是把霏霏錯認成小瀟了。”

    左愈看了溫夫人半天,然後低聲道:

    “這些照片應該是在好幾年前拍的——準確來說,大概率是在六年前。”

    六年前——

    我下意識地竭力去想六年前都發生了什麼,卻一點印象都沒有。溫夫人又是深吸一口氣,就好像六年前這個時間點會觸發她最沉重的記憶。

    隨後,她有些歉疚地對左愈道:

    “六年前,霏霏剛成年。她成年時的假期,主動要求去參加一個國際交流社團,每天都接觸到了很多不同的人。因爲她強烈要求,我沒讓保鏢跟着她。

    所以,她當時都見過誰,和照片上的這個蘭登有過什麼接觸,我真的不知道。”

    說着,她又苦澀地笑起來,沙啞着嗓子道:

    “左先生您是知道的,霏霏她不是有什麼事會跟家裏說的那種女孩。她很有主意,心腸很硬,誰都動搖不了她。”

    聞言,左愈的眼睛閃爍了一下。

    我看得出,左愈不喜歡溫霏,用不喜歡這個詞甚至太溫和了。他聽溫夫人提起溫霏時,目光裏不僅是冰冷的淡薄,還有一種憎惡的成分。

    “好,你把那個國際交流社團的名字寫下來,這也算是一個有用的信息。通過這條線索,應該能查到什麼。”

    但最後左愈也只是隱忍不發,他在我和溫夫人面前是剋制的。

    ——————

    上官言衍站在碩大的落地窗前,面色陰沉地撥通了男人的號碼。

    “我不是說了,最近別給我打電話嗎?你有什麼事。”

    沒過多久,蘭登不耐煩的聲音響起。

    她深吸了一口氣,沉聲道:

    “我給你電話,你還不知道爲什麼?蘭登,你不是答應過我,你會解決溫瀟這方面的全部問題。那爲什麼,你又讓她被左愈找到,爲我們引出了這麼一大堆禍患。你知不知道,左愈自從找回溫瀟之後,就已經對我無視於衷——”

    聞言,蘭登陰冷一笑:

    “表妹,我是看在母親的份上,纔給你留幾分面子。就在我的位於倫敦鄉下的莊園被左愈的人包圍之際,是誰的人率先當了攪屎棍,要錄下抹黑溫瀟的視頻,你以爲這一切我都不知道?”

    上官言衍的呼吸一滯,她不敢相信,蘭登竟然知道她在左愈找到溫瀟那一晚上做的所有小動作。剎那間,她的臉就有些燒起來,但她卻仍在狡辯:

    “表哥,你在說什麼,我根本就聽不懂。現在是緊要關頭,作爲盟友,我希望我們之間不要有誤會——”

    然而,回答她的是蘭登一聲毫不在意的輕嘲:

    “上官言衍,我知道你嫉妒左愈,但是因爲嫉妒,就做出這種沒有底線的事,這樣的你,讓我看不起。我沒反制你這種落井下石的行爲,就已經算我大度了,你還想怎麼樣?”

    上官言衍被蘭登的話氣得七竅生煙,她很想反駁,你一個把別人的老婆在外國劫走,又用骯髒手段抹去對方的記憶男人憑什麼說我讓你看不起?

    但隨即,她就嚥下了這口惡氣,因爲她還需要蘭登的力量幫她完成一些事。

    “表哥,現在這種時候,我們就不要互相推卸責任了。”

    說這話時,上官言衍假裝不知道這場對彼此的責難是由她先開始的。她沉下神情,冷聲道:

    “在左愈進行反擊讓輿論反轉之前,我希望你幫忙——”

    但是,出乎她的意料,蘭登斬釘截鐵地拒絕了她:

    “我不會再幫你,你願意怎麼樣就怎麼樣。就算你要向左愈出賣我的身份也無所謂。我是真的喜歡溫瀟,纔會動了將她留在身邊的心思,現在,我因此而遭到懲罰,也是理所應當。

    溫瀟是無辜的,她已經喫過那麼多苦,不該被你這種人揪着不放。就算要將她奪回來,也是我親自出手,將她從左愈的身邊搶回來,而不是靠你這個妒婦的陰謀。

    上官言衍,藉着這次機會,我和你攤開了說。我要溫瀟這個人,但不要你抹黑她將她逼入絕路。如果你再敢對她不客氣,那你也就是我的敵人。”

    說完,蘭登就毫不在乎地掛了電話,只留下上官言衍一人站在落地窗邊,渾身顫抖。

    她不明白,爲什麼蘭登和左愈都紛紛愛上了溫瀟這個在她眼裏不值得一提的女人。

    難道是她長得還不夠美?還是她裝得還不夠懂事?

    剎那間,她哭得像淚人一樣,崩潰般用力錘打着落地窗的玻璃。這時,跟隨她已久的管家不管不顧地衝進房間,阻止她道:

    “言衍小姐,請你冷靜——”

    上官言衍面色蒼白,她砸得自己的拳頭都出了血,才緩緩地看向老管家,歇斯底里道:

    “你讓我怎麼冷靜?我的盟友,我愛的人——全都背叛了我,要和溫瀟那個該死的女人站在統一戰線!我該怎麼冷靜!憑什麼,憑什麼!爲什麼我就不能得到我想要的?明明我這一生,唯一想要的就是左愈對我的愛!”

    她越說越激動,眼淚不受控制地飈離她的眼眶。

    “你說,我這一生到底圖什麼!我想要親情,可我的媽媽不要我了!我的爸爸,只把我當成一個能讓他在上官家立足的工具!我對他來說,就只是子嗣而已!

    我要愛情,可我唯一愛上的人又不肯理我!就因爲,他在我之前,已經和溫瀟訂婚!就連一直幫我的表哥也捨棄我了,也是因爲溫瀟那個女人!他說他愛她,可不可笑,他居然愛上了那個不過如此的女人!

    我究竟是哪一點不如溫瀟?難道,我就應該孤獨終老地死去,窮盡一生,都做一具上官家的傀儡?做一個沒有靈魂的乖乖女,被他們操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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