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偏執總裁替罪妻 >第四百一十八章 他的心亂了
    “什麼?我送給左先生的珍藏裏有毒?這不可能!絕對不可能!你們是不是弄錯了?”

    上官言明瞪大眼睛,直接從辦公椅上彈了起來。

    艾米麗仔細觀察着他的神情,她想,如果這人臉上的驚訝之情是裝的,那他未免也太會裝了。

    “我們沒有弄錯,這種事情怎麼好弄錯?”

    心裏想歸想,但艾米麗卻仍然神情冷峻,她把準備好的化驗單遞給上官言明,指着上面標出的結果沉聲道:

    “上官先生,你本人就是醫生,這張化驗單你應該看得懂。上面寫得清清楚楚,那瓶珍藏被人做了手腳,放在裏面的東西對左夫人造成了莫大的傷害,如果不是她運氣好被人發現得及時,後果會如何,我連想都不敢想。”

    上官言明接過化驗單時,他的手都在哆嗦。認真看了化驗單好半天,他才喃喃自語地說:

    “可是,怎麼會這樣?這真的不可能啊。我從來沒有過要害左先生和左夫人的意思,我是醫生,只救人不害人的——”

    艾米麗看着他失神落魄的樣子,心裏有幾分不忍,但當她覺察到自己對這個男人有太多不專業的感情之後,她立刻咳嗽一聲,冷冷道:

    “我請上官先生來這裏,是因爲左先生還願意聽上官先生給出一個解釋。你送給左先生的珍藏,爲什麼是僞造品?這裏面,又爲什麼會有能置人於死地的成分?”

    看着上官言明慘白的臉色,艾米麗咄咄逼人。

    “我,我不知道——”

    上官言明只感覺自己的腦袋都在嗡嗡作響,現在他心裏一團亂,就像一灘被攪渾的水,已經看不到本來的顏色。這幾天是他人生中最糟糕的時光,唯一能與之比擬的就是小時候父母離婚時的那段日子。

    先是上官言衍離開了上官家,前途未知,再是他送給左愈的賠罪禮出了問題,險些害死左夫人。他一想到酒里居然加了那樣有害的成分,如果溫瀟沒有及時被人發現,就會釀成不可挽回的後果——

    他的心裏一陣後怕。

    如果以自己的名義送到左氏的酒,真的害死了左夫人,那上官家和左愈的樑子就算徹底結下了。

    這是誰做的?是誰要藉着一瓶酒,陷害他和整個上官家族?是誰想借刀殺人,用他的手去要溫瀟的命?

    是誰這麼惡毒?

    在最初的迷茫之後,上官言明又怒不可支。別人或許會懷疑他,但他自己知道,他特意從爺爺的酒窖裏選出的珍藏美酒絕對不是假貨,肯定是被居心叵測的小人掉了包。

    而能做到掉包的人,不是潛伏在上官家的內鬼,就是這瓶酒送到左氏這邊後出了問題。

    想到這裏,上官言明倒吸一口冷氣,他望着艾米麗,誠懇道:

    “艾米麗小姐,珍藏出了問題,這是我送的,我不推卸責任,我願意接受左氏對我的一切調查。但也請容許我多說一句,我真的沒有害人之心,更沒有對珍藏做手腳,一定是有人在中途掉包。”

    艾米麗沉默地看了上官言明一會兒,然後冷笑道:

    “上官先生是在暗示我,你的酒是在送到左氏這邊之後,才被掉的包?所以,這其實是我們左氏內部出了問題?”

    上官言明沒有惱怒,他沉靜地對艾米麗搖了搖頭,然後認真說:

    “從客觀上來說,不排除你說的可能。但是,我也要說,也存在珍藏沒被送出去之前就被掉包的可能。我不推卸責任,這瓶酒出了問題,我會徹查它還在上官家時發生的一切事情。”

    男人光明磊落的態度,終於挽回了艾米麗對他的好感。

    但艾米麗知道左愈纔是他的BOSS,在公務的事情上,她絕不多餘地流露自己的私人感情。

    “還有,我想麻煩艾米麗小姐一件事。”

    上官言明低嘆一聲,然後道:

    “我想見左先生一面。”

    結束和楚湛的通話後,左愈心煩意亂地點燃一根菸,只吸了幾口,又不耐煩地把煙熄滅。本來,他都已經戒菸了。但自從三年前溫瀟失蹤後,他又開始藉助抽菸緩解壓力。

    那黑暗至極的三年中,每一天晚上他都要徹夜想着溫瀟的笑顏,想着他是溫瀟的丈夫也是惟墨的父親,他是一家之主,纔有力氣在白天做回那個強大冷靜的左愈。

    沒有借酒澆愁,沒有一蹶不振,只有徹夜未眠的思念。

    他逼迫自己時刻都保持清醒,因爲只有清醒才能找回他的愛人。

    他沒瘋掉,大概就是上天對他最殘忍的眷顧,是黑暗中開出的奇蹟。

    現在,他終於找回了溫瀟,失而復得的美好讓他的靈魂都叫囂着要狂歡,但理智告訴他,一切還沒有結束。

    綁架溫瀟的罪魁禍首沒有伏法,還有人在暗中算計他,對他最愛的女人動手,而溫瀟也還沒有想起他。

    剛纔楚湛在通話時的那一句,你說你會保護好她,可我看到的卻是她在再三受到傷害——

    一句話就讓他啞口無言,心沉入谷底。

    楚湛說要見溫瀟,可他不想讓楚湛見失去記憶的溫瀟。因爲,儘管他表現得自信,但在骨子裏,在心底,他還是害怕的。

    他害怕,怕得發狂。他害怕自己之前那麼混賬,弄丟過溫瀟,溫瀟又是那麼好,那麼值得被愛,這一次,他不會再有那麼好的運氣,失去記憶的溫瀟不會再愛上他了。

    或許,他最愛的女人會愛上別的男人。

    一個在她的愛情裏毫無污點,光明正大的男人。

    很多時刻,左愈只要一想到六年前對溫瀟做的那些事,他就渾身發冷。他對溫瀟說永遠不會放手,可他知道自己有多無恥多自私,曾經狠狠辜負過溫瀟,後來又沒保護好她的自己其實配不上她。

    他不乞求她的原諒。他跪在她的腳下,求的是她能接受他的婚戒。

    他永遠都補償不了曾經的過錯,所以他只有虔誠地,卑微地,獻上自己的一生。他獻上自己的一生,換取的是留下溫瀟的機會,因爲唯有溫瀟纔是他的救贖。

    而他其實也知道,溫瀟是有資格對他的一生不屑一顧,把他的愛拋之腦後的。在溫瀟最離不開他的時候,是他錯信了人,狠心離開了他,等他終於醒悟明白了真相,也明白了自己的心之後——

    離不開對方的人不再是溫瀟,而是他左愈。

    楚湛說,你說你愛她,那你憑什麼不許她見自己的朋友?你在怕什麼?你想控制她,你覺得這對她來說公平嗎?

    左愈當時就反駁,問楚湛裝什麼蒜,難道你自己心裏就沒數,這個“朋友”裏的水分有多大?

    楚湛卻笑了,對左愈說,你急了。

    擾亂左愈心絃的,是和溫瀟有關的任何事。

    最後,左愈沉下心,說他會讓楚湛和溫瀟見面,但必須在他也在場的前提下。

    同意楚湛的要求,不是因爲被楚湛說中了心事,而是因爲——

    他不忍心讓溫瀟一輩子都想不起以前的事,他也明白,楚湛是不是溫瀟的朋友,不是由他決定,而是由溫瀟自己決定。

    愛一個人就是要保護她,但也要尊重她。

    他愛溫瀟愛到要把她置於自己的羽翼之下,爲她遮擋一世風雨,但這不代表他想把溫瀟變成他的附屬品。

    溫瀟永遠都是獨立堅強的溫瀟。

    曾經,他也以爲自己知道得很多,沒有誰可以做他的老師,但在這段以一生爲期限的感情中,溫瀟教會了他太多東西。

    左愈坐回到沙發上,望着自己手指上的婚戒。這時,有人敲響了辦公室的門,是艾米麗的聲音:

    “左先生,上官先生要見你。”

    眸光沉了沉,他低聲道:

    “請他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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