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雪,你是不是在騙爸爸?你怎麼會想到要喝酒?”
聞言,白藍雪不吭聲了。
她該怎麼告訴白承軒,她會想到喝酒,是因爲顏如玉在出發去晚宴前時和她說,她媽媽生前特別愛喝一種叫香檳的酒,而上官家會在生日宴上放出他們珍藏的香檳。
所以,她纔會在看到左惟墨後,鼓足勇氣說要和他一起嚐嚐這種酒的。她沒有想過自己的這一點任性會鬧出這麼大的事情來,還害得爸爸抱着她中途退場,險些和左氏結下不愉快。
她只是想嚐嚐媽媽偏愛的味道是什麼啊。
“藍雪,你怎麼不說話了?”
白承軒心疼地看着一聲不吭的白藍雪,覺得是自己太咄咄逼人了,纔會讓女兒這樣子。
他開始反思,覺得藍雪畢竟是這麼小的孩子,偶爾會童心大發不是再正常不過?自己不能因爲藍雪平時一直都很懂事,就對她有太多要求。
“對不起,爸爸,是我任性才讓你沒參加好晚宴的。”
白藍雪低着頭,很是內疚。
“藍雪,不要和爸爸說對不起,你沒做錯什麼。”
其實,藍雪已經做得非常出色了。他爲自己能有這麼出色的女兒而驕傲。
這件事說來說去還是他不對,如果他早一點告訴藍雪她不能喝酒,不就什麼事都沒有了?是他一直不想在藍雪面前提她母親的事,怕傷心,才導致發生了這樣的小小意外。
“藍雪,你好好休息,有什麼要求和爸爸說。”
白承軒戀愛地撫上女兒的臉,然後就要起身。
白藍雪叫住他:
“爸爸,生日宴上的事真的不是左惟墨的錯,你不要怪他。”
白承軒有些意外地回過頭,沒想到藍雪一直想着那個左氏的小子。他頓了頓,然後輕聲道:
“好,爸爸知道了,這件事我會處理好的。不過,藍雪,你是不是有點喜歡那個左惟墨?”
回想起左惟墨年幼稚嫩卻已經初具俊美輪廓的臉,白承軒莫名有些緊張。
那小子的長相,真的很招小姑娘喜歡。
“我纔沒有喜歡他。”
不成想,他一句試探,竟然讓一向寵辱不驚的白藍雪紅了臉,直接拉上被子蒙起臉。
見到這一幕,白承軒不知是該覺得自家女兒可愛,還是覺得那個叫左惟墨的小子可惡。
他搖了搖頭,走出房間。
等他離開,一個小小的身影從走廊的裝飾雕塑背後走出。白可兒繃着一張可愛的臉,看着父親的背影。
然後,她匆匆地跑回到自己的房間。
“媽,我都聽到了,姐姐喜歡上了左家的小少爺。”
白可兒把自己偷聽的結果告訴顏如玉,嬌豔的女人冷冷一笑,心裏很是不平衡。
“你爸爸怎麼說?他什麼態度?”
思慮片刻後,顏如玉問白可兒。
白可兒的手絞着裙角,抿着嘴想了一會兒,然後道:
顏如玉想的比白可兒更多。
這件事讓她有了更大的危機感,她覺得白承軒會這麼問,是動了要和左氏聯姻的心思。如果白承軒真的準備把白藍雪變成左氏繼承人的未婚妻,那白藍雪的地位豈不就更加鞏固?
本來白藍雪就有白承軒的偏愛,如今再多個左氏做靠山,將來自己和女兒不是隻有被她擺佈的份?
顏如玉越想越謊,越來越覺得自己猜對了白承軒的心思。
可她也不想想,白承軒那麼疼愛女兒,怎麼會在孩子才六七歲的時候就想什麼商業聯姻的事。
“媽,反正我在宴會上都看到了,左惟墨一直在看姐姐,姐姐也故意和他走得很近。”
白可兒在一旁添油加醋。
半晌後,顏如玉冷下一張臉,站起來道:
“就算要聯姻,也應該是考慮讓可兒你嫁得好纔對。他白承軒怎麼就偏心到這種地步。”
喫過晚飯後。
顏如玉親自端着一碗香噴噴的雞湯,臉上掛着溫柔的笑意。路上的女傭見到她這麼笑,嚇了一跳,還以爲她今天有什麼毛病。
“藍雪,我可以進來嗎?”
走到白藍雪的房間門口,她敲了敲門。
白藍雪聽到是顏如玉的聲音,放下手裏的書,輕聲道:
“顏阿姨,請進。”
房門被推開,顏如玉側身進來,又用沒拿湯碗的左手把門關上。
“這是我親自下廚給你熬的,滋補身體。”
把雞湯放到白藍雪面前,顏如玉笑眯眯地說。
看着漂油花的雞湯,白藍雪沒有說她一直都不喜歡雞湯的味道,不愛喫油膩的東西。因爲,她知道顏如玉其實很清楚她不愛喝這些東西。
身爲白家的大小姐,她不喜歡說沒用的話。
白藍雪拿起勺子,當着顏如玉的面喝了一口。入口油膩,一股讓她反胃的肉香,可她卻硬是忍住了,連眉頭都沒有皺一下。
“好喝嗎?”
偏偏顏如玉還假笑着問。
白藍雪輕輕擡起眼,望着她,微微一笑:
“你用心了,顏阿姨。”
顏如玉總覺得,白藍雪這句話是在諷刺她。可她卻又偏偏挑不出白藍雪的毛病,因爲對方做得太得體,她想雞蛋裏挑骨頭都不行。
“藍雪啊,顏阿姨聽你爸爸說,你和左氏的小少爺走得很近?”
片刻後,顏如玉看着白藍雪慢條斯理地一小口一小口抿着雞湯,實在按捺不住了,出口試探道。
白藍雪輕輕放下勺子,笑着道:
“也沒有走得很近。我只是碰巧在宴會上看到他,就和他說了會兒話而已。”
說着,她看着顏如玉的眼睛,又補了一句:
“左惟墨對那天在劇院門口的事印象深刻,還問我是怎麼回事,我告訴他,其實顏阿姨是好人,就是脾氣急了一點,誤會解開了就沒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