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幾個記者死死地纏着我,即使有保鏢在一旁阻擋,他們還是拼命往前湊,就差把話筒和鏡頭都懟到我臉上了。
“夫人現在不想回答問題。”
保鏢出聲應對,但記者還是不肯放過我。
這對他們來說是個大好機會。現在,網上最受人關注的事件就是左愈和我的婚變消息。流量就是錢。哪家媒體要是能獨家採訪到我,那將從中獲利多少可想而知,就如同忽然發了橫財。
誰不想發橫財?
他們越是要採訪我,我越是把帽檐壓得很低,沉着一張臉,裝作非常頹喪憔悴的樣子往前走。他們越是看到我這樣,越是要逼我開口。
“左先生之前對媒體說他這一生都忠貞不渝,結果被人拍到深夜買醉,手摟美女,你難道就沒話要說嗎?”
一個女記者加大嗓門,對我大叫。
我轉過頭看向她,故意做出木訥的神情,女記者手裏的攝像機對着我狂閃。我沒有眨眼睛,我早有準備,就是想讓她將我畫好了黑眼圈的臉拍得一清二楚。在她身旁是別的亢奮的記者,他們揮舞着攝像機和話筒,就像揮舞着武/器。
“這件事,我沒什麼好迴應的。你們應該去問左愈。”
上車前,我用無精打采的冰冷聲音對記者們說。根據我的觀察,這是總裁老公出軌後忍氣吞聲的富家太太們最喜歡說的話。
“怎麼樣?我表演的還可以吧?”
坐上林肯後,我摘下帽子,笑着對身旁的艾米麗說。
艾米麗對我豎起大拇指,她含笑道:
“左夫人,你完全可以去當演員了。我看你演戲都比上官言衍演得好。”
想起上官言衍在電影裏的表演,我也忍不住笑了。
這位大小姐,她但凡能拿出一點追左愈時的堅持和認真放在她的事業上,都不至於被人叫成娛樂圈的最美花瓶吧。
真是可惜了她那張美麗的臉。
艾米麗看着車窗外隨着進行速度不斷倒退的記者的臉,偏過頭來,對我嘆了口氣道:
“你覺得上官言明的計劃靠譜嗎?我怎麼感覺,就算能逮住上官言衍,他還是不忍心強行把上官言衍關起來。那女人那麼瘋,如果不限制她的自由,她肯定還得作妖。”
我聳了聳肩,並不怎麼擔心:
“就算上官言明不靠譜,左愈也是靠譜的。事情到了這一步,上官家應該也很清楚,這是上官言衍走正路的最後希望,他們要是再不強行干預,就只能眼睜睜地看着她葬送自己的前程。”
上官家會爲了上官言明的提議而答應和左氏在蘭登的事情上合作,說明他們還是很在乎上官言衍的。
既然在乎,就要有所作爲。
如果可以,我也希望她能當回她的大小姐,最後放下對左愈的執念。
“嘖,這些媒體動作可真夠快的,剛剛把夫人你堵住,沒過十分鐘就立刻發了通稿。”
艾米麗看着手機上的消息,啼笑皆非:
“看看他們的新聞標題——震驚,左愈夜嗅野花,溫瀟淚灑大街,稱再也不相信愛情了。模範夫妻的破裂,到底是道德的淪喪,還是人性的扭曲?左夫人請我們致電左先生,以求解答。左氏婚變實錘,溫瀟以淚洗面一夜變成黃臉婆。”
第一家媒體的通稿剛剛發出,沒過多久就有上萬人評論,弄得整個微薄都差點癱瘓了。
“看來,大家都很關心我和左愈的私生活啊。”
我有些無奈。
黑色林肯開到了商業街,停在了一家高檔商場的地下停車庫。
“夫人,我就不陪你一起去了。不然被記者拍到左氏的女高管和你逛街購物,他們弄不好就要造謠說被左愈辜負的傷心後宮姐妹情深,一起慰藉情傷了。”
艾米麗笑着對我揮揮手。
她雖然是說笑,但媒體還真的不止一次造謠過她和左愈的關係。因爲身爲女精英,她長得太漂亮了一些,身材也太好,那些喜歡看熱鬧的人都說她是左愈的情人,不相信她這樣的大美女是憑藉出色的工作能力才坐到左氏歐洲分部總負責人的位置。
不只媒體這麼想,艾米麗還很無奈地和我說,她被很多人懷疑過,還有男人調/戲她。說來說去,有些人對職場上的漂亮女人還是有歧視的,總覺得漂亮女人就只能是花瓶和玩物。
“好,待會兒見。”
我下了車,然後乘電梯到了約定的地方。
一打眼,我就看到戴着墨鏡等在LV專櫃前的俊美男人。
“楚少。”
聽到我的聲音,楚湛緩緩轉過身,對我挑眉一笑。
“左夫人,你這是物盡其用啊。也只有這種時候,你才能想到找我。”
楚湛調侃道。
我在好幾個保鏢虎視眈眈的注視下,快步走到他身邊,輕聲說:
“對不起啦,楚少,就當是你幫朋友一把。”
上一次在慈善晚會上暈倒,我模模糊糊地記起了一些往事,也對楚湛有了些印象。
記憶中的楚湛比現在更風流魅惑,看來左愈在這件事上真沒騙我,楚湛以前好像真的對我有點意思。
但我不記得他對我有多猛烈的追求,想來,他當時也只是想和我你情我願地玩一玩吧。世界上眼瞎得一往情深的男人只有左愈一個,楚湛對我纔不會有什麼認真的感情。
他這麼有女人緣的天之驕子,怎麼會真的非我不可?
左愈喫楚湛的醋,喫到一聽說我要和楚湛見面就冷下臉,這是因爲那個大醋缸一天不喫醋就難受,我纔不會這麼自戀,錯誤地估計形勢。
正是因爲這樣我才放下心,能用對待普通朋友的心情面對楚湛。
“那我們就開始表演吧。”
微微一笑,我挽住楚湛的胳膊。
“求之不得。雖然是假的,但我等這一天已經等很久了。溫瀟,還是你聰明,就算是演戲往外放假消息,又怎麼能只便宜左愈一人,讓他在外面手摟美女,而你就乖乖在家裏當被背叛的妻子。咱們也要嗨起來。”
楚湛笑得很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