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咖啡館回來的顏如玉渾身散發着冷氣,女傭們一看到她都不敢說話,生怕一個不注意就被她找麻煩。
今天顏如玉的火氣顯然特別大,一到了住處之後就擡腳脫了高跟鞋,然後無視伸手來接鞋的女傭,直接把手裏的鞋子重重往地上一摔。
那聲音嚇得靠近她的女傭都抖了一個趔趄,然後有些心疼地看着剛打過蠟的實木地板,心裏唸叨着夫人也太不愛惜地面了。
但這還不算完,砸鞋只是顏如玉發泄脾氣的第一招。
“喂,我不是說過嗎,我每回到家之後,都要給我準備好冰凍過的梅子飲,你們把我的話都當空氣?梅子飲呢?怎麼不趕緊端上來!”
下一刻,顏如玉惡狠狠地瞪着女傭,大聲道。
“呃,對不起夫人,我剛纔就想跟您說的,但——”
女傭欲哭無淚瑟瑟發抖,被她嚇得臉漲了通紅。
顏如玉不等對方把話說完,就又把手包往對方身上一砸,冷冷道:
“你跟我說什麼?我們之間有什麼好說的?我是女主人,你只是這屋子裏的一個傭人,你只要按照我的吩咐做事就對了。我要的東西你沒準備好,讓我這個做主人的很不滿意,這個月扣你一半的工錢。”
聞言,剛來白宅工作了一個月的女傭不知所措。因爲還在實習期,她一個月的工資並不多,顏如玉一上來就扣她一半的工資,她這個月不等於白乾?
“白夫人,是這樣的,您要的梅子飲,我沒給您準備不是因爲我疏忽了沒想起來,是廚房今天實在買不到梅子的原因。”
女傭強忍住眼裏的淚水,對顏如玉解釋道:
“這種情況下,我也沒辦法——”
不料這幾句解釋更點燃了顏如玉的怒火,她冷冷一笑,將女傭上下都打量了一遍,然後嘲諷道:
“喲,之前還沒注意到你,小姑娘長得挺有姿色的啊。這張臉清純得像是學生妹一樣,有很多男人就喜歡你這種類型的吧?
但他們看不出來,你只是表面清純,其實卻非常有心計的化了妝,抹了脣膏,化了眼影,就是爲了讓男人看的,是不是?在這個地方,你指着誰看你啊,是不是想讓白先生多看看你,好讓你麻雀飛上枝頭?”
剛到二十歲的女傭被顏如玉說得一愣一愣的,然後,她再也忍不住眼淚,扭頭就走了。
這時,白家的管家剛好從裏屋走出來,他將顏如玉的話聽得很清楚。
“夫人,您剛纔的話太不得體了。”
老管家不贊同地望着顏如玉,直言不諱。
顏如玉平時最煩的就是這個一本正經,總是用審視的目光看着自己的老管家。平日裏她還對他忍讓三分,但今天她心情不好的很,火氣控制不住的往上涌:
“我得不得體,用你一個下人來評價?”
老管家在白家待了幾十年,伺候過白承軒的爺爺和父親,但即使是當年老爺子在的時候,也沒用這麼輕蔑的語氣說過他是下人。
他皺起眉,正要說話,卻看到白承軒站在玄關處。
“你怎麼不說話了?”
偏偏顏如玉沒有察覺到白承軒剛好也回來了,還在對老管家叫囂:
“你仗着自己在白家有資歷,就看不起我。但你別忘了,我可是正牌的白夫人,而你的充其量也只是一個下人而已。”
看到老管家只是保持沉默,顏如玉還有些洋洋得意,覺得她把老管家懟得啞口無言了,這時卻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響起:
“顏如玉,你不應該這麼對徐管家說話。”
回過頭,顏如玉看到白承軒的臉,一身的怒火瞬時就冷卻了。
他怎麼回來了?偏偏趕在這個時候?
“承軒,我——”
她立刻就軟下聲音想要解釋,白承軒卻無視了她,直接走過她身邊,在管家面前停下腳步。
“徐管家,我代我妻子向你說一聲對不起,是我沒教育好她。”
管家立刻擺手,說他擔不起家主的這一聲謝謝。
整整一晚上,白承軒都沒理睬顏如玉。
男人的冷淡讓顏如玉紅了眼眶,她寧願對方罵他,呵斥他,也不想被無視。
“白承軒,爲什麼?”
終於,她忍不住,豁出來般質問白承軒:
“我只是你的擺設?就算你把我當擺設就算了,你又爲什麼如此偏心?可兒的臉被燙成那樣,你仍然護着白藍雪,難道在你眼裏,我們母女就一文不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