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偏執總裁替罪妻 >第554章 噩夢
    蘭登閉上眼睛,聽着車載音響裏放出的G大調詠歎曲,嘴角勾起一縷讓人捉摸不透的笑意。

    片刻後,他語帶笑意:

    “白家的事,可以再放一放,等到吊足了白承軒那小子的胃口,把他逼到退無可退,我們再和他一錘定音,反正他女兒在我們手裏,着急的是他不是我。至於陶修竹那邊嘛,進展可以更快一點,我感覺,那女人就要撐不住了。”

    ————

    回到酒店之後,艾凡喫得直打嗝,剛纔的飯桌上,就他一人只顧着吃了。我幫他揉了揉微微鼓起的小肚子,笑着打趣道:

    “你再這樣喫下去,會變胖的哦,到時候就成小洋娃娃變成大胖墩了。”

    艾凡聽了,臉霎時白了,他嗷嗷道:

    “不要,我不要,我不要變得不可愛!”

    說着,他真的擔心起來,嚇得立刻從沙發上跳起來,說他要在房間裏開始消食運動。恰好這時候,左惟墨拿着打包盒進來,看了一眼站在地上左扭扭右扭扭的艾凡,挑眉道:

    “幹嘛呢?”

    艾凡聞到他手裏打包盒傳出來的香氣,眼巴巴地吞了吞口水,非常有意志力地說:

    “我要運動!哥哥,你怎麼拿了外賣?”

    左惟墨聳了聳肩,不經意道:

    “我有些不喜歡喫西餐,剛纔都沒喫什麼,所以叫了唐人街廣東茶餐廳的蝦餃和蟹粥當夜宵。你真的不喫?我還給你帶了一份呢。”

    艾凡盯着打包盒,聞着香氣,那可憐的樣子讓我又忍不住笑了。正在我有些看不下去,想主動對艾凡說,他其實一點也不胖,喫些夜宵只要不過量就沒關係的時候,艾凡像小旋風一樣撲到左惟墨身上,笑嘻嘻地說:

    “我就知道哥哥最好啦~”

    艾凡的尾音不斷上揚,足以證明他現在的好心情。

    看着饞嘴貓一樣的艾凡,我笑着搖了搖頭,走進臥室,卻看到左愈坐在牀邊,似乎在出神地想什麼,連我進來都沒發現。

    “左愈。”

    我叫他的名字。

    他這纔回過神來,收起剛纔有些陰沉的神情,擡起頭,看着我微笑道:

    “你覺得蘭醫生和她那個助手怎麼樣?”

    我注意到我剛進來時,他一直在看手機,等他發現我來了之後,就把手機的屏幕鎖屏了。人最細微的動作往往都是下意識的,也是最騙不了的。

    難道,他在看什麼不想讓我看到的東西?

    “還好吧,蘭醫生很有氣質,她的那個助理挺有親和力的,話多,但是不算討厭。”

    我想了想,還是回答左愈的問題。因爲怕左愈喫醋,我沒有告訴他,其實比起渾身都散發着難以形容的魅惑力的蘭醫生,我更喜歡她的助手米羅一些。

    原因無他,只因比起看上去深不可測的蘭醫生,米羅更接近普通人一些。

    而不知爲什麼,我對蘭醫生好像有種不知從何而來的排斥。

    看着她,就像在看一潭滲人的深水,總感覺黑夜下的水裏會忽然冒出什麼東西。

    但這種排斥的感覺又很淡,很微弱,好像只是一種錯覺。

    “你剛纔在看什麼?”

    見左愈不說話了,我忽然問。

    左愈愣了一下,然後明白過來我在問什麼,他笑了笑:

    “沒什麼,不過是工作郵件而已。”

    我皺起眉,直覺告訴我這個男人在說謊。

    “怎麼這個表情?你覺得我騙你?”

    不過是輕輕皺了下眉,就被左愈看到,他看着我,收起嘴角那一抹淡淡的笑意,揉了揉太陽穴,然後說:

    “你如果不相信,我可以給你看我的手機。”

    他這麼說,讓我略微有些喫驚。我知道像他這種身份的男人手機裏肯定有很多機密,涉及到商業,也涉及到隱私,所以一般情況下,即使身居高位的男人對另一半是忠誠的,他們也不希望愛人看自己的手機。

    但左愈卻面色鎮定,毫不在乎地把手機遞給我。

    “數字密碼是你的生日。”

    他淡淡道。

    我接過他的手機,故意試探他:

    “你手機裏的內容,我真的可以隨便看?我會亂翻哦。”

    聞言,他卻只是輕輕一笑,低聲道:

    “我不怕你亂看,我就怕你因爲不關心我,所以對這些內容都不感興趣。”

    他的回答更讓我感到意外。

    片刻後,我沉默着把手機遞給他,沒有解鎖。

    “算了,我不看了。左愈,我不看不是因爲不關心,而是因爲相信你。”

    說完這些話,我笑着微微搖了搖頭,覺得自己和左愈一起待多了,說話也變得肉麻起來。

    ————

    左愈看着溫瀟走進浴室,看着她關上浴室的門,然後,他的目光一暗,再次拿出手機,飛快地用指紋解鎖,隨即他打開短信界面,反覆地讀着女人發給他的簡訊。

    署名是蘭醫生。

    “左先生,我調查過很多資料,令夫人的病情很可能是受過強烈刺激後才引發的失憶症,如果真是這種情況,想要讓她恢復記憶,就必須讓她再經歷一遍曾經的刺激。”

    在溫瀟進臥室之前,左愈就已經給了蘭醫生回覆:

    “我不可能讓她再經歷什麼傷害,曾經我沒有保護好她,現在我不會再放任她受傷害。請你務必用更溫和的辦法。”

    蘭醫生很快就又給了他回覆:

    “我想,您不知道令夫人失蹤時都經歷過什麼,也不知道她具體受到了什麼刺激。面對曾經發生的事,這對您和令夫人來說都是很艱難的事,但這就是找回夫人記憶的關鍵。即使夫人一輩子不想起來,那件事造成的傷疤仍然存在於她心裏。

    而在我接觸過和翻閱過的所有類似患者的案例中,這種因爲受到強烈刺激而誘發的失憶症往往都會有別的後遺症,對患者的身心健康造成很大的影響。

    很多患者終此一生都不能擺脫這噩夢般的影響,更甚者會在一切正常時突然發作,在瞬間變得精神錯亂,如同癔症發作,隨着時間的推移,這種突發症狀不會平息,反而會慢慢加重,而多次發作後,患者大概率會慢慢失去個人感情,他們會爲了自我保護而逐漸切斷和外界的聯繫。

    這絕對不是我危言聳聽,我已經把類似的案例發到您的郵箱。既然您聘請我當夫人的心理醫生,我的職業道德讓我必須要想到最壞的可能,爲您和夫人做最好的打算。

    如果您願意配合,我會想辦法把這麼做的風險降到最低,會盡我所能開導夫人的心理陰影,徹底爲她解開心結。”

    左愈有些煩躁地把手機摔到牀上。

    蘭醫生說的這些事,也恰恰是他心底最擔憂的可能。他也真的不知道蘭登那個混賬到底用了什麼辦法,居然能讓溫瀟失憶。他不止一次在噩夢中夢見過,溫瀟深受蘭登折磨的場景——

    雖然他不知道細節,也不敢去知道細節,但唯一肯定的就是,能讓一個人失去以前的全部記憶,蘭登絕對是用了非常過激的手段。

    而如果那些過激手段引發的最壞後果還不是溫瀟失去記憶,想不起以前的事,而是蘭醫生說的那些併發症呢?

    如果溫瀟的內心深處,真的存在着蘭登親手爲她製造的黑暗,而那些隱藏在黑暗中的怪物會一直困擾着她,就像是甩不掉的噩夢。

    左愈冷下臉,心想他總有一天會讓蘭登付出代價。

    那個男人敢對他最愛的人做出這種事,他不會放過他。

    一向警覺的左愈想得太專注,沒注意到已經沖洗完的溫瀟一邊用毛巾擦頭髮,一邊靠在浴室的門邊看着他。

    她將他眼裏的陰霾盡收眼底,忍不住露出擔憂的神情。

    溫瀟垂下眼眸,有些失落地想,果然,左愈最近是有煩心事,但他不打算主動告訴自己。

    如果不是他主動願意說,她寧願不去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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