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把她的手機奪走!”
她無法無天,別的同學卻不敢明目張膽的這麼做,就怕事後白藍雪真的報/警,誰都知道白家再怎麼樣也是豪門,白藍雪要是真想把事情鬧大還是做得到的。
這些學生的家世都很優越,父母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要是鬧出霸凌事件被媒體報道,自己的家庭會損失多少名譽,爲了區區一件小事根本不值得。
因此,沒有人響應安娜的話。
安娜站在原地,氣得臉一陣白一陣紅,她惡狠狠地瞪着一個做壁上觀的男生,厲聲道:
“喬伊,你是我男朋友,你都不幫我?”
喬伊笑着聳了聳肩,走到白藍雪面前,饒有興致地說:
“大家都是校友,你是我們的學姐,一件小事,沒必要上綱上線的吧?”
白藍雪知道這個喬伊,他的父母都是貴族,因此在學校裏一向很囂張,但他是貴族不代表他可以隨便作踐人。越是向這種人服軟,他就越是得寸進尺。
“我不想上綱上線,我只是請你女朋友讓開,我好帶我妹妹回家。什麼時候走是我們的人身自由,難道你要阻攔?”
她淡淡地笑了一下。
這一笑,竟讓喬伊有些心神盪漾。
不僅是個美人,還是個有骨氣的美人。
喬伊又看了不吭聲的白可兒一眼,笑嘻嘻地推了安娜一把:
“好啦,大家都是校友,鬧得這麼難看幹嘛,本來就是你太任性了,讓可兒喝成這樣。”
安娜不敢置信地看着喬伊,沒有就着臺階下,反而尖聲道:
“你居然不向着我說話!白可兒就是個碧池,我就是要收拾她,還有白藍雪,她也是碧池,她們全家就是碧池!”
聞言,白藍雪冷聲道:
“立刻向我們道歉。”
安娜轉過頭看着她,嗤笑道:
“我不道歉又怎麼樣,你和你妹妹都快被趕出白家了,現在還跑這充大小姐的威風呢?等你去大街上撿垃圾時,我或許會大發善心給你扔點鈔/票。”
說完,安娜還無比囂張地往白藍雪臉上吐了口唾沫。
白藍雪目光一暗,鬆開白可兒,上前就狠狠給了安娜一巴掌。
安娜被打得愣在原地,像是沒想到白藍雪居然真的敢打她,而且還是在衆目睽睽之下。
這一巴掌讓她丟盡了臉。
“你敢打我!”
過了會兒她終於反應過來,衝上去就要和白藍雪廝打在一起。
就在這時,門外響起低沉薄怒的男聲:
“住手!”
原本等着看熱鬧的喬伊愣了一下,竟看到他原本要出差的兄長安德魯冷着臉走進了大廳。
“哥,你怎麼回來了?”
喬伊給安娜使眼色,讓她收斂點,然後朝着安德魯走去。
安德魯只是冷冷瞪了他一眼,沒有理會他,喬伊這才發現,安德魯身邊還跟着一個俊秀的年輕男人。
左惟墨站在那裏,望着驚愕的白藍雪,又看向濃妝豔抹的安娜,然後轉過頭對安德魯道:
“這些人都是你朋友?”
宅邸的大門一直開着,左惟墨和安德魯都看到安娜是怎麼撒潑的。
安德魯臉上一陣青一陣白,沉聲道:
“不好意思,讓你看笑話了。”
喬伊徹底愣住,不知道這個跟自己哥哥一起回家的年輕男人是什麼身份,居然能讓他將來要繼承爵位的大哥說不好意思。正當他猜測時,安德魯走到他面前,當着所有學生的面給了他一巴掌。
“誰讓你領着這些人到家裏,在霍華德家族的宅邸裏亂搞?”
喬伊低下頭,憋屈道:
“對不起,大哥,我只是想請同學到家裏玩而已,沒想到會發生衝突。”
安德魯正要說話,卻聽左惟墨道:
“安德魯先生,被吐唾沫的白小姐是我的朋友,我不明白她到底是哪裏冒犯了那位女士,才被這樣對待。”
聞言,安德魯看向紅着半邊臉的安娜,越發覺得這個女人不像話,明明還是學生卻穿得這麼清涼,一身囂張氣焰,簡直就是小太妹,自己弟弟和這樣不學無術的女人混在一起,學習能好嗎?
安娜還在叫囂。
左惟墨只是看着安德魯,沒有再說任何要追究的話,安德魯就已經正色道:
“這位小姐,請你立刻離開這裏,以後只要是霍華德家族的宅邸都不歡迎你進來。”
安娜愣住,擡頭去看喬伊,對方卻只是沉默看地,一句話都不說。
此刻她終於明白,什麼纔是真正的居高臨下。
她的家世也算是優渥,可比起霍華德家族這樣真的貴族,卻又算不上什麼。而用一句話就能讓安德魯發話的東方男人,又該是怎樣的來歷,才能被霍華德家族的繼承人忌憚?
“請離開。”
她不過愣怔一會兒,就有霍華德家族的保鏢上前趕她走。她最後看了一眼白藍雪,只能灰溜溜地離開。
白藍雪對上左惟墨似是藏着良多情緒的眼,一時無言。她真沒想到,自己最狼狽的時候居然會被左惟墨看到。還有白承瀝利用她邀請左惟墨出席晚宴的事——
全都最齷齪。
“沒想到會在這裏遇到你們。”
左惟墨只是對她一笑,然後又看向安德魯:
“我朋友的妹妹身體不太舒服,我送她們一程,改時間再拜訪您,抱歉了。”
頓了頓,他又在安德魯面色微變之前加了一句:
“您說的項目,我會和父親說,我也很看好這個項目。”
聞言,安德魯又有了笑顏,對身邊的管家道:
“派個司機送左先生和兩位小姐,還有,讓懷特醫生給那位醉酒的小姐看看。”
白藍雪要說什麼,左惟墨卻已經道:
“不用了,左氏的司機就等在門口。”
片刻後。
“左少,謝謝你剛纔幫我解圍,但是你不用把我們送回去了,我開車來的——”
扶着白可兒,白藍雪低聲道。
明明不想佔左惟墨的便宜,卻一而再再而三的被他幫忙。
左惟墨卻只是看着她,挑了挑眉:
“你的車在哪裏,指給我看看?”
白藍雪的耳朵一下子就紅了。
她撒了謊,其實她是打車來的。
“我——”
正猶豫着該怎麼應付過去,左惟墨又笑道:
“我說要送你們,別再拒絕我。我都從霍華德家族的宅邸出來了,你還想讓我回去嗎?”
白藍雪終究沒再說出拒絕的話。
黑色寶馬上。
左惟墨就近在咫尺,她幾度欲言又止。
寶馬行駛在路上,很平穩,但白可兒剛纔喝了太多酒,頭疼得暈起車來。一開始她還憋着,知道姐姐不想在左惟墨面前丟臉,可漸漸的就忍不住了,就要嘔出來。
白藍雪見她狀態不好,正準備讓左惟墨就在這裏停車,然後自己帶着白可兒下車,就聽左惟墨道:
“直接去酒店。”
說完,他又深深看了白藍雪一眼,從儲物箱裏拿出一個塑料袋遞給她。
“給你妹妹接着,她就算吐在車上也沒事,沒有把身體不舒服的人趕下車的道理。”
這一幕竟讓白藍雪有些恍惚,一時間,她又想起了小時後和左惟墨的那些往事。
曾經有一次,也是類似的情況,也是左惟墨幫她照顧妹妹。
那時,左惟墨還對她說,我照顧你妹妹,因爲她是你的妹妹。
年幼的她很想問左惟墨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現在她長大了,什麼都懂了,卻問不出口了。
到了酒店。
“我在這家酒店給你們開了一間房,好好休息,反正晚上還要在這裏參加晚宴。”
左惟墨讓司機幫忙把白可兒送上房間。
白藍雪在原地看着他,一時無言。
“現在沒有別人,你真的沒什麼話要對我說?”
左惟墨的目光執着,近乎偏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