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你——”
白藍雪一時什麼話都說不出來,好半晌她纔在左惟墨執着的注視下找回自己的聲音:
“這樣的進展也太快了吧。”
她其實想說的是,現在和她訂婚,左惟墨以後可能會後悔。等他發現她不像他心中想的那麼完美無瑕時,她或許已經耽誤了他的人生。
“而且,訂婚的事叔叔是怎麼和你說的?”
見左惟墨遲遲不說話,白藍雪猶豫了片刻,又問。
左惟墨的口吻變得冷淡了一些:
“他只是暗示我,他想讓左白兩家聯姻。但我向你提出訂婚,不是因爲他說了什麼,這是我們兩個之間的事。我只想知道你的意願。白藍雪,我只要你一句話,你喜不喜歡我?”
白藍雪失聲,半晌後說:
“喜歡。”
她很難對左惟墨說謊。
這個少年,她是真的喜歡,他就是她從小到大的夢。
“既然喜歡,你覺得訂婚太快,我們可以先交往。”
左惟墨看着她的眼神閃着亮光,就好像全世界的光芒都在他眼裏。白藍雪失神地望着他,點了點頭。
————
另一邊。
“白先生,您說聯姻?”
我看着面帶笑意的白承瀝,險些把手裏的酒杯灑了。
真沒想到這個白承瀝竟然這麼直截了當,把我找出來就直接說聯姻的事。
“是啊,左夫人,您想想我們藍雪盤靚條順,人也有才華,脾氣還好,難道不是一個很好的選擇嗎?”
白承瀝竭力推銷着自己的侄女,就像是在推銷貨品一樣:
“而且最主要的是,藍雪和我說,她特別喜歡左少。我可以向您保證,她是真正的大家閨秀,從小受到的家教很好,絕對的端莊得體,上得了廳堂下得了廚房,不會給左氏丟臉。”
他油嘴滑舌,我卻越聽越有一股無名火。
藍雪是個好姑娘,現在也確實出落得美麗動人,和惟墨站在一起很般配,可白承瀝這種衝着左氏錢權來的態度,卻讓我很是反感。
他把惟墨的婚事說得像是一場交易。
我沉下聲音,緩緩道:
“白先生,現在惟墨剛成人,我和他爸爸暫時不會考慮他的婚事。而且,我們在這方面也不想給孩子做主,還是要看他的意願,所以聯姻的事您就不要再提了。”
白承瀝被我直接拒絕,卻沒露出任何不快,仍舊是笑吟吟的樣子,很通情達理道:
我微笑一下,隨即又道:
“還有一件事我想麻煩白先生。”
白承瀝面露驚訝道:
“我有什麼能幫上您的?您請說,只要是白某力所能及之事,絕對要幫左夫人解決。”
我看着他,不動聲色:
“最近有一些媒體不實爆料,造謠左白兩家要聯姻的事,白先生能不能幫我處理一下?畢竟我在倫敦人不生地不熟的,看到別人這麼拿我的家事做文章,心裏着急卻使不上勁啊。”
實際上,和白承瀝提出這件事之前,我已經確定媒體爆料的事就是白承瀝動了手腳。
這男人居然這麼大膽,這麼冠冕堂皇地打左氏的主意,我當然要好好敲打他。
要是換成左愈在這裏,知道這件事後估計已經直接和他攤牌了。
“啊,那些無良媒體就是瞎說話,左夫人你放心,我一定會讓人去處理的。”
白承瀝笑得體貼,就好像這事真的和他一點關係都沒有似的,更讓我心裏惡寒。
我笑看他演戲,等他說完了才道:
“還請白先生以家主的身份發一個通告,告訴大家,聯姻的事是子虛烏有。”
白承瀝臉上八面玲瓏的笑容終於僵住。
我故意做出疑問的樣子:
“難道有什麼問題?”
咳嗽一聲,白承瀝正要說話,就聽我身後響起一個聲音:
“媽,聯姻這件事先不用澄清了。”
我轉過身,看到左惟墨和白藍雪一起走來。
白藍雪見到我露出些許愧疚,低頭道:
“溫瀟阿姨。”
我笑着和她打了招呼,沒有管白承瀝,拉着左惟墨走到一邊,忍不住詢問他:
“你到底怎麼回事?”
左惟墨對我道:
“我剛纔對藍雪說了交往,她答應了。”
我呼吸一滯,皺了皺眉道:
“你和藍雪交往媽咪沒有意見,但是那個白承瀝買通媒體——”
沒等我說完,左惟墨就勾起嘴角道:
“媽,白承瀝做了什麼我很清楚,我沒有受他的矇騙。這件事我回去之後會和你還有爸爸商量。”
看着他的眼神,我忽然明白了什麼。
“你想幫白藍雪拿回她父親對白氏集團的掌控權?”
我耳語道。
左惟墨愣怔了一下,然後莞爾一笑:
“媽媽,你真聰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