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妝容讓她顯出一種別樣的美豔,就像是文藝電影裏的巴黎女郎。
不追趕時尚,本身又是那麼時髦。
她笑起來的時候眼裏都帶着鮮亮的笑意,瑰麗至極,真的配得上用盛開的玫瑰來形容。
“我們到外面說吧。”
看到她,左愈的臉色卻還是有些陰沉的,他往外走了一步,關上房門,把溫瀟和家人都留在溫暖的室內。
一看他的神情,謝濃就知道她今天有些逾越了。
“我是不是不該來這裏?”
她收起幾分笑意,定定地看着左愈,漂亮的眸子裏噙着提心吊膽般的情緒,好像生怕從左愈嘴裏聽到肯定的答案。
絕大多數男人都無法拒絕她這種眼神。
可左愈就是極少數的那類男人,在他不愛的女人面前心如磐石,任她撩撥出一個天堂來也是巍然不動。
“明知故問。”
他的聲音很淡,沒有生氣惱火的語氣,卻讓謝濃聽得心涼,“你不該出現在我家人面前。你是聰明人,不懂嗎?”
謝濃沒想到左愈會這麼直接。
我們又不是地下情人——我不還沒成功引/誘你到這種地步嗎?
她皺着眉,有那麼一瞬間就想說出這句話。
不知爲什麼,她對左愈剛纔的口氣特別不滿,他說她不該在他家人面前出現,把界限挑明得那麼冷硬,又那麼沒有顧及,好像爲了溫瀟和溫瀟給他生的孩子,他可以毫不在乎她的感受。
她還從沒遇到這麼不在乎她的男人。
左愈見她沉默,卻沒有心情去猜她在想什麼,只是把她帶到走廊的遠處,然後低聲道:
“謝小姐,你是很出色的眼科醫生,我認可你的職業能力,但業界不是隻有你一個出色的醫生,如果你不能遵守保密條約,那我們的合作就進行不下去。”
說完,他看着謝濃的眼色又冷了些許:
“以後我們再見面,要格外注意見面的場合。今天你來到我的住處,讓我很不滿意。還有,我們上次見面不知被誰拍了照片,已經上了新聞。”
謝濃心裏涌過很多算計,這時道:
“我今天來找你就是爲了這個。”
左愈看着她,臉上沒什麼溫度,等着她解釋這句話的意思。看到他這樣冷淡,謝濃也收了別的什麼心思,不敢再有任何輕慢的情緒,道:
“那些媒體不實的報道對我的生活造成很大影響。我有未婚夫了,他看到新聞後,我很困擾。”
這是她頭一回對左愈說她有未婚夫,之前她樂忠於以單身形象面對左愈,但現在見識到左愈忽然冷下來的臉色之後,她明白,她對左愈的吸引力沒她想得那麼大,如果繼續貿然對他用女人的手段,只會引起他的反感。
一旦讓左愈失去耐心,事情就不可挽回了。
所以,她臨時變換了策略,既然一時不能讓左愈上她美色的鉤,那就只能先做好眼科醫生的本分,這時說自己有未婚夫,會減輕左愈的警惕。
“這件事我已經在解決。”
她知道他的言下之意是,這不是她冒進的理由。
“這就好。”
於是,她笑了一下,又從手包裏拿出一份文件交到左愈手上,“我會忽然來找你還有一件事,是關於左夫人眼睛,我找到了和她情況高度吻合的一份病歷。”
左愈的心一下子就揪了起來。
十五分鐘後,他回到房間,餐廳裏的氛圍還是和他離開時一樣,沒有因爲他離場這些時間而變得凝固,也沒人在餐桌上問他剛纔那人是誰。
“不邀請那位謝小姐也進來一起喫?”
晚飯後,溫瀟找了個沒人在旁邊的空當,在他耳邊道。
左愈看着她:
“以後謝濃不會再來了。”
溫瀟沒再對此說什麼,把話題引到左惟墨身上:
“惟墨最近和公爵夫人的外甥女來往得比較密切,你這個當爸的不多留意一下孩子的情感動向?”
起居室裏,左惟愛纏着白藍雪,問她跟在明星旁邊當助理都是什麼日常。
“也沒什麼特別的,我纔剛入職,目前全靠左小姐照顧。”
白藍雪壓着嗓音,字斟句酌。
她改變聲線的技術很好,能讓別人聽不出刻意感,就是改變後的聲音有點難聽。
左惟愛沒在意她的聲音好不好聽,想的都是當助理的事。
“哥,你覺得如果我和媽咪說,我也想去給藝人當助理,她會不會幫着爸一起說我異想天開?”
片刻後,他附在左惟墨耳邊道。
左惟墨看了他一眼:
“她不會說你異想天開,但爸會直接斷了你的零花錢。”
左惟愛不服:
“如果我能當助理,就可以自己賺錢了,還要什麼零花錢,自食其力不好嗎,我勞動我光榮。”
左惟墨有些不懂弟弟的腦回路:
“你怎麼想的,就只有當助理這一份工作可以賺錢了,身爲我弟弟,你就做這麼簡單的工作?”
說到這裏,他忽然意識到白藍雪還在場,對她歉意地一笑,又對左惟愛壓低聲音說:
“你別總想那些有的沒的,好好學習吧。”
左惟愛撇嘴,忍不住道:
“我當助理只是爲了先接觸一下娛樂圈,看看那裏適不適合我,如果我真能受得了,那我以後還想當明星呢。”
白藍雪在一旁微笑着聽兄弟倆說話,忽而又想到什麼,眸光一沉。
剛纔左愈出門時,她看到了那個女人的正臉。如果她沒記錯,她在白承瀝那裏見過對方。
難道,白承瀝派了別人去接近左愈?她一直懷疑白承瀝污衊她要對左惟墨不利,爲的不只是毀了她的前途,很有可能,白承瀝還針對左氏有什麼陰謀。
如果是這樣的話——
她猶豫了半晌,還是起身走到左嫆宛身邊,低聲耳語:
“左先生剛纔出門時見的女人,我在白承瀝身邊見到過。”
左嫆宛先是愣了一下,然後她擡起頭,看着白藍雪,思慮片刻,明白了什麼,點頭道:
“我會和他說的。”
白藍雪希望只是自己想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