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答我。”
而在一衆人的注視下,他沒有看別人一眼,只是緊緊地盯着白藍雪,好像看不到別的人一樣。
白藍雪正要開口,坐在她旁邊的易染忽然出聲道:
“左先生,你別責怪白小姐,這個主意是我出的,也是我建議她把戒指摘下來好不引起別人的警惕。”
聞言,白藍雪微微愣住,看向易染,沒想到她會站出來承擔一切責任。
“染姐,你——”
反應過來後,白藍雪又皺起眉頭,她不能讓易染承擔責任,因爲這本來就不是對方的鍋,主意是她自己想的,她敢作敢當。可她話還沒說完,就被左惟墨冷笑着打斷:
“你出來,我們單獨說話。”
白藍雪站起身和他一起走出包廂,順道把包廂的拉門關上,轉身之際她看到易染一臉擔憂地望着她,好像是在爲她擔心。她笑着對易染做了個安撫的表情。
“所以,到底怎麼回事,爲什麼來這種地方,還摘了戒指?”
左惟墨雙手抱胸盯着白藍雪,很不滿道:
“原因是什麼,我只想聽你說。”
和他單獨站在一起,白藍雪的緊張之情悉數退卻,她擡起左手在他面前晃了晃,被他握住後,她才緩緩道:
“你看清楚,我纔沒有摘下訂婚戒指。”
左惟墨仔細觀察她的食指,才發現異樣,這個手指比別處要粗腫了一圈,離近了看膚色和毛孔細節,也有些輕微的不自然。他馬上反應了過來,嘴角微微提起,“你用了填充假體?”
白藍雪笑道:
“是啊,今天爲了來這裏演一齣戲,我連拍電影用的裝備都用上了,我是個很好的演員吧?”
說完,她摘下戴在左手食指上特製的指套,露出她真實的手指,左惟墨看到那枚戒指好好地戴着,在燈光下閃爍着簡單又純粹的潔白光芒,彷彿象徵着她的心意。
“其實你可以把戒指摘下來的。”
不知想到什麼,左惟墨忽然說,“我知道就算你爲了向那羣人套話不露餡把戒指摘下,這也不能代表什麼。”
而她寧願費了那麼多功夫去找到填充假體,也不願意選擇更省事直接的辦法。
白藍雪有些無奈地一笑:
“的確不能代表什麼,畢竟我對你的喜歡是在心裏,不是裝在戒指裏。可我如果爲了這種小事就摘下戒指,我自己會有疙瘩。從你幫我戴上戒指的那一刻起,我就決定,要一直戴着它。”
說着,她低頭垂眸,耳尖微紅輕聲說:
“我有時候很傻,想把一枚戒指當成信仰的烙印。而和你在一起,就是我信仰的一部分,最美好的那部分。”
所以這枚戒指她不會輕易摘下,既然戴上了就不輕易摘下,這是她的處事原則。
左惟墨伸手擡起她的下巴,在她耳邊有些突然地說:
“我喜歡你。”
只是喜歡嗎?
告白的話他以前就說過,於是,他又語帶笑意,“我愛你。”
愛——
這對左惟墨來說,絕對不是一個能輕易說出口的字,而對白藍雪來說,這也絕對不是一個能被輕易聽進耳裏的字。
但他說出,她也就聽了進去,兩人都不覺得突兀和僵硬,兩顆鮮活剔透的心彷彿挨在了一起,彼此的心跳聲訴說着內心最深處的深意,換來最甜蜜的沉默。
就在兩人於走廊上擁抱時,易染匆匆推開包廂的拉門,追了出來,有些急切地呼出聲:
“左先生——”
但她的話沒有說完,就看到正在忘情接吻的兩人,目光沉了下來。
她原以爲左惟墨撞破這一幕,怎麼說也會和白藍雪吵一架,看到他把白藍雪叫出去時,更是覺得事情大了,但現在看來,兩人分明是好着呢,根本用不着旁人瞎操心。
難道左惟墨對白藍雪的在意,已經深到可以完全信任對方,沒有絲毫猜忌的程度?
如果真是這樣,那她要做的事難度就更大了。
易染的目光沉下,離得有一段距離的望着那倆人,半晌後她正準備沉默着離開,忽而看見面對她站着的左惟墨睜開眼睛望向她,一雙黑眸沉靜到沒有任何情緒,但卻給她一種說不出的震懾力。
白藍雪感覺到他的分心,與他分開,微微皺眉道:
“怎麼了?剛纔誰在那裏?”
左惟墨笑了一下,故意用一種拿腔作調的口吻說,“還能是誰,只能是你點的男公/關。他們可能是想看看,出手大方又長得漂亮的女客人怎麼就跑了,或許還怕你遇到危險被我傷害呢。”
白藍雪知道他醋勁還在,摸了摸鼻子岔開話題:
“我剛纔和他們說話,真找到了可疑的地方。就在佐藤去接近薛雅夢之前的一段時間,有個短髮女人一直到店裏來觀察他。我記住了她的長相,你派人去找她吧。”
左惟墨看她一會兒,隨即道:
“我知道你是爲了夏檸,但之後你再來這種地方,不論出於什麼目的都要告訴我,不然,我會喫醋的。”
白藍雪笑了一下,沒想到他這麼大方地說出“喫醋”這兩個字,就又聽左惟墨說:
“你點的那四個男公/關有我帥?還是比我會聊天?”
白藍雪踮起腳尖湊到他耳邊,憋着笑意道,“沒有,你最帥最有意思了。”
得了誇獎還不夠,左惟墨還傲嬌地說:
“既然如此,那你爲什麼要在他們身上花錢,這不是揮霍嗎?”
有一瞬間白藍雪真的很想吐槽,你這個出手就是幾百萬的富家子弟怎麼還說我揮霍,但她卻笑着哄他道:
“好啦,今天是例外,我以後再也不在他們身上花錢了好不好?”
左惟墨這纔有些滿意地點頭,跟她一起回到包廂。因爲沒有客人吩咐,那四個男公/關也不能離開還坐在原地,見他們一起進來都面露幾分好奇。
“今天你們的費用由我來付。”
知道這些人也都是爲了工作,左惟墨自然不會爲難他們,從隨身的錢包裏隨手就拿出一沓五十英鎊的鈔票,彎腰放在低矮的茶几上,嘴角微微勾起,“這些是你們的小費。”
四個男人一看這麼多錢,都流露出欣喜,紛紛對左惟墨和白藍雪道歉。
在他們伸手去取錢的時候,左惟墨又緩緩道:
“不過我還要請各位做一件事,拿了錢之後請你們對今晚的一切保持沉默,不要向任何人透露我的未婚妻來過這裏的事,也不要再在私下議論什麼。”
說着他一手摟着白藍雪的腰,彷彿是在宣誓主權般聲音微沉:
“你們應該認出我們的身份了吧,即使現在還不知道我們是誰,相信不久後你們都會從電視上,或者別的渠道得知什麼。作爲左氏集團的繼承人,我只希望對於今晚,大家能保持緘默。”
左氏集團?
就算再不關注商界的人也或多或少聽過左氏集團,這可是在國際上赫赫有名的跨國集團,而左愈令人驚豔的俊美容顏更是給該集團蒙上另一層色彩,讓絕大多數人在提起左氏時都是豔羨和嚮往。
他們愣住片刻,然後才反應過來,自己之前服務的竟然是左氏集團未來的少夫人。
一時間,他們又是震驚,又是後怕,還有點佔了便宜般的喜悅。
那可是左少的未婚妻!
左惟墨不再看他們,帶着白藍雪離開二樓,回到一樓。千鶴夫人正在和他帶來的隨從交談,一見到他和白藍雪就笑着迎上去,波瀾不驚地問:
“兩位還有什麼需要我服務的嗎?”
左惟墨淡淡道:
“沒什麼了,出/臺費我的保鏢會結清。夫人,我們告辭了。”
千鶴夫人鞠躬爲他們送行,走到門外白藍雪忽然想起什麼,“染姐和可兒呢?”
左惟墨身邊跟着的保鏢回答道:
“我們進來時就遇到二小姐,左少就讓人叫車送她直接回去了。至於易小姐,方纔見她匆匆下樓,跟我們說她在外面等。”
外面等?
可白藍雪站在燈火通明的街道上,往四處張望,卻根本就沒看到易染。
她去哪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