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答應了你就一定會來,不然也沒必要冒着風險和你聯繫了。”
天蠍撇了撇嘴,笑道:
“怎麼,你想好了,和我合作咱們就玩一起大的,我現在已經沒有心情去理會那些小打小鬧了。”
男人點頭:
“我知道你要什麼,正因如此我纔來找你。”
天蠍笑意更深,“哦,那你說我要什麼?”
男人沒有回答他的話,而是直接道,“明天晚上六點半,沈宴會出現在巴羅爾號郵輪上,他要見江家的小姐,也就是沈老爺子給他看中的新未婚妻。”
頓了頓,他又道:
“這是個行刺的絕好機會。”
天蠍目光一沉,問,“爲什麼?”
男人知道他問的是什麼,冷笑了一下道,“我向你透露這麼重要的消息,是因爲我們有相同的意圖。沈家犧牲過我的兄弟。就爲了保護沈宴這個揮霍成性殘忍嗜血的紈絝子弟,他們可以不顧效忠自己二十年,出生入死過的手下。他們這麼不把別人的命當命,我就也要告訴他們,沈家人的命不比別人珍貴多少,一粒子彈射入心臟,流出的一樣是紅血。”
天蠍沉默一會兒,然後道:
“好,我知道了。”
說着他轉身準備離去,可男人卻叫住他道,“我等你動手。如果七點一刻我還沒等到,我就會自己動手。不管你有沒有勇氣賭這一把,我都是要出手的。”
天蠍嗤笑一聲,回頭道:
“你以爲我是沒有血性的人?你不知道,想要當好殺/手,就首先要做到自己不怕死。”
只有摒棄了自己的七情六慾,才能做好主人手裏的那把利刃。
而當利刃想要反噬主人的時候,他會同樣鋒利,同樣一擊必中。
第二天晚上六點。
穿着風衣的女人站在天台上撥出電話,“祖父,我可以確定,白承軒確實已經醒來。”
電話裏的蒼老男聲含着一股說不出的怒意,和做慣了上位者後對人命的輕視:
“不管白承瀝有多靠不住,也絕對不能讓白承軒活着走出醫院,否則我多年的佈置就會功虧一簣。一個星期之內,我要看到他的死訊。”
女人微微頓了頓,沒有立刻答覆,沈越生就不耐道:
“怎麼,你做不到?難道你也是廢物?”
垂下眼眸,女人低聲說:
“我不會讓祖父失望。”
沈越生用鼻子哼了一聲,“最好如此。還有,我最近聽到風聲,說你在倫敦有些不務正業,對付起左氏也三心二意,可是真的?”
女人恭敬道:
“孫女不敢,祖父讓我來倫敦,我一定不負使命。”
得到她的保證,沈越生知道她向來是最讓自己省心的晚輩,這才口氣稍緩,又想起另一件事,問:
“你弟弟馬上就要和江家小姐相親,幫我打電話叮囑他一句,這個江沐沐出身不錯,家裏在香江很有地位,可以說是名副其實的大家閨秀了,讓他不要亂來,這門婚事務必要成,這樣他這個沈家繼承人才能找回因爲施語柔那個破爛女人丟掉的臉面。”
“是。”
說到孫子,沈越生的話匣子打開,“阿宴之前做出那麼不靠譜的事,都是因爲你平時也不多提點一下他,才讓他犯渾,否則他何至於那麼不可靠。這一次讓他早點成家,到時候再和江家小姐生一個兒子,他也就成熟了,哪個男人不是這麼過來的,這樣我才放心把沈家交給他。”
女人聽着心情有些複雜。
在祖父這裏,孫子就是比孫女重要,不論能力強弱,也只有男人才可以真的繼承家業。而她做得再多,也都不可能成爲沈家的繼承人。但即使如此,她仍然願意爲家人衝鋒陷陣。
巴羅二號遊輪上。
沈宴穿着高級定製西裝,用髮油梳過的髮型讓他看上去更加風流倜儻。
站在他身旁的女人低着頭,眼眶紅腫好像是哭過。
“你來做什麼?”
轉過頭,沈宴不耐煩地問。
施語棠看着他,沒想到他竟會如此絕情,顫抖着說,“你說過會讓我代替姐姐做你的未婚妻,可你現在卻和別的女人相親——”
她的話還沒說完,沈宴就嗤笑道:
“我是讓你代替你姐姐了啊,但是誰告訴你,我一定會和你姐姐結婚?”
施語棠愣住,怔怔地望着他。
“我和你姐姐的婚約,只是爲了給左家的人看的,現在我的計劃被搞砸,還要你有什麼用?”
沈宴毫不留情道。
他早就厭倦了這個長得和施語柔一模一樣,卻只會出賣姐姐又壞又蠢的女人。
“所以,你會和我取消婚約,與別的女人訂婚?”
施語棠咬着牙,隨後絕望地問道。
沈宴覺得她的問題太蠢,冷笑着反問,“不然呢?”說着,他又想起什麼,淡然地說,“我想和別的女人訂婚,不用和你取消婚約。因爲我和你姐姐本來也就沒有真的訂婚,沒有法律文件證明的所謂婚約,只是口頭一說而已。”
施語棠愣怔着,一句話都說不出來,而沈宴已經丟下她走開。
她站在原地渾身顫抖着,右手攥成拳頭,流了一臉的淚水。
十分鐘後。
江沐沐穿着淡粉色的紗裙,在父親的陪同下登上游輪,她臉上的笑容十分的僵硬。
“你笑得這麼難看做什麼?我不是告訴過你,這次見沈少一面只是爲了應付沈家,又不是讓你真的嫁給他,你就不能表現的得體一些?別得罪人。”
江父壓低聲音叮囑她。
可江沐沐卻更感緊張。
“爸,我知道你說的這些啊,可是讓我對我不喜歡的人,我就是笑不出來。”
江沐沐同樣低聲回答。
沈宴的名聲實在是太壞,她對這種不尊重女性的男人真的笑不出來。
江父恨鐵不成鋼的嘟囔了一句,也不強迫她了。
被侍者引到遊輪上的豪華棋牌室,江沐沐看到悠閒站着的沈宴,勉強笑道:
“沈公子你好,我是沐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