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惟墨聽完之後微微挑眉,嘴角的笑意似有似無,白藍雪看出他有些高興,笑了笑道,“你很願意和我一起去?”
“是啊,以你未婚夫的身份出現在你身邊,被你介紹給你認識的人,讓他們都知道我們的關係,我很願意。不,是非常願意,巴不得的願意。”
他很坦然地承認,那副光明正大的樣子讓白藍雪心跳加快。
但她很快收回心神,也收起笑意說:
“我這次讓你一起去,也是希望你能幫我看看,那個方靜言到底有沒有問題。”
“你覺得他不對勁?”
聞言,左惟墨皺起眉。
白藍雪沉默一會兒,才緩緩道,“也不是不對勁,就是一種說不上來的感覺吧。”
左惟墨想了想說:
“之前跟着你妹妹的保鏢告訴我那個人的存在之後,我就讓人例行調查過他。他的身份沒有明面上的問題,但也有可能是他藏得很深,具體如何我沒有深入調查過。”
白藍雪沉默不語。
她心裏有種隱約的警覺,也不知道究竟是爲什麼,但她總覺得這個接近她妹妹的男人不像表面看上去那麼簡單。就像方靜言的音樂一樣,表層的明快熱血下,藏着涌動的深沉情緒,那種隱匿在陽光下的黑暗角落,纔是最讓人防不勝防的。
“你很擔心你妹妹?”
看到她的表情有些凝重,左惟墨輕聲問。
回過神,白藍雪微笑着垂眸,“作爲姐姐,我當然要保護她。其實吧,她一直都是很小心翼翼的孩子。”
總是用那樣敏感多疑的眼神望着別人,因爲深度的自卑,又像刺蝟一樣只會用尖刺保護自己;因爲害怕被傷害,所以富有攻擊性。內心深處有雜草叢生的地方,但又渴望陽光,渴望被關注和認可,渴望被人疼愛。
“我有時候真的很佩服你。”
片刻後,左惟墨目光復雜道,“你小時候家裏的環境那麼不如意,但你卻能處理好這一切,不受負面情緒所累,只做最好的自己。”
就算是換他經歷白藍雪曾經的處境,他都做不到她那種程度。
白可兒曾經那麼討厭,但她都沒有憎惡妹妹,而是真的做到了讓對方迴歸正常,彼此都變得更好,而不是一齊墮入仇恨的深淵。
“你佩服我幹什麼?”
白藍雪好笑道,“是我應該佩服你吧。”
他爲她做的這些事有多難,雖然她沒有反覆提及,但她心裏清楚地知道。
他是因爲喜歡她,付出了多麼艱難的努力。
“左惟墨,我今天比昨天更喜歡你了。”
想到這裏,她一改方纔的沉重,明快地笑道。
“白藍雪,我也是。”
左惟墨笑得眼睛都眯起來,愉悅得很。
晚上。
一家自助音樂餐吧。
方靜言仍舊穿着襯衫和牛仔褲,微長的頭髮隨意地紮在腦後,遠遠看過去他身上有種兼具了文藝和街頭感的氣質,確實是很吸引女性目光的那一款。
白藍雪多看了他一會兒,就被左惟墨用胳膊肘碰了一下肚子。
收回目光,她看向有些不高興的左惟墨,被對方咬着耳朵叮囑道,“就算是爲了你妹妹才觀察他,我也不允許你盯着除我以外的男人看這麼久。”
“也不知道他怎麼選在這個地方。”
“怎麼了?”
白藍雪見她盯着不遠處的一角,有些排斥的樣子,奇怪地問。
“你畢業了不知道,這家餐吧高中部的學生經常過來光顧,好像是說誰的家長有這裏的股份吧。你看坐在那一桌的幾個女生,都是我們年級的,我和她們的關係可不怎麼樣。”
白可兒喃喃的低聲道。
聞言,白藍雪拍了拍她的肩膀,“怕什麼,有我在這兒呢,她們要是敢過來找你麻煩,那就是自討苦喫。她們要看着我們喫飯,那就讓她們看着。”
白可兒自然明白這個意思。
畢竟她家現在可和以前不一樣了,隨着她父親醒來,白承瀝被起訴,白氏集團又在她父親的掌控下,她就又成了名正言順的白氏千金。
更何況,她的姐姐可是在社交網絡上都掀起過風暴的知名小提琴手,她將來的姐夫又是左氏的繼承人,除去那些目視甚高的英倫貴族後裔之外,整個學校的人加起來,都沒有誰比她條件更好。
放下心來,她回到座位上,任憑那些女生離得遠遠的打量她。
方靜言看到她們回來,笑意吟吟道:
“可兒你也會小提琴吧,我組的樂隊想排練一個交響樂的曲目,你能過來幫忙嗎?”
說着,他又看向白藍雪,有些不好意思地說:
“如果白小姐也能來,那就更好了。其實我這次約你們出來,就是想說這件事。我不怎麼會說話,但我真的很需要這個機會,白小姐你放心,我的隊友演奏水準都不低,不是鬧着玩的那種,搞音樂我們絕對是嚴肅的。”
白藍雪笑了一下,也沒有立刻就答應,而是看着白可兒,問:
“怎麼樣,你想去試試嗎?”
白可兒從小也學小提琴,但比起白藍雪的天賦和努力,她的水平就顯得太一般,所以她也一直都不把小提琴當成拿得出手的愛好,現在被喜歡的男生問到,她心裏無比後悔,平時要是學得更認真一些就好了。
“呃,我——”
就在她猶豫時,不遠處有一個穿着侍者衣服的女人站在柱子後面,往這邊看過來。
看到白藍雪言笑嫣然的樣子,徐若涵眼裏的冷意更甚,她對白可兒的那一桌同學道:
“我已經說得很清楚了吧,你們待會兒過去那麼辦就行了。”
那幾個女學生面面相覷,片刻後有人道:
“學姐,你吩咐我們做這些,我們有什麼好處啊,你這不是把我們當槍使?而且左少還在那兒坐着呢,要是被他知道我們不懷好意,這人我們可得罪不起。”
還有另一個女生狡猾地笑道:
“對啊,學姐你既然看白藍雪不順眼,爲什麼不自己去做呢?來指揮我們幹什麼。反正我們是不敢得罪左少。還有啊,你說如果我直接走過去,告訴左少有人要對他未婚妻動歪心思,他會怎麼感謝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