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括莫嫣和他弟弟當時發生的事,也只有他有資格去追查,至於那些窺探的視線,都是不懷好意,難道他連這點都弄不清楚嗎?
“我知道了。”
徐筱委屈又畏懼地低下頭。她知道這次是真的惹裕衡生氣了,而這個男人發起火來可是翻臉不認人的。
裕衡把手裏的紅酒杯交給身邊的保鏢,他又對徐筱道,“這件事還沒完。你自己不覺得說不通嗎,既然你只是想教訓莫嫣,那你爲什麼要用我的名義來做這件事?”
他面無表情,目光冷酷。
徐筱莫名地感到害怕,就像她心裏所想的一切都瞞不過這個男人,他的目光就能洞察她的所有祕密。
“你用變聲器調出男人的聲音,有意告訴那些綁匪,你是想栽贓我,不是嗎?”
裕衡的口吻懶洋洋的,但卻讓徐筱感到加倍的恐慌,她慌亂地搖頭,矢口否認,“不我沒有這個意思,裕先生您誤會了,我就是怕他們——”
“你怕他們如果被警方找到,會導致你被追查到,所以就讓他們覺得我纔是幕後的僱主,讓我來當你的擋箭牌是嗎?”
裕衡笑了笑,但眼裏卻毫無笑意,“徐筱,你真是讓我大開眼界。”
徐筱肩膀抽動着,她哽咽道:
“是我糊塗了裕先生,但我真沒有要讓您頂罪的意思。我只是,我只是想讓那個叫莫嫣的女人知道,您不會對她手下留情的,讓她不要再那麼自戀地以爲,您對她除了憎恨之外還有別的感情——”
“夠了,閉嘴!”
裕衡原本還沒什麼反應,卻在聽到她說他莫嫣的感情時勃然大怒,“我的心思還輪不到你來揣測!”
“裕先生,這件事是我做錯了,您懲罰我吧。但您要知道,我什麼都願意幫您做。”
徐筱卑微地凝望着面前的男人,眼裏的情意濃烈到就要溢出來,可裕衡卻冷漠地轉過身,只是道:
“你知道我爲什麼憎恨莫嫣嗎?就是因爲那個女人做了愧對良心的事。但現在,你的所作所爲和她一樣惡劣。記住了,我從來都不需要你幫我做什麼,以後你別再自作多情了,也別再出現在我面前,否則我對你不客氣。”
聽到他的話,徐筱失魂落魄,簡直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她悽慘道,“求您了裕先生再給我一次機會吧,我一定不會再做對不起您的事了。”
但裕衡只是帶着保鏢從她身邊略過,就在她惶然地看着裕衡的背影,他就要消失在她的視線之外時,他忽然頓住腳步。
她立刻欣喜起來,還以爲他是心軟了要收回剛纔的話,卻聽他頭也不回道:
“還有,我會一直派人盯着莫嫣,如果以後再讓我知道你對她出手,你一定會後悔的。”
說完男人就再不停留地離開,徐筱睜大眼睛,像是怎麼也沒想到會是這個結果。她心裏對莫嫣恨得是咬牙切齒。
裕先生明明是討厭這女人的,又爲什麼不讓她對莫嫣下手,還就因爲她找人去給了莫嫣一個下馬威,就對她說這麼狠的話,憑什麼?
難道還真就像她猜的那樣,裕先生對這女人還真就不是單純的憎惡?
想到這裏,她更是不能淡定。
左愈走進衣香鬢影的會場,有熟人看到他笑着走過來寒暄道,“左先生,今天怎麼沒見夫人陪着你啊?”
聞言,左愈微微一笑說,“她有一些工作上的事要處理,就不陪我過來了。”
那熟人的太太也跟在身邊,聽到他的話笑道:
“左夫人不是一向不管左氏商業上的事情嗎?難道現在也要走事業路線了?”
她的丈夫聽了用胳膊碰她一下,然後對左愈陪笑道:
“我老婆不會說話,總是打聽這種事情做什麼。人家左夫人還不是願意做什麼就做什麼,哪用得着你來問了?”
這後一句話只是他老婆說的。
左愈倒是脾氣很好似的笑着道,“她要處理的不是左氏集團的事,是關於溫氏的。”
聽他提起溫氏,熟人這才猛地想起溫瀟的另一層身份,頓了頓之後說,“確實,左夫人還是溫氏集團的董事長,自家公司肯定是要管的。”
“她這人的缺點就是太低調。其實這些年,溫氏集團的事她操心了不少,但外界卻都以爲是我們左氏在管。她知道了就說這樣也很好,只要溫氏的發展能好,外人以爲是誰管的有什麼重要。”
左愈說得好像很謙虛,但實際上就是在誇自己家老婆又有管公司的才能,又不看重名利,聽得熟人連連點頭,趕緊捧場道:
“是啊,這次您在東京遇到了事,也是左夫人在關鍵時刻出面力挽狂瀾,她可不是一般女人能比得了的。”
左愈淡淡笑着沒再說什麼,他知道這些人也不是真心欣賞溫瀟,不過是看着他的臉色態度說幾句好聽話罷了。
但他這次說這麼多,就是因爲對方太太剛纔那隨口一問中流露出的那一點不自覺的輕視。
他就是想告訴這些人,溫瀟不是什麼都靠他,她有自己的獨立人格,要論能力也不比誰差。
“左先生,那邊有位先生想請您去吸菸室。”
就在那位熟人帶着太太離開,左愈站在原地一人隨手拿了杯香檳時,侍者趕緊走到他身邊,在他耳邊道。
“請我過去?”
左愈微微皺了皺眉,片刻後只是不甚在意地輕輕一笑,“那就麻煩你去回覆那位先生,我這段時間在戒菸,吸菸室就不去了。”
侍者有些爲難道:
“他囑咐我務必要請您過去,還說您知道他的身份後,會願意見他的。”
左愈擡起眸子,笑了笑道:
“那他說了他的身份?”
侍者低聲說,“他說他姓裕。”
“哦?”
左愈微微垂下眼眸,他在滬城認識的姓裕的男人就只有那個人了吧。
走進吸菸室,左愈望着西裝革履的裕衡,笑意不變道:
“沒想到你還會主動來見我,我以爲你會直接夾着尾巴,灰溜溜地回美國呢。”
裕衡看着他,微微眯了眯眼睛,“在之前的博弈中,左氏是最後的勝利者,我們新城集團沒佔到便宜,左先生又何必說這樣的話。”
左愈微笑着走到裕衡面前,緩緩道,“因爲我覺得你這次的出手很愚蠢,既然都落井下石了,還什麼都沒撈着,不可笑嗎?不過你的臉皮倒是很厚,這點倒是讓我很佩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