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白藍雪卻只是笑着,落落大方地和他一起過了馬路,對兩人道:
“上次視頻時,你們不是說明天才來滬城?我和惟墨都計劃好接你們了,怎麼提前一天就來了?”
季雲子還沒說話,齋藤菜月就搶先道:
“反正杭/州離滬城很近,我們臨時改主意就直接訂了高鐵票過來了。”
聞言,左惟墨看向季雲子說,“你來滬城是想喫遍這裏最好的餐廳?”
季雲子點頭道:
“我已經做好攻略,有幾家是必須要嘗的。”
左惟墨聽了淡然道,“如果你訂位上有困難,我可以幫忙。”
滬城真正做得好的那幾家餐館,基本上都施行預約制,季雲子初來乍到很可能預約不上位置,有左惟墨幫忙,他當然要方便很多。
他看着左惟墨,說了謝謝,沒有拒絕。
而左惟墨卻並不在意季雲子的這一句謝謝,他的目光落在跑過去和白藍雪手拉手的齋藤菜月身上,微微一笑道:
“那齋藤小姐呢,你來滬城只是旅遊?”
齋藤菜月擡起眸子望向他,把脖子一揚就驕傲地說,“當然不只是旅遊啊,我追求季老闆呢你沒看出來嗎?”
她話音落下,季雲子的臉就刷的一下紅了。
左惟墨淡淡地笑着,事情的發展甚和他的心意,他現在只希望齋藤菜月的攻勢能再猛一點,趕緊把季雲子這悶/騷的小子拿下。
白藍雪也樂見其成。在她看來,如果齋藤菜月對季雲子的喜歡是認真的,那這對季雲子是好事。但眼看着季雲子那臉紅得像是要爆炸一樣,她只覺得可憐見的。
“你們這次來,就住在我媽媽旗下的酒店吧。”
左惟墨岔開話題道,“溫氏集團的銀悅酒店在滬城很有名,而且這家酒店的中餐廳也是滬城排得上號的餐館。”
齋藤菜月自然沒有異議,季雲子還沉浸在剛纔的打擊中,沉默地點頭。
等把兩人送到銀悅酒店,在前臺辦理入住手續時,左惟墨嘴角微勾,“你們是住兩間房,還是?”
聞言季雲子差點被口水嗆住,然後他立刻道:
“當然是兩間房!”
看着他有些激動的模樣,齋藤菜月嫌棄地嗤了一聲道,“看把你急的,就好像我們住一間房你就必須把我怎麼樣似的。”
“我沒有——”
季雲子都不知道一時該說什麼。
齋藤菜月撇了撇嘴,然後看着白藍雪說,“這傢伙以前就這麼呆嗎?”
白藍雪笑道:
“他只是有些內向,還是很有趣的,我覺得你們的性格很配。”
齋藤菜月又笑起來道,“還是藍雪姐姐說話好聽,不像有些人嘴笨。”
季雲子站在原地,只能保持沉默。左惟墨拍了拍他的肩,在他耳邊道:
“一個女孩能爲你主動到這種地步,好好珍惜吧,不要錯過了。”
就在安頓好兩人之後,左惟墨想到本來是要帶白藍雪一起去喝下午茶,便道:
“我們就在酒店裏補上下午茶吧?”
白藍雪知道這是溫瀟家族的酒店,對這裏也有些好奇,就點頭答應。
茶餐廳裏。
兩人剛落座,白藍雪忽然壓低聲音道,“惟墨你回頭看,坐在那邊的那兩人,不就是宋特助和莫小姐?”
左惟墨回過頭,還真看到了他們。
莫嫣今天和陪溫瀟去迪士尼樂園時不同,她應該是特意打扮了一番,臉上畫着精緻的淡妝,穿着比較適合正式場合的裙裝,看上去很出衆。
不過,她怎麼會和宋特助單獨出來喝下午茶?難道是父親交給宋特助了什麼關於她的任務?
左惟墨猜測着什麼,然後在對方察覺之前收回目光道:
“這個莫嫣似乎不簡單。”
“爲什麼這麼說?”
白藍雪又皺起眉頭。
“還是和新城集團的裕衡有關。”左惟墨對服務員說了要點的下午茶套餐之後,就對白藍雪解釋道,“裕衡在去紐約之前和父親見了一面,他告誡父親,說要對莫嫣留心。”
一個普通的實習生不可能被裕衡這樣的男人關注。
“裕衡說,莫嫣進入溫氏集團不是巧合,還說她和媽媽走得近,會讓媽媽有危險。他暗示父親,莫嫣對媽媽是有企圖的。”
左惟墨拿起水杯,喝了口檸檬水,感受着冰涼的清新味道,然後繼續道:
“所以,父親在讓宋特助調查她。”
“那宋特助和她見面,也是爲了調查?”
白藍雪眉頭微皺,她看人的眼力很準,起碼從莫嫣的表情來看,對方並不認爲這次的見面是爲了調查。
宋特助的一舉一動都彬彬有禮,紳士又謙和。
“裕衡有沒有說過,他一直關注莫嫣的理由?”白藍雪想到什麼,輕聲道:
“一個男人關注一個女人,不是因爲對她有意思,就是和她有過節,又或者,她身上有他可以圖謀的利益。他們又屬於這裏面的哪一種情況呢?”
“因爲裕衡的弟弟裕止。”
恰巧下午茶在這時端上來,左惟墨等侍者離開後,平靜地說了裕止當年輕生的事,還有裕衡懷疑莫嫣和裕止的死有關係。
“原來是這樣。”
白藍雪用餐刀切開蛋糕,聲音很低,“不管怎麼說,這是個沉重的故事。但我覺得,莫嫣不會心狠到能逼死從小一起長大的竹馬。”
“你這麼想嗎,爲什麼?”
左惟墨雙手交叉,看着白藍雪。
“因爲她給我的感覺。”
白藍雪淡然道,“如果她真的是像裕衡懷疑的那樣,那她也太能演了,而且極度危險。”
左惟墨若有所思地沉默片刻,又擡起眸子道,“齋藤介和媽媽之間的誤會已經解開了。原本他在倫敦扶持季家菜館,是有和父親一爭高下的意思,但現在他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白藍雪敏銳道:
“他想找出那個潛伏在暗處的社團幕後的老闆。他們一直在暗中對付齋藤財團,還和不死原合作,他一定要從根源剷除這個隱患。”
“沒錯。”
左惟墨用欣賞的目光望着她。
“齋藤菜月會離開倫敦,也是因爲她沒有留在倫敦的理由了吧。齋藤介還在倫敦時,會同意她留下,應該是存了用她來接近我們的意思,畢竟他那時一直在找機會接近媽媽,利用妹妹把我們當作切入點,也是個方法。”
白藍雪沉吟着道,“但現在就不一樣了。齋藤菜月如果獨自一人繼續待在倫敦,齋藤家總歸是不放心的,誰知道那個埋伏在暗處的社團會不會把手伸到倫敦,趁虛而入對她下手。我猜她這次在滬城都待不了多久,齋藤家一定會讓她儘快回東京。”
左惟墨點頭,他也是這麼想的。
“可是,她如果回東京了,那雲子怎麼辦呢?”
白藍雪輕嘆一聲,“難道這一段戀情還沒開始,就要結束了?如果是異地的話,會很難。”
而且她也不確定齋藤菜月對季雲子的喜歡到了什麼程度。
等回了東京,菜月還會記得那個沉默寡言的少年嗎?年少時的心動,往往來得快去得也快。
想到這裏,白藍雪不禁看向左惟墨。
他的面容在午後的日光下顯得俊秀又溫柔。當他看着她時,她總是能感覺到他一定深深地喜歡着她。
正是因爲知道這個世界上感情的易變,白藍雪才深知她和左惟墨之間的羈絆有多寶貴。
從幼年的初遇到如今的陪伴,這一路堅守,左惟墨比她更不容易。
而就在此時,宋特助那一桌卻發生了什麼。
“你們是裕衡的人?”
宋特助站起身,看着那兩個穿着黑西裝的男人,皺眉道。而莫嫣的臉色變得蒼白,她對他們說:
“你們有話就對我說,這和宋先生沒關係,他是左先生的人,別把他捲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