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愈在心裏冷笑一聲,雙眼危險地輕輕眯起,溫瀟捕捉到這個信號,腦海中敲響警鐘,覺得這個男人肯定是要用上他那一肚子壞水了。
可讓她意外的是,左愈竟是對她溫柔地笑了一下,點頭道:
“好,那就按照你的安排來操作。”
溫瀟聽了一怔,狐疑道,“按照我的安排是指讓藍雪也一起去東京陪我玩?你同意了?”
左愈又是點了點頭,十分大度地說:
“那我能不同意嗎,我老婆既然這麼寶貝兒媳婦,我還能阻止你們見面,剝奪你和孩子親近的樂趣了?那我成什麼人了,難道在你眼裏,我就是這麼霸道的人?”
說着,他好像還有些傷心一樣,目光中都有幾分委屈。
溫瀟一看他那可憐巴巴的眼神就有點受不了,這男人明明就是個霸王狼,還非要裝小狗,但她還偏偏就喫這一套。
“好啦好啦,別用這種眼神看我嘛,在我眼裏你最好最溫柔了,一點都不霸道。”
她愛心氾濫趕緊哄道,卻沒看到男人微微垂眸時眼裏閃過的精光。
喫晚飯時,左惟墨聽完溫瀟的話,不禁看了一眼坐在主位上的左愈,沉思着什麼。
左愈竟然同意了,可是他怎麼感覺,左愈不會願意讓藍雪奪去溫瀟的全部關注呢?
明明這傢伙就是個大醋缸,就連自己兒子的醋都喫啊。
但左惟墨只是把疑問都藏在心中,等溫瀟笑着說明天晚上就出發,看着左愈那一臉高深莫測,他微笑着岔開話題:
“藍雪十六歲那年去過東京,這是她第二次去。”
溫瀟一聽就來了興趣,她看向白藍雪道,“藍雪你上次去東京,是去旅遊嗎?”
白藍雪笑着搖頭,放下手裏的餐具說:
“不,我去東京是爲了演奏。”
“原來是去開音樂會啊,我們藍雪真厲害。”
溫瀟兩眼放光,轉眼間就切換成白藍雪的迷妹狀態,“我十六歲時還在玩泥巴呢。”
左愈聽了咳嗽一聲說:
“誰說的,你十六歲那年不是認識我了嗎?”
聞言,溫瀟看向他,回憶了片刻道,“是認識了你,但那也不妨礙我玩泥巴啊。而且認識了你這算什麼很厲害的成就嗎?人家藍雪可是十六歲就能上臺演出了。”
左愈嘴角勾起,大大方方地自戀道:
“認識我還不算是厲害的成就?這個世界上有多少人都想認識我。”
溫瀟聽了在心裏罵他一句臭不要臉,想要反駁可又反駁不了。這要是別人來說這句話,她還能懟回去,可以左愈的身份和能力還真當得起這句話。
她只能望向看戲的白藍雪,湊過去用手擋住嘴,用只有兩個人能聽到的音量低聲道,“左愈他時不時就抽風,你不要理他。還有啊,惟墨可沒有繼承他的自戀,這一點你放心。”
白藍雪忍着笑說:
“我明白。”
一旁,左惟墨和左惟愛兩兄弟對視一眼,都在彼此眼裏看到了幾分滄桑。
自從白藍雪成爲這個家裏的一員之後,他們連作爲左愈喫醋的靶子的資格都沒有了,越來越邊緣化了。
想到這裏他們又不得不慶幸,幸好溫瀟當年沒給他們生個妹妹。雖然他們也一直都想要個可愛的妹妹沒錯,但要是真有了妹妹,那他們不就真成了透明人?
“好了,就這樣一錘定音,明天我們全家一起出發。惟愛你也跟着你哥哥和藍雪姐還有我們一起去,等到了東京,你們爺仨一起玩,我和藍雪手拉手去逛街,完美。”
溫瀟不知道他們的內心戲,笑着宣佈。
第二天下午五點。
滬城機場。
左愈一家人出現在機場,那些得到消息的娛記跟在旁邊用各種方式偷偷拍照,左愈也懶得理會這羣傢伙,沒有像往常一樣讓保鏢去幹涉。
他這麼做是要借這些人的報道,給不久後的開幕儀式造勢。溫瀟在東京的美術館將要開幕的事,他已經讓人放出消息。這一座美術館一旦投入運營,就會成爲國內很多小衆青年藝術家在東京的展出地之一,所以這個美術館要辦起來需要曝光率。
這和虛榮無關,他既然答應要幫溫瀟辦美術館,就不會只是玩票性質,他真要做到他給溫瀟的承諾,讓獨屬於溫瀟的個人品牌成爲享譽業內的藝術陣地,吸引到衆多藝術家的青睞。
早在很久之前,他就開始爲開幕儀式做準備,思考着怎樣才能爲美術館謀取更多的關注。但這些事他都沒有告訴溫瀟,而是默默地去做事。
他爲溫瀟做這些不是爲了換取她的感激,而是因爲他愛她,她的追求就是他的追求,她開心他就開心,這就足夠了。
溫瀟注意到有人在拍照,她也沒有生氣,笑着攬過身邊的白藍雪,對他們道:
“這是我兒媳哦,她漂亮吧?”
原本偷偷摸摸拍照的狗仔得到她的迴應,激動得手一抖,差點把手機摔了。而邊上的同行見狀都圍過來,咔咔一頓拍,還有人大膽地對溫瀟道:
“白小姐確實美貌,和左大少是天作之合,左夫人您能找到這樣的兒媳,真好啊。”
溫瀟知道這人只是恭維而已,但有人誇她兒子和兒媳,她就是高興。
那人見她心情很好,又道:
“那左夫人您是否能透露一下,這次您全家出行去東京,是有什麼重要的事情嗎?我聽說左先生和齋藤財團很熟,難道是齋藤財團邀請你們去的?”
這要是擱在平時,聽到這幫人這麼打探隱私,左愈早就不給他們好臉色了。但這一次他卻在溫瀟之前開口回答:
“齋藤家是邀請過我們,但這次去東京,主要還是爲了我夫人名下藝術館的開幕儀式。”
提問的人一怔,他原本都做好了他們不回答的準備,卻沒想到一向最討厭狗仔的左愈會開口回答他的問題,簡直都有些受寵若驚。但激動歸激動,他沒忘了自己的工作。
“您說的要開幕的美術館,是以左夫人的名字命名的那一家對嗎?”
左愈看着他,微微一笑道:
“就是這一家。開幕儀式舉行的具體時間將在不久後公佈,屆時歡迎各位媒體朋友報道關注。”
以他的作風能說出這樣的話,那已經是相當客氣,不禁在場的記者狗仔都愣住,就連溫瀟都忍不住看着他,覺得他是不是被魂穿了?而隨即她又意識到什麼,心下了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