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到他以爲楚見鹿不打算回覆自己了,手機又是一響。
他劃開屏幕看到楚見鹿發來的信息,不禁怔住。
“我已經告訴我爸媽,說我喜歡你了。我爸說我現在還沒權利說喜歡誰,因爲我只是一個幼稚的小女孩而已。當我的能力不夠時,我就沒有辦法決定自己的人生,也沒有辦法留下你。所以,我答應他要好好提升自己的能力。
還記得我原來和你說過,我以後想當一個藝術家嗎?但現在我改變主意了,我會和爸爸一起學習怎麼做個女總裁繼承家業。你等着吧,總有一天我將完全脫去稚氣,優秀到讓你意想不到。到時候,就不再是我追你,是你反過來追我了纔對。
可不論我變成什麼樣,我還是會等你,我知道我會一直等你。我知道我和你一定是天作之合,就像你哥哥和藍雪姐一樣。誰都不能比我們在一起時更好,這件事你以後也會明白的。”
左惟愛反反覆覆地讀着這一段話,然後他回過神,在打字框了寫了又刪,最後他回覆道:
“可是你的夢想呢,你說要當藝術家,你就爲了我不當了?如果你是真的想要繼承家業,如果這是你自己的選擇,我都支持你,可你不能因爲一時的喜歡就放棄你真正的夢想。”
這一次楚見鹿回覆得很快:
“你就是我夢想的一部分。不用說這麼多了,我已經做了決定。之前是你說要分手,那我們現在也不是戀人,我怎麼樣你也管不着吧,你別想着對我指指點點,你就等着看好了。”
左惟愛皺着眉頭,想要給她回覆,卻不知道該怎麼說。他的心情很複雜,複雜到他自己都不知道他是怎麼想的。
他看向正在和齋藤介下棋的哥哥,很想問問哥哥,當初藍雪姐了無音訊時,哥哥是怎麼就堅定信念,決定在十八歲之後去倫敦找她的?
都說戀愛是雙向的奔赴,可如果只有一方在奔赴那會發生什麼?這對單向奔赴的人來說,是不是太殘忍了?
他對楚見鹿是問心有愧,於心不忍。
另一邊。
北原凜香和左愈已經達成共識。
溫瀟作爲一個商界的門外漢,她知道美術館的運營一定要交給左愈去做,如果是她自己來的話,那用不了幾天就會出大亂子,所以她也沒有插嘴,只是靜靜地聽着。
“你覺得北原女士說得怎麼樣?”
談話告一段落後,左愈用中文問溫瀟。
溫瀟頓了頓,笑道:
“你覺得合適的話,那我就沒問題。”
左愈從她眼裏看到的是毫無保留的信任,被她依靠的感覺讓他心裏一暖。他沒有再和溫瀟說什麼,而是對北原凜香道,“那就定下吧,我和夫人都對與您的合作十分期待。”
北原凜香伸手再次與他相握,“那就太好了。”
齋藤介和母親在劇院外的道路上散步慢行。北原凜香不知想到什麼,問:
“你父親現在怎麼樣?”
聞言,齋藤介想了想說,“他的妻女都回來了,他很滿足。他還讓我對您說一句謝謝。”
“只是一句謝謝?”
北原凜香張揚地挑眉,嘖了一聲說,“他還是和當年一樣不討人喜歡啊,一點都不會人情往來。如果我是他,就主動去說服老爺子,把新宿旁邊那塊地讓出來給我們北原家。”
齋藤介苦笑道:
“媽,你這話是說給我聽的吧。現在那塊地是歸我管。”
北原凜香看着他,故意做出質問的表情,“那你是給我,還是不給我?”
“您就饒了我吧,這塊地我手下的人都已經規劃好了要蓋什麼,方案都已經出完了,你現在把地拿去,那我們就前功盡棄了。不過,你如果是缺地,那我可以給你別的。”
齋藤介含笑說。
北原凜香當然不是缺地,她也就是和齋藤介玩笑幾句。她再怎麼着也犯不着去搶自己兒子的地。
要是現在齋藤財團是由齋藤理光來掌管,那她可真得動手搶了。對那傢伙,她可是不會客氣。
“對了,我最近聽到風聲,說你有了新的女友?真的假的?”
北原凜香又道。
齋藤介也算是體會到了菜月被逼着去相親的感覺,他淡淡笑着說,“您也知道這些緋聞多半都是假的,以訛傳訛罷了。如果我真交了女友,第一時間就會帶來給你看。”
“第一時間給我看嗎?”北原凜香看着他,摸着下巴道,“我還以爲你會第一時間帶去給老爺子看呢。畢竟你要是真定下來,那你的女友就是齋藤家未來的掌門夫人。”
聽到北原凜香這麼說,齋藤介的腦海裏浮現出的是綾瀨櫻的模樣。
她坐在輪椅上,雙手接過他遞給她的竹籤,那麼鄭重地收好,就好像他給她的就是她最珍視的東西。
“你想到誰了吧。”
就在他微微出神時,北原凜香有些戲謔地笑着,“是想到了上次那個女忍者?”
齋藤介一怔,臉上的表情來不及掩飾,被北原凜香看得一清二楚。她緩緩道:
“真讓我猜對了。你喜歡她。”
她用的不是疑問句,而是陳述句。
齋藤介移開目光,望向自己腳底下。“我覺得她很特別。她,讓我有想保護的欲/望。”
北原凜香也算是過來人,她知道當男人想要保護一個女人時,那就是愛情。
就像當年她分居的丈夫想要保護那個名叫紫的女藝人。
雖然她還沒有遇到想要保護她的男人,但看到自己的兒子走出了初戀的陰影,她還是很高興。
“那這麼說,我已經第一時間見過她了。”
她微微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