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陳會長看着胡管家,頓了頓之後問:
“阿茂呢?”
胡管家笑道,“二老爺今天沒有出門,他應該就在房間裏,我去幫您叫他?”
“不了,我直接進他房間和他說。”
陳會長擺了擺手,就匆匆上樓。
看着他陳會長的背影,胡管家原本帶着笑意的臉變得陰沉。其實陳會長剛纔回來之前,他一直在書房裏,就是爲了尋找陳璇說的保險櫃鑰匙,但讓他沒想到的是,今天陳會長居然會提前回家。
如果他不是透過書房的窗戶看到陳會長走進院子的身影,那他差點就被發現了。
好在他反應快。
不過,對方究竟把保險櫃的鑰匙藏到哪裏去了?胡管家自忖對這個家熟悉得不能再熟悉,陳會長最珍貴的藏品放在哪裏他都知道,可他卻從未聽陳會長提起過保險櫃。
看來他必須用一些非常手段了。
樓上。
陳會長沒有敲門就走進陳茂的臥室。
“大哥——”陳茂見他進來趕緊坐起身,問道,“是不是妍妍那邊又有消息了?”
“不是我們的事。”
看着弟弟,陳會長搖頭道,“是齋藤財團出了事。我今天聽到消息,齋藤介已經被送去醫院搶救,他被子彈射中,現在是死是活都不知道。”
雖然齋藤財團試圖封鎖繼承人遭受槍擊的消息,但去參加廣川智子告別儀式的人不少,一時慌亂之中,這些人的嘴哪有那麼好封住?更何況還有別有用心之人故意放出消息,要製造混亂,因此一時間整個東京商界都知道出事了。
陳茂震驚地半天說不出話來,半晌才道:
“敢暗/殺齋藤介,難道又是齋藤邦彥乾的?”
一聽到這個名字,陳會長的臉色就變得陰沉至極,他在房間裏踱步道,“不是那傢伙還能有誰。現在這個齋藤邦彥是瘋了,我聽說當時對齋藤介開槍的人,還想對齋藤俊戶下手。你想想,如果一個人連自己親爸都要殺,那還是人嗎?”
陳茂想到自己的寶貝女兒被這種瘋子控制着,心慌得不行。
“大哥,我們接下來該怎麼辦?現在齋藤邦彥已經是強弩之末,他這是想和齋藤家同歸於盡啊!還有什麼事他做不出來,就算我們按照他說的做,他就真能不傷害妍妍嗎?”
他慌亂地說,都有些語無倫次。
陳會長扶住他的肩膀,看着他的眼睛道,“這時候我們一定要冷靜。左先生剛和我通過電話——”
陳茂忽然打斷道:
“大哥你就真的這麼相信左愈?我知道左愈幫了我們很多,但妍妍和他非親非故,他沒必要爲了她多麼盡心盡力。妍妍對他來說,就是一個完全不相干的人。我們把所有的希望都寄託到他身上,你讓我怎麼放心?”
他的臉上浮現出痛苦神情,讓陳會長心裏一緊。
“可我們現在不相信左愈,又能相信誰呢?憑我們的實力,還沒法和齋藤邦彥對抗啊!”
陳會長顫聲道。
聞言,陳茂正要說什麼,陳會長卻忽然聽到門外傳來輕微的動靜。他面色一凜,對陳茂做了個噓聲的手勢,然後放輕腳步走到門口,猛地把房門打開。
胡管家就站在門外。
“老胡,你怎麼在這裏?”
陳會長見到是他,似乎放下了戒備,毫不設防道,“我還以爲是誰在門外偷聽呢,原來是你啊。”
胡管家歉意地一笑,低聲道:
“我是給兩位老爺送茶來的。”
陳會長見他手裏端着托盤,嘆了口氣說,“哎,最近這麼多事情,我也沒這個心情喝茶,難爲你還想着。”
“爲老爺分憂,就是我的職責所在。”
胡管家殷勤道。
“我這邊忙得一團糟,都顧不上家裏的事,幸好有你。”陳會長欣慰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想到什麼道,“對了,我最近要去東京銀行一趟取點東西,你幫我和銀行貴賓辦公室的負責人聯繫。”
聽到這裏,胡管家頓了一下,似乎有些遲疑地問:
“您是要——”
陳會長示意他低聲說話,然後道,“這件事我沒讓祕書辦,是因爲不方便讓公司的外人知道。你呢,是我最信任的人,所以我交給你來做。你記住,別和任何人說。”
“老爺,我不會辜負您的信任。”
他沉聲道。
陳會長對他很放心地點了點頭,又吩咐道,“待會兒我把證件都交給你,你就去銀行辦吧。現在外面有人盯着我,你去比我更方便。記得把事情辦妥。”
過了半個小時,蘇霖皓在樓梯上與胡管家相遇。他看胡管家有些急切的樣子,頓住腳步問,“胡管家,你有事要出門嗎?”
胡管家停下來笑道:
“是老爺吩咐我,讓我把這一年宅子的稅去交了。”
蘇霖皓點了點頭,胡管家對他頷首,就立刻下樓而去。蘇霖皓望着胡管家匆忙出門的樣子,目光中有幾分凝重。他拿出手機給誰發了短信,很快就收到兩個字的回覆:
無妨。
東京銀行。
胡管家走出大門,他看着那密封過的檔案袋,嘴角揚起幾分止不住的笑意。原本以爲要費多大勁,現在看卻是得來完全不費功夫。
之前他從銀行工作人員的手裏接過時,就感覺到了,這個檔案袋裏裝了一個硬物,那形狀用手一摸就知道是鑰匙。
能被陳會長這麼重視,交代他來取的一定就是那個神祕保險櫃的鑰匙。
看來保險櫃裏真放了很重要的東西。
他握緊了檔案袋,坐上等在門外的車。
這個開車的司機是陳會長從廣城老家帶出來的同鄉,爲人很是死腦筋,卻對陳會長忠心不二。
胡管家眸色沉着,他得找個機會騙過這榆木腦袋的司機,然後偷偷地把鑰匙復刻。恰好這時,司機回頭對他說了聲抱歉,要先接一個家裏打來的電話,胡管家自然不會拒絕。
“胡管家,實在對不起,我女兒她哮喘病發作了,我老婆她還沒有駕照,沒法送女兒去醫院。我得先回去一趟。”
接完電話後,司機焦急地對他道。
這正好切中胡管家下懷,他笑了笑,非常善解人意道,“那你就先回去吧,女兒身體要緊。我打電話給宅子讓他們再出一輛車就行了。”
說完他就和顏悅色地下了車。
司機對他再三道謝就匆匆開車走了。
等車子完全駛離視線,胡管家抱着檔案袋,迅速打車去了附近的一個地下的黑作坊,讓那裏的開鎖匠爲他復刻鑰匙。等做完一切,他又趕緊回到原來的地方,等着從出發來接他的車。
晚上,商務酒店。
陳璇接到電話,她看到是胡管家打來的,嘴角微微勾起。“鑰匙的事有消息了?”
胡管家在電話那頭壓低聲音道:
“我已經想辦法弄到了鑰匙,你別忘了你答應過我什麼。”
陳璇撥弄着自己的指甲,聽他說弄到鑰匙,眸光一亮,然後又笑道:
“你把鑰匙給我,我就刪了那段錄音。”
聞言,胡管家冷哼一聲,“你以爲我是傻子嗎?我要是把鑰匙給你了,你不刪錄音繼續威脅我怎麼辦!”
“那你想怎麼樣?”
陳璇像是早就料到他會這麼說,不急不慢道,“要不這樣吧,錄音我先保存着,鑰匙也先放在你手裏。我還需要你做一件事。”
胡管家一聽就急了,“你還讓我做事?我們說得好好的,我把鑰匙偷出來,你就把錄音刪了,現在你又要幹什麼?”
“別急呀。”
陳璇的聲音裏仍然帶着輕柔的笑意,她緩緩說:
“你聽我說完。我要那鑰匙本身沒用,用鑰匙開鎖纔是我的最終目的。而只有保險櫃被打開,偷出裏面的東西,我纔算完成上面交給我的任務。
所以啊,我們還需要製造一個機會,其中一人吸引陳會長他們的注意力,另一人偷偷潛入書房開鎖拿出東西,再全身而退。
等東西拿到手了我就當着你的面把錄音刪了,如果到時候我不刪錄音,你也可以揭發我是小偷的事實,我就算再怎麼樣也不會願意和你兩敗俱傷。這個辦法不是對我們兩個人都公平嗎?”
胡管家咬着牙,他沉默了許久,隨即陰沉道:
“陳璇,你這是在把我往火坑裏推。你說得容易,可如果中間出什麼意外,你被發現了呢,那不是連帶着我一起玩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