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璇拿出化妝鏡,確認了一遍口紅沒有沾到嘴角,才走進面前這家高檔的咖啡店。

    她就選了一個靠窗的位置坐下,很快就有侍者送上菜單。

    隨意地要了一杯藍山,她打發走侍者,望着窗外街道。

    不一會兒,又有人走進咖啡屋。

    那人坐到她對面的位置上,對她微微一笑說,“陳小姐,你很緊張啊。故意選擇靠窗的卡座,是覺得即使發生什麼,也會有人看見嗎?”

    “我不知道會發生什麼。”

    陳璇盯着對方的臉,竟然表現得鎮定從容,她不急不慢道,“我只知道如果發生了什麼,你的老闆一輩子都不會拿到他想要的東西。對你們這樣的人來說,殺了我不算什麼,但要是不能滿足你老闆的意願,你也會很傷腦筋吧?”

    聽到她的話,那穿着高級職業裝的女人臉上的笑意頓住片刻。

    “陳小姐,怪不得你能拋開龍哥直接和老闆說上話,你還真是不一般啊。”

    女人說着就從包裏拿出一個信封,推到陳璇面前。

    陳璇看着信封,目光一動。

    “這裏面是你要的東西。”

    見她的表情有了些許變化,女人笑得更加風情萬種,“這本假護照可是我花重金託人弄來的,絕對不是市面上的普通貨色可比。即使是那些重案在身的大人物,也不過是用這種級別的假身份,你可以放心。”

    “我要的離岸賬戶,你們給我開好了嗎?”

    陳璇卻沒直接伸手接過信封,擡起眼問道。

    “開好了。”

    女人看着她說,“這信封裏除了護照之外,還有一張紙條,上面就寫着賬戶名。”

    聞言,陳璇伸手去拿,但女人卻趕在她之前將信封摁住,緩緩道:

    “我把你要的東西都給你了,那我要的東西呢?”

    陳璇收回手,也不着急,“我不是說過,等我坐上飛機之前,會交給你們的人嗎?”

    女人一笑,手指敲着那信封,“可如果你到時候不給我呢?我總要確認那東西真的在你手上啊。”

    “你想怎麼確認?”

    陳璇不動聲色地問。

    女人拿出手機,撥通了某個號碼,在接聽電話時收起媚笑,用恭敬的口吻道,“邦彥先生,我見到陳璇了。”

    陳璇聽不懂日語,只能用警惕的表情看着,那女人嘰裏咕嚕地說了半天話,將手機遞給陳璇。

    “先生。”

    接過手機之後,陳璇客客氣氣地用英語稱呼了一聲。

    齋藤邦彥同樣用英語對她道,“你應該沒把我要的東西帶在身上,我沒說錯吧?”

    “是的。”

    陳璇垂眸道,“我孤身一人,總要留一手。我想您會理解我的苦處。等按照約定我上飛機之前,一定把東西交給您的手下。”

    “你倒是乖覺。”

    齋藤邦彥輕笑着說,“但我也提醒你一句,如果你敢跟我耍花招,就算你跑到天涯海角,我也不會留下你這條命。”

    陳璇心裏一顫。

    “對了,順便告訴你一個消息。你今後不用擔心胡管家的人會找你麻煩了,因爲他已經死了。”

    下一刻,齋藤邦彥懶洋洋道。

    陳璇怔住,說,“他死了?”

    “沒錯。”齋藤邦彥的聲音雖然富有磁性,但卻冷酷無情,讓陳璇不寒而慄,“他就是個廢物,根本不夠資格做我的棋子。以前阿龍在的時候,曾向我承諾留着這個人有用,現在證明,廢物和廢物總是會互相吸引。”

    說着他笑了一下,“所以我找人讓那傢伙從世界上消失,你是不是應該感謝我,爲你解決了這麼大的麻煩?”

    陳璇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她現在算是切身體會了齋藤邦彥有多危險,這個男人根本不把人命當回事。

    “怎麼不說話了,難道你不高興?”

    齋藤邦彥似是有些不耐煩,又像是在挑/逗。

    陳璇咬了一下嘴脣,隨即道,“沒有,謝謝您。”

    她嘴上說謝謝,但心裏可不是這麼想的。因爲她知道齋藤邦彥做掉胡管家,根本不是爲她的安全考慮,他只是不允許有人會影響到他的計劃罷了。

    而如果齋藤邦彥認爲她也是那個影響計劃的因素,那她也會被除掉。

    和這樣喜怒無常的怪物做交易,如果她不是走投無路,也不會如此拼命。

    “不說廢話了。”

    齋藤邦彥對她的謝謝絲毫不在意,他冷冷道,“你說陳會長保險櫃裏的東西在你手裏,那你告訴我,那是什麼。”

    頓了一下,陳璇低聲說:

    “那是一個黑色的盒子,上面掛着一把鎖。”

    她還沒找人開鎖,所以不知道里面放了什麼。

    “你沒有打開看?”

    齋藤邦彥問。

    陳璇看了一眼坐在她對面的女人,緩緩道,“我沒有打開看,所以也根本不曾動過裏面的東西,我連那是什麼都不知道,這對您來說纔是絕對安全吧?”

    “如果真是那樣,能少一個知情人,確實不錯。”

    齋藤邦彥笑了笑道,“可我怎麼知道,你是不是在騙我?”

    “那就等我到了機場把盒子交給你的人之後,你們驗貨。你知道我跑不掉的,所以我不可能騙你。”

    陳璇強迫自己保持鎮定,沉穩地說:

    “我不想死,我想要的是開始新的生活。我不會拿自己的性命做賭注。”

    “好,那我就信你一次。”

    齋藤邦彥說完就讓她把手機還給女人。

    女人從陳璇手裏接過自己的手機,用日語道,“邦彥先生,您覺得她是可以信任的嗎?”

    “她騙我的機率很小。”

    齋藤邦彥沉思着什麼道,“因爲她確實沒必要騙我。一個爲了錢做這種事的人,是不會想讓自己沒命花錢的。不過,等你拿到盒子之後,無論如何都要殺了她,記住不要留下什麼痕跡。就算她真的什麼都不知道,她也必須死。”

    “我明白了。”

    女人看着陳璇,而陳璇也看着她。

    從這個女人眼裏只能看到笑意,除了笑意什麼都沒有,反而讓人覺得危險。

    掛斷通話,女人站起身道:

    “我已經讓人買票了,航班的信息我會在定下來之後發給你。那就先這樣了,以後見。”

    陳璇看着她走出咖啡店,喝了口手裏的藍山,因爲苦味皺起眉。

    她喝不慣咖啡,因此這一杯只喝了幾口,她就也結賬離開。

    卻沒注意到,暗處有人在盯着她。

    醫院。

    齋藤介靠在枕頭上,看着綾瀨櫻拿起勺子要喂他,苦笑着搖了搖頭。

    “你也在養傷,別爲了照顧我累着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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