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到樓梯時,唐君瑤已經腳軟得站不住,服務員怕她摔倒,緊緊地撫着她,這時虞蘭快步走過來,對這名服務員笑道,“讓我來照顧她吧。”

    那名服務員愣了一下,回頭見到是她,頓了頓說:

    “可是徐導演那邊——”

    “沒事,我來照顧她就行了。”

    虞蘭笑着把撫過唐君瑤。如果擱在平時,唐君瑤纔不願意她來照顧自己,但現在唐君瑤連她是誰都有些認不清了,任由她扶着,還含糊不清地說,“小芳,你把我送車上。”

    服務員猶豫了一下,她想到虞蘭和唐君瑤都是同一個劇組的演員,肯定平時關係也不錯,對方說要來照顧唐君瑤,那總不能半路就把人撇下了,自己硬是待在這兒不走反而不好。

    因此她也沒多事,就頷首離開。

    等服務員走了,虞蘭看着喝得醉醺醺的女人,目光陰冷。而唐君瑤還渾然不知,大着舌頭說,“小芳,快扶我回車上呀,不,先讓我去衛生間,我噁心——”

    “這就扶你去。”

    虞蘭微微笑着,安撫着她,卻扶着朝這層樓最裏面的一間包廂走去。唐君瑤眼睛都有些睜不開,像是剛學步的小孩一樣跟着她往那邊走。

    “你醉了倒是乖巧。”

    虞蘭看她一眼,冷笑着輕聲說,“如果你早這麼乖,躲我躲得遠遠的,也不會有今天的事。”

    唐君瑤睜着眼也不知道她在說什麼,隨即就被推進了面前的包廂。

    她的膝蓋撞到門口的沙發上,忍不住啊了一聲。

    虞蘭把燈打開,隨即就關上門,把她半摟半抱地放到沙發上。唐君瑤躺在那裏,感覺自己渾身都在發燙。她以前也喝多過,但從沒有過這種難以啓齒的感覺。

    她眯着眼睛,發出模糊不清的呢喃聲。虞蘭看着她迷離的雙眼,伸手摸了一把她的臉,微笑道,“你的臉可真燙,很熱吧?把領口解開好了。”

    唐君瑤懵懂般望着她,像是不理解她是什麼意思。

    虞蘭面無表情地伸出手,把唐君瑤領口的幾粒釦子解開。

    只見她的領口咧出一大片白裏透紅的皮膚,任誰看了都會有那方面的聯想。

    這時虞蘭的手機響了一下,她拿起一看是陸雲深發來的,只有兩個字:

    到了。

    她隨手回覆道:

    來209號包廂,別讓人看到你。

    唐君瑤嘴邊的呢喃越來越輕,也越來越燥熱,包廂裏的溫度彷彿都升高了。而她沒有注意到,這個包廂裏不只她和虞蘭兩人。虞蘭緩緩走到長沙發的盡頭,把半靠在扶手上已經昏迷不醒的男人拽起來。

    “司影帝,抱歉了。”

    虞蘭的手指輕輕劃過司昀年緊閉的嘴脣,他不愧是演藝圈中最受歡迎的男演員,這張臉長得確實俊秀。他此刻沉睡不醒,因爲藥勁還緊緊皺着眉,很有禁慾的美感。

    “哼,唐君瑤你就感謝我吧,這樣的男人和你傳出緋聞,便宜你了。”

    說着,虞蘭就用力把司昀年拖起來,然後將他拽到意識已經完全模糊的唐君瑤身邊。她用心把司昀年的位置擺好,還把對方的手放在唐君瑤的身上。

    這樣看起來,就像是他們兩個剛意亂情/迷一樣。

    這時包廂的門又被推開,陸雲深走進來,看到這一幕,頓住後對虞蘭道:

    “你讓我拍他們兩個睡覺?”

    虞蘭淡然道:

    “不僅拍他們睡覺,我還要你把唐君瑤的衣服脫了再拍照。”

    陸雲深怔住,他握緊了拳頭,然後忽然明白了什麼,冷厲地望着她說,“其實他們根本就沒有和對方發生過關係,是你僞造的這一幕。這都是你的構陷。”

    就像之前虞蘭讓他拍唐君瑤拽她的照片一樣,那都是經過刻意設計的戲碼,是虞蘭故意想要誤導大衆的手段。

    “是又怎麼樣?少廢話。”

    虞蘭冷道,“陸雲深,我最後提醒你一遍,你想給你媽媽治病,就按照我說的做。”

    陸雲深的拳頭越攥越緊。

    這一刻,他忽然想到他小時候。

    從他懂事開始,就是他媽媽獨自一人帶着他生活,他記憶中的母親就算過得是再苦再累的生活,也絕對不會在他面前發火,永遠都是笑着看向他,溫柔地陪在他身邊。

    他印象中的母親是那麼美麗堅強,她明明是柔弱苗條的,卻好像什麼事都打不垮她。

    直到有一次,一夥人找到他們,當着他的面打了他媽媽,還在他媽媽的臉上用紅筆寫字。

    他清楚地記得那兩個彷彿鮮血淋漓的字:

    小三。

    那之後他們在原來的家就住不下去了,他媽媽頂着傷口帶他搬家,也是那一天有個西裝革履的男人出現在他們面前,給了他媽媽一份協議,讓他媽媽在那上面簽字。

    他當時還小,卻感覺到這份協議很重要,如果他媽媽簽了字,似乎就不用過這樣被人鄙夷的日子,但他媽媽沒有簽字。那個男人很生氣,對她說了很不客氣的話,他都聽在耳裏。

    那時他才知道,這個男人就是他的生父。

    他的父親說可以帶他走,但條件是他的媽媽必須在那份協議上簽字,答應一輩子都不再和他相見,並且放棄撫養權和探視權。如果他媽媽簽字,就可以拿到很多的一筆錢。

    他媽媽拒絕了,他到現在還記得她說的話:

    “雲深是我的孩子,我這一輩子都不會放棄他。我是沒你有錢,但可以自己去賺錢。我以前沒做昧着良心的事,以後也不會做。

    你的要求我一個都不答應,就像我當年沒有承認你們逼我承認的事,因爲我什麼都沒做錯!我這輩子都不會爲了錢做昧着良心的事,犧牲掉良心換來的錢,我不要。”

    很多年過去,當他媽媽被檢查出來得了心臟病卻沒錢做手術時,他曾想要去求那個男人,卻被她死死拉住。她說,她就算是死,也不用他低聲下氣地去求任何人,她要他有尊嚴地活着,這比什麼都重要。

    如果讓媽媽知道,他現在爲了給她治病用這種方式賺錢,她一定會生氣的。

    “陸雲深,你已經答應了我,現在想退出,晚了!”

    虞蘭沉下聲音,還想說什麼,陸雲深卻平靜地看着她道,“誰說我想退出了?幾張照片就值二百萬,上哪兒來的這種好事,我要我媽媽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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