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蘭見陸雲深開竅,冷笑着說,“那就別浪費時間了。把照片拍好,然後發到我指定的郵箱上,兩百萬的支票我就放在這裏了。”

    說着,她就將一張簽了名的支票放到陸雲深手裏。

    陸雲深攥緊了支票,看着倒在沙發上的兩人。

    而虞蘭卻沒有繼續留在這裏,她推門離開。

    劇組聚會的一號包廂。

    左嫆宛拿出手機看着時間,心裏納悶,司昀年去上廁所去了多久了,怎麼還不回來?該不會是喝醉了在男衛生間裏暈倒了吧?可也不應該啊,他酒量比她好,不會醉得這麼快吧。

    她奇怪了一會兒,想了想還是不放心,起身去衛生間尋找。

    就在她要剛到走廊上時,就看到虞蘭從衛生間的方向往回走。

    “小虞,你看到我老公了嗎?”

    她趕忙問。

    虞蘭愣了一下,然後說,“我好像看到司先生轉到那邊去打電話了。”

    說着,她就回身指向走廊盡頭。

    左嫆宛心想原來他是打電話去了,怪不得這麼久都沒回來,對虞蘭說了聲謝謝就要過去,虞蘭又道,“如果他不在外面,那可能是進了沒人的包廂裏。我好像看到他走進了哪個包廂,但不記得具體是哪間,也不知道他這會兒還在不在裏面。”

    “他這人也是的,接電話也不告訴我一聲,就在外面這麼久。他一直離席就連徐導都問起來了。”

    說完,左嫆宛就加快腳步過去找人。虞蘭站在原地望着她匆忙的背影,嘴角微微勾着,目光冰冷中帶着一抹得意。

    嫆宛前輩不是很喜歡唐君瑤那個小妮子嗎,還找她談心,給她鼓勵。等左嫆宛看到自己的老公和唐君瑤睡在一起時,會是什麼表情呢?

    左嫆宛身爲左愈的堂妹,投行的大小姐,她肯定不會忍氣吞聲的。但就算她不願意把這件事鬧大,也會有人把這件事鬧大。等到全世界都在說司影帝出軌唐君瑤的醜聞時,她的自尊心一定會大受傷害。

    虞蘭就不相信,左嫆宛能輕易放過勾/引她老公的唐君瑤。

    而洛家也不會原諒唐君瑤這個不安分的妖精。

    到時候就有好戲看了。

    走廊盡頭的防盜門後,陸雲深站在那裏,透過門縫看着走到最後一間包廂的左嫆宛。他一手拿着支票,另一手握着手機。在左嫆宛走入包廂後,他轉身從消防樓梯下樓。

    左嫆宛打開包廂裏的燈,看到沙發上的一幕後,她整個人怔住,然後她捂着嘴,把要出口的叫喊硬生生壓回喉嚨。

    司昀年和唐君瑤居然躺在一起,兩人的膚色都漾着不自然的緋紅,他們都昏迷不醒,而他們的姿勢看上去極其曖昧。任誰看到這一幕都會覺得他們剛發生什麼。

    左嫆宛的眼睛微紅,可她卻沒有憤怒地發火。她推了推司昀年,見對方推都推不醒,只是緊皺着眉頭一副醒不過來的樣子,她沉着心明白了什麼。

    “昀年,是我,你能聽到嗎?”

    她搖晃着他,見他這樣都醒不過來,就更加清楚他這是被人算計後下了能昏迷的藥。

    到底怎麼回事?

    她的目光又落到一旁的唐君瑤身上。

    “君瑤,醒醒。”她推着對方,唐君瑤卻只是發出一聲難受的嗚咽。這個反應讓她眸子微沉,她想算計司昀年的人應該不是唐君瑤,否則對方就不會也這麼大咧咧地躺在這裏了。

    左嫆宛見唐君瑤的領口咧開一大片,衣衫不整。她幫唐君瑤把解開的扣子繫上,又爲對方整理好衣服,纔拿出手機給自己的助理打電話,“你過來一下,不要驚動別人。”

    飯店外的小路上。

    陸雲深匆匆往自己停放機車的地方走去,這時他的手機響了。他一看是虞蘭打來的電話,接起後道,“還有事?”

    虞蘭冷聲說:

    “你拿了我的支票,但我讓你發的郵件呢?”

    陸雲深看了眼手中支票,頓了頓說,“我這就發給你。”

    “別跟我耍花招,除非你不想救你媽的命了。”

    聞言,陸雲深眸光一暗。

    從剛纔看到左嫆宛匆匆走入包廂時,他就覺得這件事有些不對勁。以往他和虞蘭合作拍照片,都是把照片直接發給她,這次她卻要求他把照片發到她指定的郵箱裏。

    他想來想去,覺得虞蘭這麼做是因爲這次拍的照片性質不同,她不想暴露自己的身份,不想讓別人知道這和她有關。那她讓他發照片,就是想利用他了?

    到時候不論是誰查找照片泄露的源頭,都會找到他頭上,而不是虞蘭。

    他都能想象到虞蘭會怎麼編排他,她肯定會說她就是一個跟蹤劇組的狗仔,卻在無意中撞破了司昀年和唐君瑤偷情的一幕,所以爲了賺錢偷偷拍下照片。

    可讓他想不通的是,他又不是沒長嘴,虞蘭想讓他背全部的鍋,就沒想到他如果被人找到會指認她這個主使者嗎?到時候只要他對人說,這一切都是虞蘭的設計,那她就也撇不乾淨了吧。

    難道她還有什麼籌碼,能讓他保持沉默?

    正當他疑惑時,忽然感覺到什麼,條件反射般閃開,隨即伸手抗住了那把再次刺來的刀。

    他額頭冒着青筋,才勉強制住握刀人的手,讓鋒利的刀尖不再繼續逼近他的要害。

    “你是誰?爲什麼要殺我?”

    陸雲深看着站在黑夜中的人,冷厲地問。

    “哪來那麼多廢話,我就是要你命的人。”

    那是一個面容硬朗的男人,對方籠罩在夜色中,襯出一分陰森。陸雲深忽然明白了,他笑起來道,“你是虞蘭找來的人,是她這個狠毒的女人找你來滅我的口!”

    只要他死了,那他幫虞蘭拍照的祕密自然就不會被別人知道。讓他驚愕的是,虞蘭竟然爲了算計那個叫唐君瑤的女星,不惜找人做下命案。

    所以從一開始,虞蘭就是把他當成棋子。從找上他的那一刻,她就想好了讓他這顆棋子死。她開出那兩百萬的支票時,就料定了他沒命拿錢去給他母親治病,這筆買賣她是一本萬利。

    曹,這女人也太陰險了。

    “小子,你不該爲她做事。”

    握刀的男人看着他,嘴角動了動說,“你還很年輕,可惜了。下輩子小心點吧。”

    下一刻,男人陡然發力,竟一把就掙開了陸雲深的挾制,迅速飛起一腳將躲閃不及的陸雲深狠狠踹到地上。這一踹讓陸雲深直接咳出血沫來,他倒在地上劇烈喘息着,竭力想要爬起來,男人的刀鋒已經再度襲來。

    這一瞬間,陸雲深的瞳孔放大,他什麼都來不及去想,甚至都來不及再想到他的媽媽,那個還躺在病牀上等着他的人。

    飯店裏。

    虞蘭沉着眼眸,她看着手機,在等待着誰的回覆。

    其實今晚她設計的不只是司昀年和唐君瑤,還有陸雲深這個幫她做事的人。

    陸雲深知道太多她的事了,她不能留着他,不然那臭小子早晚要出賣她,所以她早就想好用他的身份把今晚的照片泄露出去後就殺了他。

    但她想殺陸雲深,卻不能自己動手。

    所以她想到了父親的親信。

    對方一直不想讓她碰唐君瑤,就因爲不願意招惹唐君瑤身後的洛家,怕再節外生枝惹出更多的是非。她不會按照這男人的意願做,卻想到自己可以利用對方的心理。

    他不是不想讓她露出更多破綻嗎,那好,她就告訴他,這個叫陸雲深的男孩就是破綻,不殺陸雲深就等於給洛家留着線索,洛家早晚都能查到她頭上,陸雲深必須死。

    果然如她所料,得知這件事後,這個男人大發雷霆卻只能出馬幫她解決陸雲深。

    陸雲深雖然幫她做事,但一直不屑於她的所作所爲。她早就猜到對方有可能臨陣脫逃,拍了照片卻不按照她的指示發出去,但沒關係,她早就黑了陸雲深的手機。

    等陸雲深死後,她就直接進入陸雲深手機的後臺,把那些照片翻出來,然後用他的郵箱賬號把照片發出去,再把他手機上一切和她相關的信息清除,那就毫無破綻了。

    就算洛家和左氏的手段再多,他們也就只能查到陸雲深的頭上。而等他們查到陸雲深時,就會發現陸雲深失蹤已久,誰都找不到。

    虞蘭雖然不喜歡她父親的這個親信,但卻很信任這男人讓某個傢伙人間蒸發的手段,只要是他出手就不會留下痕跡。至於她呢,她因爲被逼迫沒有別的辦法,只能在男人給她限定的時間內出國,必須要放下她在國內這些年的所有心血。

    可她就算要走,也不能讓唐君瑤得意忘形,她要對方身敗名裂,她才甘心。

    她現在就等着陸雲深的死訊傳來。

    另一邊。

    左嫆宛讓助理把唐君瑤挪到另一個空包廂,然後她擔憂地望着還在昏迷中的司昀年,心裏是又急又怒。她不知道給司昀年和唐君瑤下/藥的人是誰,但她猜到對方肯定是一起聚餐的某個人,或者就是這家飯店的工作人員。

    到底是誰對她老公和唐君瑤有這麼大的惡意,要設計這一齣戲?而且最讓她着急的是,對方佈置這麼多,肯定不會只是讓他們兩人躺在這裏被發現,或是拍照或是錄像,對方肯定做了什麼。

    “嫆宛姐,現在怎麼辦?”

    助理回來,一頭大汗地望着左嫆宛,有些小心翼翼地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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