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誰,虞蘭?確定嗎?”

    半晌,左嫆宛才找回自己的聲音。

    她真的不明白,虞蘭怎麼會做這種事。如果她沒記錯,她老公應該和虞蘭之前都沒有交集吧。

    “確定,陸雲深向我們提供了確鑿的證據,證明虞蘭就是整件事的指使者。”

    李警探沉聲道:

    “左女士,現在還有一些證據表明,那個持刀去襲擊陸雲深的男人和虞蘭也是一夥的,她很可能是要買兇沙人。雖然現在我們還不知道她做這些的具體動機,但她已經違/法。現在看,她的失蹤更像是畏罪潛逃。”

    左嫆宛真是都有些懵了,隨即她感到後背都發冷。她真沒想到,虞蘭居然能做出這樣的事。

    “因爲她要滅口的陸雲深沒有死,她僱傭的殺/手通知了她,她知道陸雲深一旦活着就是人證,能證明她有罪。現在我們查不到她的下落,我們初步判斷這個女人非常危險,擔憂她還會有下一步動作。”

    李警探又道:

    “你的先生司昀年,他和虞蘭有什麼過節嗎?”

    左嫆宛明白了李警探叫她來的意思。

    他是要弄明白虞蘭對司昀年和唐君瑤下手的原因,也要確認虞蘭會不會還有針對司昀年的動作,畢竟虞蘭可是已經幹過買兇沙人的事了,誰知道她在罪行暴露之後,會不會乾脆破罐破摔。

    “我這麼問沒有別的意思,只是想通過您瞭解情況。如果虞蘭和您先生真的有過節,我希望您能如實說明。您想想,如果虞蘭真的恨您的丈夫,而她又有買兇的能力,那她會不會做出更極/端的事。”

    李警探見左嫆宛不說話,咳嗽一聲道。

    左嫆宛回過神,遲疑着搖頭說:

    “我和先生之前一直在國外,這次回國就是爲了拍戲,我們都是進了劇組才和虞蘭認識。”

    “在這之前,你確定你先生不認識虞蘭嗎?”

    李警探拿着筆一邊記錄着什麼,一邊問。

    左嫆宛咬了咬嘴脣,隨即道:

    “他說過不認識,他沒有理由騙我。而且從常理上來說,他不認識虞蘭也正常啊,虞蘭是國內的女演員,咖位不算高,他沒有機會去認識她。”

    這都是實話。

    她和司昀年在一起生活這麼多年,司昀年身邊有過多少漂亮女人,可他從未有過對她不忠的行爲。她不相信虞蘭有什麼特別,會是那個例外的存在。

    李警探沉吟着想了什麼,又看着左嫆宛說:

    “我的意思不是就懷疑司先生和虞蘭有什麼不正當的關係,因此才引發糾紛,您想想,他們會不會是有別的矛盾呢?”

    左嫆宛明白他的意思,頓了頓又搖頭苦笑道:

    “那也不可能。我先生是拿過各大獎的影帝,他和虞蘭只是同一個劇組的演員不存在任何競爭關係,而且他也從沒得罪過虞蘭。兩個根本就不認識的人,也不可能存在私仇吧?”

    李警探一想也是這麼回事,如果司昀年真的和虞蘭沒有任何不一般的交情,那就只剩下兩種可能。

    第一種可能是司昀年做過什麼事讓虞蘭記恨上他,但他自己不知道虞蘭和此有關。

    第二種可能就是他和虞蘭真的無冤無仇,但虞蘭仍然設計了他,因爲他的身份顯赫還有知名度,就是把他當成讓唐君瑤身敗名裂的工具。

    “左女士,我還會請你的先生過來給他做筆錄,因爲這件事甚至關係到命案,望您和先生能理解。”

    李警探對左嫆宛道。

    左嫆宛點頭,又想到一件很重要的事,她看着李警探說,“昨晚我先生不是在有自我意識的情況下和唐小姐躺在一起的,他是在昏迷後被人放進的那間包廂。”

    李警探怔了一下,然後說:

    “你的意思是說他被人迷暈了?”

    “沒錯。”

    左嫆宛皺着眉頭把昨晚司昀年一直醒不過來的事情講給了李警探聽,李警探有些着急道,“那您怎麼昨晚不送他來做檢查呢?這樣我們就能知道他被服用的藥是什麼成分了,這也算是一個線索啊。”

    聞言,左嫆宛的面色微紅,她垂眸道:

    “這不是什麼光彩的事,而且他是被人暗算,我不想讓這件事被更多人知道,所以才只是送他回酒店。如果我那時就知道是虞蘭,還涉及到命案我就不會保持沉默了。”

    李警探想了想,也確實是如此。

    畢竟司昀年的身份和普通人不同,他是演藝圈中赫赫有名的影帝,左嫆宛作爲他的妻子顧及他的名聲,這都可以理解。

    “那你先生醒來之後,有沒有告訴你,他是怎麼被迷暈的?”

    “他也說不清楚。”

    皺着眉,左嫆宛沉聲說,“他說他在酒桌上喝着喝着,就忽然感到身體很不適。他以爲是喫壞肚子裏就往男衛生間走去,結果在快要走到的時候就眼前一黑。那之後發生什麼,他都不記得。”

    滬城機場。

    虞蘭裹着頭巾,看上去就像一個外國人。她的面容已經化過特殊的妝,讓她看上去老了好幾歲,就連五官都彷彿改變,不復原本的麗色,變得尋常起來。

    “你最好給我老實點,”同樣喬裝過的男人緊緊拉着她的胳膊,冷厲道,“現在你肯定已經被警方通緝了,你這次如果走不了,被他們看出破綻,那你就等着蹲監獄吧。”

    虞蘭皺緊眉頭,她咬着嘴脣,就算有再多不甘,她也確實不敢繼續留在國內了。

    可惜,她走的時候沒能讓唐君瑤身敗名裂。

    經過安檢時,她有些緊張,但多年當演員的經驗還是讓她表現的非常自然,她演戲的功力確實不是蓋的,把一個外籍的東亞婦女演得惟妙惟肖。

    “呵,你還真能演啊,演得真像。”

    過了安檢,她和男人匯合,對方嘲弄道。

    虞蘭沉下眼眸,冷冰冰地說:

    “我本來就是爲了表演而生的,我是真正的演員,你不懂。”

    男人冷笑道:

    “難不成你還真想當影后,就爲了拿一個獎?那有什麼意思?”

    “我說了你不明白。”

    虞蘭的臉色蒼白,她定定地看着他說,“如果我不是這個身份,我一定會在演藝圈取得最矚目的成就。我會是最好的女演員,有無數代表作,現在齊羽薇和左嫆宛在圈內的輝煌地位,我總有一天會取代她們。”

    男人卻只是冷冷地收回目光,沉聲道:

    “可惜,你就是這樣的身份。就連虞蘭這個名字,都是你盜取的。從你決心取代你妹妹的那一刻起,你就註定要失敗,這下場是你自找的。”

    虞蘭的眼裏燃起怒火,她正想要說什麼,忽然兩個年輕的女孩走近她們,好奇地望着她的臉說,“唉,這個阿姨長得有點像虞蘭誒。”

    “你別說,離近了看是有那麼一點像。”

    “不過她的皮膚和五官都比虞蘭要差遠了,虞蘭可比她漂亮。”

    聽到她們的話,虞蘭更感緊張,她做出被冒犯的表情,將頭巾裹得更緊看着她們。

    那兩個女孩被她看得一愣,然後其中一個有些尷尬地說:

    “對不起,我不是說您不好。”

    虞蘭沒有吭聲,那兩個女孩訕訕地走了。

    等她們走後,她難以形容此刻自己的心情。

    她好不容易在國內有了現在的人氣,走到街上都會被粉絲追着要簽名合影,可她還沒風光多久,就要被迫拋下這一切離開,繼續去過以前那種東躲西藏的生活。

    或許過不了多久,她設計司昀年和唐君瑤的事就會被公開,到時候國內的人再提起虞蘭這個名字,等待着她的就不是讚譽和崇拜了,那將是嘲笑和鄙夷。

    娛樂圈向來是牆倒萬人推,她根本就無法想象即將出現的對她的議論聲,她將被萬人唾棄。

    “別愣着了,登機了。”

    男人見她還在出神,推了她一把道。

    半小時後,虞蘭坐在飛機靠窗的位置上,在飛機起飛前最後看了一眼外形壯觀的滬城機場。

    滬城,她的夢開始的地方,也是終止的地方。

    就這麼結束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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