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強現在這麼說,不過因爲人還在監獄裏,還需要他爲自己收拾爛攤子,但等吳強出來了,這老傢伙真能把幫派給他?如果他相信這個,之前金三角的那麼多兄弟就白死了。
但他還是道:
“一切都聽老闆您的安排。”
滬城。
洛翼走出辦公樓,有人從後面追上他道,“洛少。”
他回過頭,看到晏初璇的臉後,頓了一下皺起眉說,“你怎麼會在這裏?”
上次的品酒會之後,他就再沒和晏初璇見過面。
“我來是想說,警方那邊對加陵的追查已經快到收網階段了。我也只是道聽途說,但應該是從內部的人傳出的消息,加陵最近會有大動作,很可能是要除掉誰——”
晏初璇皺着眉頭,低下頭道:
“我知道唐小姐和這個團伙之間的淵源,你要提醒她注意安全。”
聞言,洛翼的臉色一變。
“你的意思是,他們的目標會是唐君瑤?”他追問。
晏初璇蒼白着臉,搖了搖頭說,“對不起,我不能確定,哥哥現在有什麼事都不告訴我,我剛纔說的這些都是偷聽到的。我好像聽到他說了唐這個字——”
“好像?”
洛翼忽然感到出奇的憤怒,他不是衝着晏初璇,以對方的立場能來提醒他,已經算是冒險。
他只是痛恨那些危險分子,爲什麼殺了唐君瑤的親生父母,還不肯放過她?她什麼都不知道,只是一個因爲他們有着無限童年陰影的可憐人,他們到底還想幹什麼?
看到洛翼憤怒的神色,晏初璇低聲道:
“我只知道這麼多,你保護好唐小姐,如果覺得國內不安全就先送她出國吧。”
她知道洛翼不需要自己的提醒,她這麼說是多嘴了,可她只是擔心,就連她哥哥費了那麼多心思都一直沒抓到的團伙,那該是怎樣的危險存在?
如果他們真要對唐君瑤動手,那唐君瑤在洛家的保護下能逃過一劫呢?
“謝謝你。”
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洛翼對晏初璇道。
聽到這句謝謝,晏初璇微微怔住,她像是沒想到自己這輩子還能從洛翼嘴裏聽到謝謝。
“這一句謝謝我是替君瑤說的。”
洛翼看着她道。
晏初璇低頭笑了一下,“她不需要對我說謝謝,之前我真的害了她,爲了自己不和你結婚我把她當做靶子——”
“別說了。”
洛翼打斷她,“以前的事既然發生了,那就過去吧,不要再提了。”
其實說實話,他對晏初璇之前的所作所爲仍然不能忘懷,因爲她的爆料,唐君瑤到現在都承受着奉子成婚的非議。
那些人不停地說,她對他和洛家來說就是一個生子機器,說她用這種手段攀上的豪門說她不自尊自愛。
他覺得,他們這麼說真的很不公平。
如果要說未婚先孕的事,那他這個做父親的也要責任,可大家對他這麼寬容,彷彿他讓多少未婚女人懷孕都是他的本事一樣,而唐君瑤作爲女人,就要被說成自甘下賤,要被污名化,憑什麼?
唐君瑤明明只是想要被愛,她比他高貴,比他聖潔。
他到現在都還記得,她爲了留下她的孩子甚至願意接受他父親當時爲了讓她放棄,而故意提出的刁難條件,從那時起他就知道,她要這個孩子不是爲了洛家的錢。
如果唐君瑤真的索取過什麼,那就是愛吧。
“洛少,我先走了。”
晏初璇往四周張望了一下,就要匆匆離開,洛翼看着她道,“你這段時間也別一個人出門了。你的家人很在乎你,別讓他們擔心。”
“我知道。”
回過頭,她對洛翼笑了笑就離開了。
等晏初璇走後,洛翼正要上車,他的助理又追出來道,“洛少,您之前讓我查的事我查到了。”
車上。
助理坐在副駕駛位上,低聲彙報,“唐小姐養父的那個同鄉,現在已經出鏡了,去了越南。”
“越南?”
洛翼目光沉下,又是金三角地帶。
“他在被警方通緝前就跑了,應該是聽到了風聲。我還查到了一些東西,說這傢伙在越南欠了一屁股賭債,還在當地被抓起來過。這種爲了賭陪得傾家蕩產的傢伙,怎麼可能會有本錢回國開工廠?”
助理沉聲道:
“我查了他的銀行賬戶,也查不到那筆本金的來源。現在看,最有可能的人就是有人給了他一筆錢,授意他回來開工廠。”
現在越聽,這越像一個圈套。
“他和君瑤的養父,是怎麼碰到一起的?”
洛翼問。
“這個說起來就更奇怪了。”
助理看着洛翼說:
“我讓人去了他們的老家詢問了幾個相關人,發現在他拉唐小姐的養父張仁合夥開工廠之前,他和馬仁除了是同一個鎮上出生的之外,根本就沒有交集。他回國之後,是主動找人聯繫上的張仁,誰都不知道他怎麼就認識張仁,相中馬仁當他的合作伙伴開廠了。”
聽到這裏,洛翼已經確定這就是一個騙局。
這個老鄉從一開始就不是爲了做生意,他就是在誰的授意下布了圈套,拉唐君瑤的養父張仁下水。從他接近張仁的那一刻起,他就是想好了要把張仁騙得傾家蕩產。
“你查到他是怎麼說通張仁當法人的嗎?”
洛翼皺眉問。
“介紹他和張仁認識的朋友說,這人從越南迴國後好像發了,變得特別有錢,像暴發戶一樣出手闊綽。他和張仁一見面,就砸了幾萬的飯局,讓張仁很是羨慕。”
助理回憶着道:
“張仁一直本本分分地做小生意,雖然有些積蓄,但肯定沒像這個老鄉一樣這麼風光過,所以他很快就心動了,問對方在越南是怎麼賺到的這麼多錢?這老鄉就說,他是在那邊認識了貴人,有了生錢的路子,他們可以做外貿掙錢。”
洛翼嗤了一聲說:
“從國內做東西賣到越南?兩個地方的物價相差這麼大,以前只聽說過有人在越南低成本開廠生產東西到國內來賣賺差價,還沒聽說過反向的操作。”
助理也覺得不可思議,但張仁在這個老鄉的金錢攻勢下還真就相信了對方的鬼話。
“那老鄉對張仁說自己已經是越南籍,在國內開廠很麻煩,所以需要他當法人。只要他願意當法人代表,那就不用他真的投資真金白銀進來,只要和他籤一份協議,就算他有工廠的百分之五十的股份。到時候賺到的錢,自然都分他一半。”
說着,助理搖了搖頭道:
“張仁就信了他的話,就這麼上了賊船。張仁不知道自己和這老鄉籤的所謂股份協議,其本質就是一個高利貸的非法協議,上面寫着他向那老鄉借款了五百萬。本來的借款再加上後來鉅額的利息,還有工廠虧損要賠給其他投資人的錢,張仁真的是傾家蕩產都賠不起。”
聞言,洛翼垂着眼眸沉聲道:
“那君瑤的養父還真就是被人騙了。”
張仁是因爲貪財被騙的,但他畢竟是受害者,最可惡的是利用人性弱點騙人的傢伙。
讓騙子就這麼跑了,真是便宜他了。
橫店影視城。
唐君瑤拍完戲伸着懶腰,正要回房車上躺着,卻一眼看到了站在小芳身邊的李琴。
她頓住,然後走上前。
李琴的眼眶紅腫着,顯然是哭過。唐君瑤心裏咯噔一聲,知道事情肯定沒解決,只好讓小芳先到外面逛逛,她自己帶着李琴上了房車問:
“李阿姨,是上次的事還有問題嗎?沒事,到底有什麼您就和我說吧,別有壓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