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未遙安靜的在旁邊聽着。
趙導從開拍到現在,發現褚未遙在演戲時異常有賦,難免升起了愛才之心,所以一有空就會指點褚未遙一些,從詳細的講解褚未遙的好在哪裏,到指出褚未遙演習中欠缺的不足。
“馬上就要拍那一場瘋戲,你準備的怎麼樣了?”趙導看向褚未遙。
褚未遙微微頷首:“差不多了,可以直接拍。”
趙導很滿意:“號,那就開拍。”
褚未遙去換了一身髒兮兮的衣服,化了一個看起來很髒的妝,原本柔順漂亮的頭髮也被整的亂糟糟,現在的她看起來就像是一個路邊乞丐。
但即便是這樣,依舊能看出掩藏在灰撲撲之下的秀麗之色。
“Action!”
尤雀自打瘋了以後就被關在房間裏不見日,她已經很久都沒有看見她的孩子了,如今的她也忘記了她的孩子。
然而這一日,附近的混混偷偷摸上了門,他早就知道這個瘸子家裏有一個大美人,只不過之前瘸子看守的嚴,根本不讓人靠近尤雀。
後來混混聽瘸子在賣尤雀,他有心來,但是手頭上一直沒錢,所以還是沒有來成。
不過這一次可不一樣了,他已經盯這裏很久了,他知道這個時候的瘸子不會在家,家裏只有尤雀一個人在,這次可算是找到機會了。
心的撬開了門,混混進來後把門拴上,開始在屋裏找着尤雀可能在的地方。
在瘸子的房間裏,他看見一個睡在被窩裏的孩子,孩子似乎睡的很沉,他進來翻東倒西的都沒有吵醒他。
混混撇了撇嘴,揣起從屋子裏翻找到的一點錢,離開這個房間,然後他看見了一個上鎖的房間,房間門上有一個洞,剛好可以讓人看清屋裏。
混混湊過去看,看見屋裏只有一張牀,牀上坐了一個瘦瘦的人,那人側了側臉,用手隨意的抓了抓頭髮,正好露出半張沒有遮擋的臉,正是他要找的尤雀。
混混有些激動,尤雀比他見過的所有女人都要漂亮。
好不容易打開了鎖,混混走進屋裏,正要欺身而上,然而本來安靜的尤雀突然發狂。
把混混嚇了一跳,混混想硬來,但是發狂的尤雀力氣賊大,他根本奈何不住,不過一會兒,他的臉上和身上就被抓出了幾道血痕。
動靜鬧的有些大。
混混心虛,怕得手不成反被抓住,於是落荒而逃,走的時候連房門都沒有鎖上。
尤雀追着混混出了房門,但混混跑的太快,她沒跟上,落後在屋子裏,似乎是有一種的莫名的力量吸引着她,尤雀晃晃蕩蕩的進了孩子睡覺的房間。
一眼就被沉睡的孩子吸引了視線,尤雀走到孩子旁邊,伸手碰了碰孩子,孩子毫無反應,而且孩子身上已經完全沒有一個正常人該有的溫度。
尤雀突然愣住了,眼神裏似乎清醒了些許,手顫顫巍巍的伸向孩子,她沒有感覺錯,孩子是真的沒有溫度了,而且也沒有呼吸了。
剎那間,尤雀徹底清醒,連忙抱起自己的孩子,大聲的喊他的名字,然而孩子毫無反應,始終閉着眼睛,而且靠近了孩子,尤雀聞到一股從孩子身上傳來的臭味。
莫大的悲哀與絕望淹沒了尤雀,她想哭,可是卻流不出一點一滴的眼淚。
她只能死死的把孩子抱得更緊一點,期望這樣能把孩子捂熱一點。
不知過了多久,尤雀不再哭喊,臉上一片平靜,甚至帶了些笑意,低頭捋了捋孩子的頭髮,在孩子的臉上親了親。
然後把孩子放回牀上,給他蓋好被子,轉身離開了。
尤雀去廚房拿了一把水果刀,她那水果刀切了一把菜,很鋒利。
認真的把水果刀洗了洗,又擦乾淨,心的放在身上,尤雀出門了。
外面的陽光很烈,長久不見日的尤雀甚至感覺陽光過於刺人了。
她是知道瘸子在什麼地方的,雖然不認識那裏,但是她一路向人打聽,沒過多久就到了目的地。
這裏面的人很多,想找到瘸子不太容易,但尤雀很有耐心,她一張一張桌子的找,也沒花多少時間,她終於找到了瘸子。
終於找到了。
尤雀不動聲色的靠近他,目光落在他的背上,落在他的後腦勺上,最後停在他的脖子上。
拿出藏在身上的水果刀,尤雀不再猶豫,手高高的擡起,又狠狠地落下,快準狠的扎進了瘸子的脖子裏。
瘸子在劇痛之下回神轉頭看向尤雀,眼神驚恐。
尤雀目光堅定,手裏的動作一下比一下狠,一次比一次順手,男人來不及反抗,就倒在霖上,眼睛瞪得大大的,死不瞑目。
他沒有想到他像對待畜生一樣的尤雀會對他下手,更沒想到自己會死在她手裏。
周圍的人都被這一幕嚇壞了,連忙打羚話報警,沒有一個人敢上前阻止尤雀,他們看着瘸子的脖子都被扎爛了,看見鮮紅的暗紅的血流了滿地。
這一場戲極其消耗演員的心神,演完這一幕後,褚未遙像是沉浸在戲中,久久沒有回神。
有人想上前喊醒褚未遙,被趙導攔住了。
良久,褚未遙才自己清醒,對周圍等待的人歉意的笑笑:“不好意思,耽誤各位的時間了。”
工作人員慌亂的搖頭:“沒,沒櫻”他們哪敢這位大佬浪費時間啊,看她剛剛的演習的那勁兒,再看看趙導對她的看中,這位未來的錦繡前途只是時間問題。
許安給褚未遙拿來早就準備好的蜂蜜柚子茶,擔憂的問她:“你現在感覺怎麼樣?”
褚未遙對他安撫的笑笑:“我沒關係,剛剛入戲太深,出來了就沒什麼了。”
許安稍稍放心了些,看着褚未遙安靜的表情,心裏卻再一次後悔,早知道不應該給褚未遙接着一部電影的試鏡。
這電影雖然好,但過於熬人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