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艾倫的自由自在不同,劉夫人身處的圈層狹小,讓她不得不面對流言蜚語,所以她活得端莊大方,儀態萬千,不允許自己有一絲失控。
但艾倫的態度也很堅決,他取下自己手指上的一枚戒指,對言晚說:“這是我祖父留給我的信物,是我們家族曾經在馬背上爲王室徵戈的榮耀,代表我的忠誠,請言小姐幫我轉交給她,成與不成,我不在乎。”
一枚嵌着綠寶石的扳指被墊在手帕上,推到言晚面前,她怔了怔,忽然有所觸動。
這次她沒有再拒絕艾倫的請求。
他離開之後,言晚讓管家找來一個裝珠寶的盒子,把這枚扳指放好,妥善收起來。
在帝都的圈子裏面,劉夫人和她前夫的關係差不多是人盡皆知。陸言深之前就跟言晚說過,如果她打算撮合艾倫和劉夫人,就要做好被那個人盯上的準備。
爲這事兒,言晚還專門和他聊了一會兒,從陸言深那裏瞭解到她前夫的爲人,聽說了不少不爲人知的祕辛。原來,除了綁架親兒子以外,這傢伙在離婚之後還幹過一籮筐噁心人的事,比如去騷擾劉夫人的約會對象,恐嚇人家,用各種方式阻攔她和其他人的發展。
江笙很多次從香港飛過來,目的也是爲了收拾這個姐夫。
陸言深說:“去年有一次,打得比較嚴重。”
言晚對這種暴力型人格心有餘悸,問:“有多嚴重?”
陸言深說,那天那個人在酒店談生意,出來之後,直接被江笙派來的人按在大堂,江笙親自把人打了一頓,踢得滿地打滾求饒,那天江笙被路人拍到不少照片,流傳出來之後,影響極差。如果不是實在氣不過,他也不可能在那種場合露面動手。
聊到最後,陸言深摸了摸她的頭髮,說,不過,你想做的都可以放手去做。
總歸他會替她規整好未來的路。
言晚沉默着,抱住他的腰,靠在他懷裏說:“我好心疼她。”
如果艾倫能夠早點出現的話,劉夫人遇到的不是那個人,那該多好。
但是天底下怎麼可能會有這樣的機緣。
陸言深摸着她的頭髮,想了想,說:“或許也是這樣的經歷成就了她,如果艾倫遇到的是校園裏不諳世事的小女孩,說不定也不會有什麼興趣。”
有些人的魅力是渾然天生的,靜靜施展,而不自知,而另一種人是需要潛心修煉,需要苦難和自我懷疑的打磨,逐漸才能變成剔透乾淨的樣子。
有一句話是這樣說的,當你穿過暴風雨,你就不再是原來的那個人。
陸言深得知她現在的困惑,給她指點了一個方向,說:“你有沒有想過,劉夫人可能是自卑。”
“自卑?”言晚有些意外,下意識問道,“她爲什麼要自卑。”
她是真的想不通。
劉夫人活得相當冷靜且得體,事業有所成就,爲人處世相當老練,是所有人恭維的對象,江笙在她面前捱了巴掌都不敢有所不滿。如果這樣的人還要自卑的話,要其他人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