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隊奏樂暫停之後,他走到臺上,笑着邀請江樹榮上臺來切蛋糕。
幾位禮儀小姐推來巨型蛋糕和香檳塔,只看這個派頭就知道造價不菲,蛋糕旁邊有一把半米長的鋼刀,錚然發亮,尾部還綁着紅布,象徵着喜氣。
言晚看到那把刀,猛然擡頭,看向舞臺旁邊的江燁。
他似乎察覺到了其他人的目光,回望過來,對陸言深他們幾人笑了一下。
此時,言晚已經完全忽視掉臺上主持人的喋喋不休,她的小腿有些發軟,如同被不祥的預感擊中。
爲了避嫌,這整整一個晚上,江燁都沒有和他們產生任何互動。偏偏是在這個時候,他看了過來,那個笑容簡直就像是告別。
如果要毀掉一個道貌岸然的傢伙,最好的辦法是什麼?
讓他在衆人面前剝開真面目,或者,乾脆在衆人面前死去。
像江燁這種錙銖必較的性格,怎麼會讓江樹榮悄無聲息地離去。
她抓緊陸言深的袖子,輕聲說:“刀。”
陸言深也看到了那把長刀,臉色一變。
在場的人裏面混着很多江樹榮的保鏢,他們不能輕舉妄動,否則會對江燁不利。
他還沒來得及動作,就發現有人已經湊了上去。
很顯然,許成也發現了不對勁,他穿過人羣,儘量裝作若無其事,朝江燁那邊走去。
壽星江樹榮今天穿的是傳統唐裝,連頭髮也梳得油光鋥亮,他上臺,先跟大家拱了拱手,笑說歡迎各位今天來捧江某人的場。
“今天邀請大家齊聚一堂呢,其實過壽是小事情。”江樹榮說,“重點還是要跟大家公佈兩件事情,想必各位在來之前也有所瞭解了。”
剛纔還沒發現,這個人說話怎麼囉嗦得很,言晚聽他的聲音,早就煩得要命,提着裙子就要下樓。
她和陸言深都站在二樓看臺上,離大堂還有些距離,走過去也要一會兒。
“晚晚,你慢點。”陸言深怕她走太急會摔到,說,“注意鞋子。”
現在哪還管得上鞋子?言晚乾脆彎下腰,把高跟鞋拎在手裏,赤足踏在柔軟厚實的地毯上,總歸她穿的是長裙,裙襬冗雜得很,別人也看不出來。
江樹榮的聲音通過音箱擴散出來:“......這些年,也是我對不起他們母子兩個,現在有機會做個補償,我這個父親當然要痛改前非,竭盡所能地彌補他們。這些我就不多說了,江燁,你上來,跟叔叔伯伯們也打聲招呼。”
聽到江燁馬上就要上臺了,言晚心裏一緊,她跑到迴旋樓梯的最後一層,遙遙望着人羣對面的江燁,正在踏上臺階,準備接過話筒。
和言晚預想中的一模一樣,他站的位置,正好就在香檳塔旁邊,臨近那把刀的地方。
這絕對不是巧合。
稀稀拉拉的掌聲過後,主角終於開口了。
江燁勾起一抹笑,望着臺下的衆人說:“你們好,我是江燁。”
他這句話的語氣似乎有些不對,讓人隱約覺得不舒服。
江樹榮皺了皺眉,略有些不滿地看了他一眼。
“很高興今天在這裏和你們見面,也很高興,和大家共同見證這一切。”江燁微笑着轉過頭,對江樹榮說,“我今天有一個問題想問您。”
看到這一幕,所有人都察覺到了不對勁,連江夫人的身體也有些僵硬,似乎隨時準備邁步向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