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他這句話,江樹榮臉上的表情瞬間變了,低聲呵斥:“你這是要做什麼?”
臺下的人不明所以,一片躁動,埋伏在人羣中的保鏢正要向前,卻突然被身後幾個面目普通的侍應生按在原地,死活動彈不得。那些人動作利落,身手絲毫不亞於專業保鏢,場內竟然還埋伏着江燁的人!
鬧出了這麼大的動靜,已經有人叫嚷着要給警署打電話,女賓哭作一團。
主持人站在臺上瑟瑟發抖,看見江燁狠厲的眼神,不敢有所動作。
言晚放眼看去,江家人早就已經被控制住了,其中也包括劉京詩和江笙。江夫人被嚇得花容失色,緊緊地扶住大兒子的手臂。
她心急,正要上前搭救,卻被兩人在面前攔住。
兩個穿着燕尾服的侍應生擋住了她的去路,面無表情地說:“抱歉,言小姐,多有得罪。”
江燁在臺上一臉漠然,彷彿臺下的鬧劇跟他毫無關係,他輕輕放下話筒,問江樹榮:“我想問你,相信報應嗎?”
江樹榮看到他順手抽起那把切蛋糕的長刀,心下駭然,不由自主地開始後退。
他這次完全是引狼入室。
在吊頂燈明亮的照射下,那把刀呈現出堅硬而冰冷的質地,彷彿刀鋒帶雪。
他用顫抖的聲音說:“江燁,我勸你冷靜一點。”
“冷靜?”江燁重複着他的話,忽然笑了起來,他想到那年在倫敦城內,大雪,他還是個六神無主的少年人,苦苦哀求江樹榮放母親一馬,也勸他冷靜,放他們一條生路。
因爲眼前這個男人的謊言和背叛,他和母親不得已流亡海外,過着低三下四的生活,如同見不得人的老鼠,即便這樣,仍然不得安寧。每次差點以爲眼前有光,每次以爲就要熬出頭了,總有噩夢狠狠砸下來。
他受夠了。
江燁把江樹榮逼退到舞臺邊緣,揮臂狠狠朝前刺去,臺下一片尖叫聲。
言晚不敢直視,忽然被一隻手擋住了眼前,溫暖而及時,她知道是陸言深趕了過來。
“江燁!”許成奮力朝前撲去,撞開了江燁的身體,兩人重重摔倒在地,刀被甩飛到一旁。
江燁眼眸通紅,充斥着暴怒的血絲,試圖掙脫開他的束縛:“你給我放開!”
另一邊,江樹榮被嚇到腿抖,無力地摔坐在臺上,有心想逃,但身體早就癱軟了,根本動彈不得。看他倉皇逃竄的樣子,哪裏還有半分江會長的威儀。
“你還有我們。”許成死死地按住他,低聲說,“別犯傻,今天在這兒動了手,你以後的人生就完蛋了你這個蠢貨。”
“你他媽說誰蠢......”
江燁的話說到一半,突然瞳孔微微變化,他被許成按在地上,正好可以看到江笙不知何時跳了上來,手裏正舉着那把刀。
“危險!”
“江笙不要!”劉京詩失聲喊道。
江燁奮力想要推開許成,卻沒能成功。
許成也在餘光裏暼到了江笙的影子,但,逃已經來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