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農商天下 >第一百三十二章 深不見底
    郎玉坤上車就撅着嘴,回到郎長山的公司還撅着嘴。

    “我要回家。”

    郎長山往辦公室的沙發上一座,慢條斯理地倒了一杯茶。

    “你去的時候不是意氣飛揚的嘛。”

    然後他端起茶喝了一口,接着說:“人傢什麼也沒說,你自己回公司這一道就給自己打敗了?”

    “回家?呵呵,算落敗而逃嗎?”

    “爸~”郎玉坤直跺腳,“你看他那熊樣,還就比我大一歲,瞅着都快成老頭了。”

    郎長山嘆口氣——

    “你呀,你就沒瞅着他們在演戲?”

    “演戲?演什麼戲?”

    郎長山拍拍沙發,“閨女,你坐這,爸跟你學學。”

    “項小虎給我來電話的時候就沒廢話,我在、大東、五樓,一共六個字。

    什麼意思?我敢保證,他跟別人肯定沒這麼幹脆,只跟我這樣。

    背後的意思是:我找你是對你有利的事;

    二、我找你就是事,別跟我談交情。

    三、這件事要乾脆利索!

    結果呢……”

    郎長山讓女兒把煙拿來。

    點了一支菸,郎長山繼續說:“咱們去了他剛讓祁紅揍了一頓,揍了是真的,但因爲咱們的事,呵呵,那是根本不可能!”

    “祁衛軍什麼人?他要是狐狸,穆丹就沒人敢說自己是老虎,他的寶貝千金倒追一個啥也不是的窮小子?除了傻子,誰能相信。”

    “然後,他問我,你想怎麼幹,我必須實話實說,可當我問他給哪不給哪,他幹了什麼?

    他問你是誰。

    他又不瞎,更不傻,一看就知道你是誰,那他還問啥?

    他就想引出下面一句話:你不是要搞養殖嗎?

    這話背後的意思就是,你家啥也不幹,都把這當成一塊肉了!”

    “然後,他就不說正經事了,等祁紅。祁紅來了就把林海和安寧兩塊肥肉扣下來了,一直到出門之前,他還是不說話,什麼意思?

    這不就是演戲呢嗎!

    祁紅先把嘴裏塞上了,我說他給哪不給哪這個價錢他又不同意了。”

    “還有,他送咱們時候說的那些話,都是半真半假,一點底牌都不漏,可越是這樣你越得按照他安排的走。

    他這是給自己留滿了餘地,到時候隨便挑句話出來,“我都說了,你看你沒辦好,不怨我”,就推得一乾二淨。”

    “很簡單,他就是要牽着咱們的鼻子走,可咱們還不得不照他說的做。”

    看着自己愣住的閨女,郎長山搖搖頭,“閨女,他二十四歲絕對沒有錯,但他的智慧,絕不是咱們看到的二十四歲。”

    郎玉坤一句話也沒有了,眼神望着遠處,久久不語。

    半晌,她問道:“爸,那你說的給哪不給哪的價錢是什麼價錢?他又怎麼不滿意了。”

    郎長山先嘆了口氣,把菸蒂按到菸灰缸裏,悠悠說道:“我的意思,剩下的我隨便挑。

    他的意思,你定好了再說,沒隨便挑這個價錢。

    而我要是挑好了報上去,他就會根據有利於他的情況再跟我談。”

    說完,郎長山又罵了一句:“那個臭小子,沾上毛比猴都精!”

    郎玉坤眨眨大眼睛,疑惑地又問道:“他好像跟祁紅並沒有確定關係,怎麼大東商城的事就得他說的算?”

    “因爲他有腦子!”

    “大東商城的火爆給穆丹帶來了不少好處,上級領導夸人那是白誇的嗎,後面肯定跟着各種扶持政策扶持資金。

    穆丹下面縣市的也不瞎,誰不想分點湯喝,不然憑啥給你減土地出讓金?

    你覺得衛旗不想喫這口蛋糕呀,他吃不了!

    那個大東改制是虎子自己一手經辦的,整體的改建、策劃、營銷,還有那個龍池都是他做的。

    所有人都沒有整體材料。

    誰敢瞎編一份就上馬?他搞砸了一個人,誰也不能咋的。別人搞砸了,那就是一大幫人跟着喫鍋烙!

    衛旗丟得起這個人嗎?敢冒這個風險?

    祁衛軍忙一輩子了,能因爲這點小事毀了名聲?

    所以,不得不由他來主持這件事!

    我估計那個祁紅腸子都悔青了。”

    “你覺得那個把陳少啓送進去的祁紅,是不夠狠還是不夠聰明?”

    “結果呢?她一樣讓小虎子喫得死死的!”

    郎玉坤傻了,這些完全超乎了她的想象,事情太複雜了。

    好像祁紅和項小虎都深不見底一樣。

    “複雜?閨女,這一點都不復雜,以後郎氏家族的企業就要交到你手裏,這有什麼複雜的,比這複雜的太多了。”

    “項小虎還有一個雪峯生鮮,還跟祁紅吞了一個好生活,他倆還幹了一個虎旗,大東這點事還算事?”

    “就那個虎旗,以後兩個大東也不換!大東這點事還算複雜?”

    “閨女,虎子是男孩子,你學不來了,你學學那個祁紅,那可真不是一般女孩子。”

    郎玉坤一撅嘴,“那讓你這麼一說,她還不都是靠那個黑老頭。”

    郎長山雙手一攤,“對呀,你也找一個,看看能不能像祁紅一樣使喚他。”

    郎玉坤嘴脣往上挑着,“我?我纔不要那樣的呢,黑不溜秋的……”

    說着用她的白嫩小手在頭上平切,“就那腦型,要多醜有多醜。”

    “唉!邊上再跟着一個禿腦亮,還真夠搞笑呢。”

    郎長山又嘆一口氣,像似要把自己這一輩子的嘆氣都在今天完成一樣。

    “傻閨女,你知道那個禿腦亮是誰?”

    “我不知道穆丹誰最有錢,但我真沒聽說誰比唐鐵柱更有錢。”

    “那是唐鐵柱的兒子!”

    “唐鐵柱的兒子坐在他跟前,一句話都不說,那就是小弟的角色。”

    “唐鐵柱,祁紅,項小虎,這三個人,閨女,你知道我當時怎麼想的嗎?”

    “爸,你想什麼?”

    “你爸我就想,他們要是帶上你,那該多好。”

    郎玉坤又一挑嘴脣,張張嘴,還是把話咽回去了。

    她剛想說,我稀的搭理他們。

    可話沒出口,一下想到:人家稀不稀的搭理你!

    爺倆半天都沒說話。

    郎玉坤洗了兩個蘋果,遞給爸爸一個。

    郎長山搖搖頭,又點了一支菸。

    “爸,那你怎麼認識項小虎的?”

    郎長山看看女兒,沉思了一會,用力抿了抿嘴脣,然後讓她去把門關嚴。

    郎長山挪到沙發最裏邊坐好,仰起頭想了一會,又低下頭,輕聲說道:“你爸我從來沒想到,我會遇到這樣的一個年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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