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間吳懿的心情很沉重，說實話他真的忽略自己妹妹吳莧了，在面對張揚張松兩個人疑問下。
吳懿覺得他真是忽略了自己沒滅的意見。
“小妹那邊，真的沒問題嗎？”
一邊回家的路上，吳懿想到這些天他都是前去說服其他人，說服劉璋說服法正說服益州派說服張揚等等。
但唯獨沒有考慮道自己的妹妹。
這讓作爲哥哥的吳懿很是羞愧。
吳懿嘆道：“我這是欠缺考慮了啊，沒有事先跟小妹商議過。”
雖然吳懿覺得他能在吳莧的婚事上做決斷。
加上吳莧的性格也不會拒絕他的安排。
但吳懿就是心慌，羞愧的那種心慌。
哪怕吳懿已經下好決斷把吳莧嫁出去，但吳莧畢竟是他的妹妹，若是他妹妹在這場聯姻中不開心。
哪怕結果還是一樣，吳懿的心情也好不到哪裏去。
“再說吧……”
帶着這樣的情緒吳懿回到了自家府邸。
本來打算在明天后纔去找自家妹妹的吳懿，過花園的時候碰到在賞花的吳莧。
見到吳莧還沒有睡，吳懿很是詫異，問道：“小妹你還沒有睡嗎？”
“是的兄長。”吳莧先是給吳懿行樂，點頭回答道。
吳莧這般回答。
頓時讓吳懿有點明悟。
恐怕自家妹妹是在這裏專門等他回來了。
一時間吳懿不由眉頭緊鎖。
‘難不成小妹不想聯姻？’
‘這怎麼成呢。’
‘不行，這件事絕對不能在小妹這裏拖後腿。’
想罷。
吳懿當即派出一副不帶笑容的臉，道：“時間不早了，早點睡吧。”
“兄長是因爲莧兒的婚事而感到憂愁嗎？”吳莧沒有回答吳懿問題，反倒是莫名問了一句。
沒等吳懿說話，吳莧就說了一句話給吳懿解圍。
“如果是此事的話，還請兄長不要擔憂。”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莧兒不會有意見的。”
吳懿望着自家沒滅，吳懿只覺得自己越發的忐忑，臉上更是繃不住。
難以遮蓋住內心的羞愧。
“小妹你這……”
“專門等哥哥回來就是爲了說這些話？”吳懿很是不解的看向妹妹。
他這個妹妹越是這般，就讓吳懿越發心疼。
都這個時候了。
吳莧竟然還爲他思考嗎。對比自己的算計，吳懿越發羞愧。
吳莧點頭道：“是的兄長，這段時間事情莧兒都知道，所以請兄長放心莧兒這裏是不會給兄長拖後腿的。”
吳莧這般說。
讓吳懿一愣，眼眶更是一酸，讓吳懿不得不把頭擡起來看向了庭院外的月光。
“傻妹妹……”
接着月光，吳懿看到了吳莧微微發抖的身體，身穿素袍月光灑在她身上顯得楚楚可憐，臉上還掛着勉強的笑意。
如此，吳懿還能說些什麼。
吳莧在笑。
笑的很美，也很悽慘。
她沒有選擇反抗，而是服從，甚至還來勸阻吳懿不要爲她的事情擔憂。
作爲哥哥的吳懿如何讀不懂妹妹此時的情緒，難道吳莧就沒有一點情緒嗎。
怎麼可能沒有。
吳懿自己都不相信。
想想，在自己丈夫剛剛死去就連屍首都沒有找到安葬，自己的哥哥就着急要把自己嫁出去，口口聲聲說要爲了她的興奮。
但實際上是爲了什麼？
是骯髒的政治聯姻。
如果貨物一般，毫無尊嚴，沒有絲毫選擇的權力。
吳莧的笑，是悽慘的笑，無可奈何的笑，也是絕望的笑。
吳懿看着目光躲閃的吳莧道：“小妹你就不怪哥哥嗎？”
“不怪，這是哥哥該做的。”
吳莧微微擡起頭，很是堅決的搖頭。
吳莧這般。
更是讓吳懿心裏發酸。
其實他情願吳莧怪他，罵他拒絕他甚至給他幾巴掌吳懿他覺得自己都能好受些。
但自己這個妹妹根本就沒有怪罪他的意思，更是爲他辯解。
羞愧的情緒涌上來。
懿皺眉道：“可是哥哥都沒有跟你商量，就要把你嫁給一個陌生人。
妹妹啊……你這樣子就算是嫁過去了也會喫虧的啊。”
“兄長又能怎麼辦呢？”吳莧搖頭道：“這並不是我們兄妹能掌控的事情，莧兒畢竟要嫁人的。”
“我知道哥哥這是爲了莧兒好。”
“這是爲了益州好。”
“若是莧兒能嫁給名動天下的呂布將軍，那是多少姑娘家盼不來的好事啊。”
“比起她們莧兒要幸福多了。”
“……”吳懿默然無聲，他想要說點什麼安慰自己的妹妹，但卻說不出口。
反倒是被妹妹開解。
這更是讓吳懿鼻子一酸。
這叫什麼事啊。
明明他做了這麼畜生不如的事情，雖然表面說的堂堂皇皇，但實際上是爲了什麼。
吳懿一嘆閉上眼睛搖頭：“站在其他立場我確實做對了，但站在家人這個立場，兄長做錯了。
做的很離譜。”
“兄長……”
吳莧見到吳懿這般說，淚水忍不住留下來。
“莧兒知道兄長沒錯……可爲什麼莧兒還是會傷心呢。”
“這樣明明對所有人都好。”
“爲什麼莧兒還會這樣……”
吳莧哭的很得體，並沒有發出太大的聲音，甚至哭的很勉強。
吳莧擦了淚水看向吳懿：“哥哥我做錯了嗎？”
吳懿看到自家妹妹就連哭，都要考慮到自己，心中愧疚再也壓制不住。
看着月光灑在吳莧身上。
吳懿覺得自己的妹妹好像成了那悄然盛開的荼蘼花，若是他再不做點什麼的話。
那以往那個吳莧就再也不在了。
‘不！’
‘不能這樣！’吳懿想起嚴顏的警告，跟張揚的疑惑，若是她妹妹在這裏心死，那說不得會毀了這一切。
‘必須要做點什麼了，是我考慮不周啊。’
當即吳懿擡起頭，任由眼看熱淚流出：“不，小妹你沒有錯，錯的是哥哥啊！都怪哥哥，哥哥不是人，哥哥沒有能力……沒有能力改變這一切。
說一千道一萬，都是哥哥的錯啊，沒有能力保護好你……”
任由淚水落下的吳懿更是哭嚎捶打自己的胸口道：“哥哥就是個畜生啊……小妹，哥哥無能啊，不能改變這一切。”